第24章 謀划(2)
趙璐璐也在給自己準備聚會當天的服裝，她沒有私人訂製的經歷所以她為了自己的禮服在商場裏逛得超級用心。
趙璐璐記得她還是白溪的時候，在後天的聚會上應該是穿了一身淺紫色的禮服，堆疊式的紫紗裙上有很多漂亮的水晶，讓她整個人在燈光下顯得熠熠生輝；束腰的設計很顯腰身，把她略微青澀卻足夠吸引人的身材烘托的更加魔鬼。妝容也是請了一流的化妝師在她臉上鼓搗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看上去好像也沒有怎麼描畫，可是眼睛就是明亮了，鼻子就是俏皮了，嘴巴就是莫名其妙的誘人了；為此她還十分的驚嘆了化妝師的技藝“堪稱易容”。那一天的白溪，不要說在場的男人會被吸引，就連她自己都會覺得自己有點像是一個跌入凡塵的精靈。
所以，細想想，那個高官會看上她也有她的原因，誰讓她愛漂亮把自己打扮的招人喜歡了呢？聽白懷仁說話的意思，貌似那個變態高官就是因為她的裝扮一眼看中了她。趙璐璐也琢磨出來了，那個變態大概就是喜歡粉粉嫩嫩的小姑娘，就是喜歡無知少女的那一抹純情。經歷了成年後殘酷的十年，趙璐璐也能摸着一些老男人的惡趣味，“娉娉裊裊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在懵懂和成熟之間的那種美或許只有男人才能真正的領悟其真諦吧。趙璐璐略有所悟，準備反其道而行。
所以，趙璐璐決定，那個老色狼喜歡什麼，她就毀滅什麼，厭煩什麼她就凸顯什麼；她就不信那個色胚子會喜歡一個魔性十足又顯得經歷滄桑略顯老氣的太妹。於是，趙璐璐繼續為了自己的目標找找找。
那一天她原本該穿的是清純色，那她就朝着暗黑系下手，黑體恤，黑裙子，黑絲襪，黑靴子。那一天她原本應該是個巧笑妍妍的大家閨秀，於是她回到家，開始狂補關於黑社會的港台劇，特別留意那些小太妹出場時候的氣場，一遍找不到精髓就再來一遍，兩遍不行看三遍，直到自己對着鏡子的時候都覺得自己身上散發著一種野氣。
趙璐璐不太擅長化妝，所以做不到讓自己的妝容更加的痞氣，於是開始上網搜索化妝術，現學現賣是不現實了，於是專門找了網評裏面最會畫詭異妝的一個化妝師，號稱最擅長化殭屍臉，是cosplay界的頂級大師。趙璐璐覺得，殭屍臉都能畫的栩栩如生，畫個太妹應該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
當趙璐璐把化妝師的電話給掛斷之後，感覺心上有了些許的輕鬆。只要把白懷仁的這個生日聚會混過去，估計白懷仁的那塊地就未必能拿下來。拿不下那塊地王，就意味着白懷仁的公司不會像她記憶中那樣的膨脹，一路推演下來，是不是意味着白懷仁的計劃會落空？想到他的如意算盤沒有實現，趙璐璐就覺得莫名的開心。
趙璐璐也說不清楚自己的心態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大約就是恨吧！白懷仁雖然是個父親，但是卻在給她生命之後沒有像一個合格的父親那樣守護她，不但沒有守護還把她推入了深淵，十二歲之前白溪有多麼的愛那個父親，如今的她就成N倍的恨着現在的白懷仁；曾經的白溪在事情發生變故之前對生活有着多麼美好的憧憬，那麼現在的趙璐璐對着白懷仁乃至他周邊一切珍視的東西就有着多麼強大的怨恨。所以他不好了，她就感覺放心了。
趙璐璐和化妝師約的時間是在宴會開始前的兩個小時，因為她不會像上一次那樣在白家聽話的等着，讓邵繁榮請來的設計師反覆調試她的出場禮服和妝容。這次的她準備卡着時間去，不給白懷仁和邵繁榮對她的打扮有任何提出異議的機會就直接將自己的形象擺在所有人的面前；不給任何人掩蓋和補救的餘地。
“哇！酷。”
當趙璐璐出現在化妝師面前的時候，首席化妝師leo發出的評價就是這個。
Leo作為一個化妝師，對顏色非常敏感，也非常擅長發現每個需要化妝的人身上的特質無論是身材上的或者是五官上的。看着一臉冷意的趙璐璐的到來，他就捕捉到了這個女孩的心情，感覺對方這個妝容的要求肯定不僅僅是美美噠那麼簡單。“趙璐璐小姐，你對妝容的要求可以詳細的和我聊聊嗎？”
“就是青春、美好、招人喜歡這一類詞彙的反義詞就可以了。”趙璐璐也提不出什麼具體詳細的要求，就是想把自己的形象和過去那個白溪今天該有的樣子做到南轅北轍。
“你這是去，找情敵攤牌？”如今的小姑娘精神世界已經走入了一個全新的時代，很敢想也很敢做出來。Leo依然拿不准她要的風格，所以試探着問一下自己假定的場景。
“不是情敵。我親爹和我繼母打算趁着今天聚會的機會把我標上個好價錢賣給一個糟老頭子以謀取巨大的利益。我要絕地反擊！”因為不認識，所以說出事情的真相反而輕而易舉。
“你這麼說我就懂了。你要用形象打擊相親對象的積極性是吧！這種事情我心裏有數，看你這一身黑暗色系，我直接給你畫個一個黑化妝得了。顯成熟，顯得深沉，一看就是很難搞的那種氣場一米八的妝容怎麼樣？”
Leo顯然是沒弄明白真實現狀的，以為是趙璐璐說的言過其實，不過不耽誤他領悟精神，他自信滿滿的給出了一個自己認為非常合適的建議，而且相信自己的技術一定能讓趙璐璐滿意。
“你看着弄吧，不可愛、不青春、不純情、不討人喜歡就行。”趙璐璐的要求本來就不是這個妝容能多麼好看，她是奔着這個妝容多麼不靠譜才來的。
兩個人都以為基本打成了共識之後，趙璐璐就坐到了化妝枱前，Leo則是坐在了一旁開始了他的工作。
化妝畫到一半的時候，Leo不忘再確認一遍。“真的不大打算給相親對象一點兒好印象是吧！”
“最好能讓對方一看到這張臉就不想再看第二眼。”趙璐璐默默的回應着。
有了趙璐璐的這個指示，Leo也就放開了自己的能力，開始了自由的創作。他喜歡這種可以任由他隨心所欲描畫的活兒，他喜歡將一個人利用自己手上的化妝工具而打造成另外一個人的成就感。
所以當趙璐璐看着鏡中照出來的臉時，她也覺得自己看到的是另外的一個人。眼角微挑，長眉入鬢，鼻子秀挺，嘴角彎彎，看不出哪裏不對勁兒，但是就是覺得整體組合起來有點兒讓人不大想打交道的樣子；再配上她眼裏流露出來的痞氣，真的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又壞又有心計的女人。如果說唯一有一點兒不盡如人意的地方，那就是妝容做的太精緻了，顯得皮膚有點兒過於細膩，不好！
“你能把我的妝畫得再糙一點兒嗎？”趙璐璐覺得，可能自己的要求有點兒無理。
“斑、痘、胎記嗎？”Leo問。
“差不多吧。”
“丑妝的話會影響你一米八的氣場。畫上反而得不償失。你細品品，是不是這個感覺；電視劇里的女二號，不都是蛇蠍美女嗎？長得越漂亮，其實越討人厭。”Leo覺得自己的這件作品超級完美，他自己都非常的喜歡，所以絕對不會再破壞掉原有的成果。
“也對。行吧，謝謝你咯。”趙璐璐看了一眼時間，確實也沒有功夫再折騰了，她需要掐好時間去“送祝福”，不能太早也不好太晚，她要在白懷仁上台說話之後，在所有人都關注到的時候，去給白懷仁一個“驚喜”。
“這次如果順利的話，以後再有這樣的活兒，可以繼續聯繫，你這張臉典型的電影臉，可塑性超高的，對我們化妝師來說可遇不可求，以後你來化妝，我都一律六折。”Leo是真的喜歡趙璐璐的臉，皮膚好容易上妝不說，主要是三庭五眼的格局，超完美。其實上妝好看的臉並不是那些長相異常漂亮的臉，而是趙璐璐這種可塑性高的臉。
“謝了！不過我實在是不希望還有這樣的機會。一次就夠了！”趙璐璐無奈，如果真得需要經常過來化這種妝的話，那說明她未來的日子得多差呀！
“來日方長呀！說不定將來真的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呢，我不僅黑化畫的好，各種妝容都hold住，化妝記得一定要先找我呀！”Leo依然笑臉如花，在趙璐璐臨走時還大方的送了一個霸氣的胸針別在她的衣服上。“全黑也還是太單調了，暗系列的胸針，銀灰色光輝，更神秘，更能凸顯黑化的效果。”
“謝謝！”趙璐璐也覺得，別上胸針之後，自己的氣場又漲了。
“舉手之勞而已！”
離開了Leo的工作室，趙璐璐招了一兩出租車直奔目的地。六點十八分，白懷仁會上台致辭，講話時間大約是五分鐘，所以她六點二十要趕到聚會地點兒躲起來，等他致詞完畢，她就得主動的給他在眾目睽睽之下送上禮物。時間還是有點兒趕的。“師傅，請您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儘可能快一點兒。行嗎？”
“我也想快呀，可是前面是紅燈嘛，我也沒得辦法。”司機先生很是無奈。
所以到達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六點十五分了，時間有限，趙璐璐下了車就開始狂奔，很慶幸自己的服裝挑選的不錯，一點兒都不影響自己的行動。
砰的一聲！
趙璐璐越是趕時間，狀況越多。電梯不給力，她只好自己上樓梯，結果一出來安全通道就和一個人撞在了一起，幸好她夠敏捷，剎車及時，沒有直接撞倒人家。不過對方的身體似乎很健壯，她疼。“對不起對不起，事情緊急，不好意思。”
雖然她現在的氣場是一米八，可是實際身高也只能保持她原有的168。她又是過錯方，又是趕時間，所以根本沒有功夫拿眼睛看一下對方是誰，只是低着頭自認為頭態度良好的道歉了一下，然後繼續拔腿就跑，向著自己記憶中的目的地。心中還不僅悔恨，竟然忘了確認白懷仁是不是還在那個記憶中的地點舉辦酒宴，如果地點有變動，那就白搭忙活了。
公冶子謙揉着被撞的有點兒發疼的胸口，欲言又止。對方道歉還算是及時，又是個女的，他也不好發作什麼。“算了，沒······”關係，話還沒說完，就發現肇事者已經把腿而逃了。
看來對方道歉的誠意其實並不大。
公冶子謙也沒打算和對方一般見識，舉步準備離開，可是看着那人離開的樣子，莫名的就覺得眼熟。鬼使神差的，他轉了一個方向，舉步跟了上去。
公冶子謙走的不快，所以他到了她進入的宴會廳的時候，看見的正好是一臉驚訝加不敢置信的白懷仁接過禮物時略顯尷尬的表情和剛才撞了他的趙璐璐笑的邪魅的臉。只見她拿過麥克風，大方的介紹着，“我叫趙璐璐，是今天壽星的大女兒，十歲多一些就跟着我媽相依為命了。現在我媽過世了，我覺得我的八字可能不大好或者是我以前的名字起得不大好，所以我改了名字，沒有再姓白了。很高興認識大家，以後山高水長，請多多關照！”
趙璐璐可不會表現什麼雍容什麼乖巧，她現在是想着法兒的讓人對她留不下什麼好印象。說完那些想說的，她就直接離開了舞台，拿了盤子去取餐，專門挑不太容易保持優雅的食物下手。盡顯了她的野性和不羈。
“切，原來是酒吧里的那個瘋婆子。”怪不得有點兒熟悉感呢。不過幾天不見，竟然又成了一個小太妹了。挺百變的呀！可惜怎麼變都有點兒討厭。
看到了自己想看的，公冶子謙悄悄的退了出來；正在此時，他的手機響了。
接聽電話，對面是自己助理無奈的聲音。“老大，那個賴曉耀不太好搞！路子不大正呀。還有，我們這次沒有堵上他，好像是參加什麼會議去了。”
“是參加別人的生日聚會來了。我剛剛看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