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美人不給看
出了家門的顧晏徹底放鬆下來，迎着夜風吹起了口哨。
走到大路上，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顧晏朝着自己的目的地，那個即使在深夜也燈火璀璨的地方而去。
暗夜玫瑰今天依舊客滿。
這間坐落在瑾南城濱河區的高檔酒吧一下子吸引了顧晏的注意力，看起來裏面既熱鬧又不失格調的樣子，今晚就決定在這裏消遣了。
推門進去，穿過昏暗曖昧的光線和來往人流，顧晏輕車熟路找到吧枱走過去。
“GinFizz，謝謝。”
隨意倚靠着吧枱，饒有興味地打量着酒吧里各式各樣的客人，顧晏的目光很快被酒吧正中的舞台吸引了過去。
不愧是一間頗有檔次的酒吧，暗夜玫瑰不單單是舞台上節目不斷，甚至還有一整支小樂隊，從小提琴薩克斯管到電貝司架子鼓，只要客人喜歡，什麼風格的音樂任你挑。
這會兒，酒吧里環繞着一支很有北歐風情的曲子，纏綿的曲調讓酒吧里的氛圍愈發旖旎。
然而，最吸引顧晏注意的，卻是舞台右邊一個小高台上正抱着麥克風隨着樂隊伴奏淺吟低唱的女人。
那女人一襲黑紅相間的長裙，長發披下，微閉着雙眼，邊唱邊隨着節奏舞動着柔軟的腰肢，看起來既魅惑又冷艷。
顧晏竟是不知不覺間就看痴了。
“……先生？這位先生……”
酒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顧晏猛地回過神來，見酒保正端着他點的酒，一臉緊張地看着他。
從酒保手中接過酒杯，顧晏想也沒想，就要繼續轉過頭去看舞台上唱歌的女人，她的吸引力是毋庸置疑的，簡直讓人片刻都不捨得移開眼睛。
可不等顧晏視線移開，那酒保卻發話了。
“對不起先生，你最好不要再看了。”
“什麼？”
顧晏被他的話搞愣了，左右看了看，發現酒保確實是在對自己說話，可什麼叫“不能再看了”？難道這裏看舞台上的演出還有另外收費不成？
酒保盯着顧晏，注意着他臉上表情的變化，這會兒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樣，急忙跟他解釋：“不是不能看錶演，只是那個高台，你絕對不能再看了！”
咦？
顧晏奇怪極了，忍不住回頭又看了眼那女人，左看右看沒發現什麼異常啊。不過這一次他也注意到了，儘管台上那人美艷不可方物，似乎整個酒吧里的男人目光沒有一個聚焦在她身上的，甚至像是故意閃躲她一樣，只有顧晏一人用肆無忌憚的眼神在她身上來回掃。
女人顯然也注意到了顧晏。不過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就繼續自顧自地唱歌。
原來真是個冷美人。
“第二眼。”酒保看顧晏又扭頭打量女人，忽然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來。
“什麼第二眼？”顧晏也被酒保弄傻了。
然而酒保卻冷哼了一聲，低下頭去用軟布擦手裏面的高腳杯，竟是不再搭理顧晏。
我靠，這年頭酒保都這麼拽嗎？
旁邊一位身材很辣的啤酒妹注意到他們這邊，見顧晏一臉懵逼的樣子，就走過來搭話。
“帥哥，你這是第一次來咱們暗夜玫瑰吧？”
“是啊。”
“果然。看來你進門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門口招牌旁邊的小牌子啊。”
啤酒妹靠在顧晏旁邊，嬌滴滴的大眼睛看着他。
“什麼牌子？”
這酒吧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個都搞得神秘兮兮的？
“就是三不看啊。”啤酒妹解釋道，伸手指了指舞台上的女人：“那高台你一眼都不能看。要是不小心看了第一眼，就不要看第二眼，看了兩眼，就絕不能看第三眼……”
“檯子上是誰啊？”
“我們暗夜玫瑰的老闆娘，濱河區的大姐大代薇！”
“原來她是你們老闆娘啊。”顧晏完全沒想到，下意識地就去看那女人，誰知目光剛觸碰到她不足三秒鐘，舞台上的女人忽然停止歌唱，把麥克風插回架子，冷冷地看着他。
“你完了。”啤酒妹搖搖頭，眼神多了一絲鄙夷，似乎對顧晏不知道代薇名頭很不滿一樣。
“看了第三眼，老闆娘可是要挖你眼睛的！”
剛剛還熱鬧非凡的酒吧，剎那間陷入沉寂。
客人們起先是不知所措，不過很快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一個個看熱鬧一樣地看向顧晏。
“呦呵，這小子真是有膽子啊，竟然敢看老闆娘三眼！”
“完嘍，這一回他的一隻眼睛怕是保不住了……”
“真是個倒霉蛋啊，上次譽豐集團的少爺來暗夜玩，不也是不知死活非要破忌嗎？看他被薇姐收拾成什麼樣了？”
……
人們七嘴八舌，對着顧晏指指點點，全是看戲的興奮和對顧晏的嘲笑。
舞台上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噠噠噠地走到顧晏面前。
“是你壞了規矩。”
沒有感情的陳述句。
然而此時的顧晏顯然沒那麼多閑工夫去注意別的，眼睛粘在了女人臉上。
柳葉眉下是鳳眸高鼻，誘人的紅唇抿成一線，近在眼前的女人簡直美艷不可方物，比剛剛遠遠看着的時候更加迷人。
那種冷艷與誘惑並存的感覺，任何男人怕是都要心懷蕩漾了，饒是他顧晏，也不禁呼吸一滯。
但他很快明白自己的處境。
勾唇一笑，顧晏玩味的看着女人：“代薇是吧？店裏的規矩蠻有意思，不過這規矩是死的，人可是活的啊。你長得那麼好看，怎麼偏偏不讓人看你呢？”
“我定的規矩，進了店的男人就是不能看我跳舞唱歌，沒有理由！”
“哦？”顧晏賊賊地笑起來，眼神很是露骨地在代薇身上掃了個遍：“可我從頭看到腳，你身上也沒有什麼‘男人勿看’的標誌啊，就憑店門口一句話？既然不想讓人看，你又何必站在那麼高的舞台上表演，所以說你這是欲拒還迎，還是故作正經呢？”
“你……”代薇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甚至可以說有些青澀的男人口齒如此犀利，她開店這麼久，在濱河區叱吒風雲，還從來沒有哪個男人敢這樣跟她叫板的。
不等代薇說話，周圍圍觀的吃瓜群眾已經炸開了鍋。
“這小子可以啊，吃了豹子膽嗎？”
“他完蛋了。”
眾人這時看顧晏的眼神已經不再是嘲諷看熱鬧，意外的帶上了幾分同情，跟看那種被醫生下了病危通知的絕症患者一樣。
代薇對周圍的議論充耳不聞，揚起一張俏臉漠然注視着顧晏：“不得不說，你膽子不小。”
“承讓。”顧晏眼睛朝代薇胸前一瞟：“你的胸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