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證明自己
“是我的。”雪無極傲然道。
“雪無極，你可知道，冒充紅玉會員是什麼後果么？”方佟臉色更冷。
雪無極濃眉揚起：“我沒有冒充紅玉會員，我只是說這塊紅色玉印是我的，因為他是我師父送給我的東西，那自然就是我的了。”
方佟表情一僵。
而顏回則是眼睛一亮：“這紅印的主人，是你的師父？”
“他的名字，叫陸高軒？”方佟再次接話問道。
雪無極白了方佟一眼：“不需要詐我，我師父的名字叫雷克金，是個活了幾百年的老頭，而不是什麼陸高軒。”
方佟的表情頓時不自然了，他確實是在詐雪無極。
“哈哈……”顏回的大笑聲沖淡了房間裏的尷尬，“方佟，你太謹慎了，雷玄宗的紅印，如非他親手送出，誰能拿到？”
“他可能……”方佟臉色微沉，跟顏回交換了下眼神。
顏回會心一笑：“無極小友，雷玄宗的紅印，已經有快兩百年沒有出現了，鴻匠會很重視，因此有些事你得配合一下。”
雪無極點頭道：“我這不是在配合么？不過，我討厭這種把我當犯人審查的感覺。”
“你怎麼證明你是雷玄宗的弟子？”方佟依然緊緊盯着雪無極。
“紅印都證明不了的話，你想讓我怎麼證明？”雪無極將問題拋回去了。
方佟沉聲道：“既然是雷玄宗的弟子，肯定懂得鴻紋術吧？”
雪無極聳了聳肩：“還行。”
“那很好啊，我可以給你準備一件鴻器，一應鴻紋材料也會給你，你只要能夠鴻紋成功，就算是一種實力的證明。”方佟眼中滿是考究之意。
“能讓我先睡一覺么？我真的好累。”雪無極一臉苦逼。
在迷雲之森天坑裏高強度和高度緊張的閉關三個月，然後就經歷了一路生死，出了迷雲之森，雪無極的精神的確屬於非常疲憊的狀態。
但是在方佟眼裏，卻認為雪無極這是逃避，當下冷笑道：“鴻匠會驛站的床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睡的，你除非證明得了你自己，否則你只能露宿街頭了。”
雪無極扁了扁嘴，“你還真當我沒地方睡？”
方佟冷然：“現在不是你有沒地方睡的事，而是如果你證明不了你是雷玄宗的弟子，那麼抱歉，雷玄宗的玉印我們得收回，而且……”
雪無極沒好氣地截口道：“早知道他的玉印這麼不好用，睡個覺都這麼麻煩，我就懶得過來了。”
其實雪無極也明白方佟“而且”後面還有什麼意思，如果真的假冒雷克金的弟子，那麼估計沒有好果子吃。
顏回淡笑：“無極小友，方佟他也是按章辦事，你就配合一下吧。只要你證明了，那他一定會給你安排最舒適的房間，讓你好好休息的。”
“行吧，看在前輩你的面子上，我就打起精神來證明一下自己吧。”雪無極攤了攤手，“我想，你們肯定也看出我的修為並不高，我年紀也不大，跟老頭的時間也不長。所以不要給我折騰太高階的鴻器啊，別把我給累死了，估計老頭會來找你們的麻煩。”
方佟撇了撇嘴：“放心，我給你找的只是一把玄級中品的長劍，要求是你只要給上面鴻紋破靈紋就行，至於最終效果，隨你意，湊合就行。這種難度的鴻紋，你這化靈七重足夠勝任了。”
在方佟看來，雪無極十有八九就是個冒牌貨。
他太年輕了，他就算是學了鴻紋術，恐怕也是皮毛。如果雪無極沒有出師的話，雷克金怎麼可能將玉印送給他，讓他出來歷練？
至於雷克金的玉印會在雪無極手上，在過來的路上，方佟就猜測可能雷克金已經死了，畢竟現在算來雷克金都是快四百歲的人了，除非修為達到極致的那幾個階段，否則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而雪無極屬於撿到了寶貝，然後想來佔便宜。
“行，給我找個合適的場地吧！”話說回來，雪無極其實也很想印證一下，雷種傳承獲得的九成技藝經驗靠不靠譜。
驛站有專門的鴻紋室。
雪無極來到了那充滿了鴻蒙靈力的房間，看着地面方台上各種玄奇的符文雕刻，心裏頭暗暗感嘆這鴻匠會驛站果然名不虛傳。
方佟遞給了雪無極一把四尺青鋒。
雪無極接過長劍之後，直接就盤膝坐在了室中心的方台中間。
長劍平放於兩腿之間，雪無極雙手伸展，虛抱着劍柄和劍尖的上空，而眼睛卻是一直盯着長劍。
鴻紋的第一個階段—通靈。
在鴻紋師的眼中，任何一件鴻器都有靈。
這種靈，不是指鴻器體內蘊含的鴻蒙靈力，也不是說是藏在鴻器中的靈體，而是說一種符合天地運轉法則的一種靈能共振波動。
雷克金喜歡將這種能量波動，稱為鴻器的靈魂，鴻紋師能通過這種靈魂了解鴻器的一切信息。
“每一件鴻器都應該有靈魂，鴻紋師要做的是，讓鴻器的靈魂更有特質，更有價值，進而影響到鴻器的功效更加強大全面。”
“鴻紋師不僅僅是個匠師，還是個鴻器靈魂雕刻師！”
這些，都是雷克金的切實感悟。
雪無極傳承了這種感悟，但並不能完全理解。
通靈，就是讓鴻紋師的感官靈念能跟鴻器的這種“靈魂”聯繫在一起。
“嗡……”
當長劍突然顫抖着飄起來，而雪無極竟然能感覺到長劍給他的回饋，他終於明白，什麼叫做鴻器的“靈魂”了，真的就好像這鴻器活了過來，有自己的生存狀態，甚至有溝通狀態。
“這麼快進入通靈狀態，此子天賦絕佳啊。”顏回臉上的笑容顯得自然了許多，“方佟，你可能看走眼了啊。”
方佟搖頭道：“這可不一定，雖然我不是鴻紋師，可我也知道真正考驗水平的可是紋刻和鴻印，到底是不是雷玄宗的弟子，這兩個環節就看得出來了。”
“喏，開始了……”顏回眸光大亮。
是的，隨着長劍的嗡鳴聲越來越穩定，同時劍身蕩漾開來的劍影足足有劍身兩三倍大時，雪無極開始用各種各樣的紋刻刀在劍影上紋刻靈紋了。
破靈紋，是攻擊類靈紋的總稱，一般鴻紋在武器上，能夠提高武器的鋒銳度、硬度、破壞力或者附加其他特殊攻擊效果等等能力。
雪無極知道，方佟給他準備的鴻紋靈液是一種帶有寒冰屬性的材料，應該是讓長劍附帶類似於冰凍或者遲緩對手，能夠干擾對方戰鬥速率的特殊效果。
雪無極想都不用想，腦海中自然浮現了幾種符合這種條件的靈紋，最後迅速選擇了“急凍靈紋”，這種靈紋會讓一些低階鴻器顯得很出彩，因為它擁有一瞬間封凍對手的概率，有時候可能封凍只是一息，但也能破壞對手的戰鬥節奏，從而能獲得更好的戰機。
“嘖嘖，地級上品的刻刀，不是類玄宗的弟子，誰有這種底蘊？”
“還有這紋刻手法，真是非常嫻熟，行雲流水的還很有美感，至少也是大師水平吧？”
“他還這麼年輕，這恐怕是從娘胎開始就在學鴻紋術吧？”顏回臉上的笑意，越來越自然，“方佟，你真是看走眼了。”
方佟嘴角抽搐了下：“我看走眼了也不是壞事，我也希望雷玄宗那鬼斧神工的技藝能後繼有人。不過他是否真的有大師水平，還是看他最終能不能成功吧！”
“嗡嗡嗡……”
急凍靈紋，在破靈紋中算是比較複雜的，但是雪無極還是很流暢地就紋刻完了。
下一步，就是鴻印了。
將鴻紋靈液用玉婉刀引流到之前刻在鴻器靈影上的靈紋上，這需要非常精細的靈能把握，一旦一點地方出錯了，就會前功盡棄。
所以到了這一步，顏回和方佟都沒有再說話。
隨着玉婉刀如筆走游龍，藍色的鴻紋靈液在劍影上繪製出一副神秘而玄奇的靈紋圖，竟然沒有一滴靈液濺射揮灑出來。
“嗡嗡……”
鴻紋室內陣法加持的那些鴻蒙靈力開始被靈紋吸收，越吸越多。
當雪無極收手時，劍身、劍影和靈紋開始震顫了起來，閃動着奇異的光芒。
這一步，叫做“共鳴”。
鴻紋師的靈力、感官靈念和鴻器、靈紋都能與天地法則產生共鳴。
到了這一步，鴻紋基本上就算是成功了。
但是這一步也非常關鍵，也是最考驗鴻紋師天賦和水準的一個環節。最終的鴻紋效果到底如何，很大程度上決定於共鳴的完美度。
同樣是急凍效果，概率的高低也會對鴻器的功能和價值有很大的影響，百分之一的概率能跟百分之十比么？急凍兩息和急凍一息，是一樣的概念么？另外，如果還能附帶寒勁攻擊，那又是怎樣的概念？
當劍影驟然一收，靈紋也完全沒入了長劍體內，只在劍身上留下一個淡藍色的靈紋刻痕，雪無極臉上浮起了一抹笑意。
這是他第一次鴻紋，非常成功。
雪無極站了起來，將長劍遞給了方佟：“不知道我這算是證明成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