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墨如
鳳兮舞倒是沒說話,不過看着那蟲子的眸中似是在思索着什麼。
沒多久,又是一個花瓶倒下,幾人看過去,又爬出來一個一模一樣的蟲子。
“顧公子,之前的那個解藥你身上還有嗎?”鳳兮舞看向拿着扇子的顧蕭,許是被刺激到,顧蕭看向那蟲子的模樣帶着些許的恐懼。
慢半拍地反應過來,顧蕭從懷裏拿出一個小藥瓶,“還有小半瓶。”
接過藥瓶,遞給璟王爺一個安心地眼神,鳳兮舞緩緩走向那還在眼光下蠕動的蟲子。
手中的摺扇替它遮住陽光,那蟲子似是好受了些滿滿停止了蠕動,藥粉緩緩倒下,很快,那蟲子有些痛苦地蜷縮,直至最後化為一灘紅水。
空氣中散發出有些刺鼻的氣味,鳳兮舞站起身子。“看來,是同一種蠱毒。”
之前在她房間裏發現的,陸婉茹體內的,街上那些走動地屍體,以及現在發現的,都是同一種。
“估計是研製出來的時間不長,那些人想着以最快的速度將它散發出去,但因為過於着急,所以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一再暴露。”
“看來,今晚我們有必要去一趟皇宮了。”
將所有地蟲子全部清除后,待到院子裏全部乾淨,鳳兮舞轉身緩緩進了房間,房間裏是前來複命的五娘。
“所以你是說,如今鳶兒已經嫁給了軒哥哥?而且還是鳶兒主動的?”
緩緩放下手裏的茶杯,鳳兮舞淡淡看向五娘,只是那雙眸中分明帶着一股無形地壓力。
鳳鳶僅比她小一歲,生辰在三月份左右,如今已是六月初,那也就是說,鳳鳶已經在慕府中住了兩月有餘。
看了眼雲淡風輕地小姐,五娘心裏沒底只能垂首應是。
“胡鬧!!”衣袖拂過,桌上的茶水灑了一地。這還是鳳兮舞第一次對下屬發脾氣,五娘不敢頂嘴。
“不過一個剛剛及笄的小姐,即無媒妁之言,又無父母之命,你就這樣任由她亂來,不知去阻止?!”
五娘緘默,倒也不是沒阻止過,只是鳳鳶哭得死去活來的,她一時心軟,也就沒再阻止。
“但這件事是得了聖上的允許,由陛下親自賜婚,慕府的人八抬大轎將二小姐接進府的。”
於心不忍地五娘還是開口為鳳鳶說著好話。
當初鳳兮舞也是得了一紙婚約,方才嫁於了璟王爺,如今的二小姐,在五娘看來,與她的差別並不大。
眉頭微皺,想起慕寒軒對鳳鳶的態度,鳳兮舞又微微嘆息。
“罷了,那現在軒哥哥對鳶兒的態度如何,二人可有夫妻之實?”
這,五娘看了眼自家小姐,一段日子不見,小姐好像對某些事情有些了解了。
“這個,據屬下平日裏觀察,估計還沒有。世子對二小姐的態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熱,晚上也是在書房歇息,並未入過房間。”
就知道會是這樣,鳳兮舞微微頭疼。
鳳鳶平時有些不聽話就罷了,這種關乎終身大事的事情怎麼能趁她和父親不在的時候私自決斷,明明走之前還囑咐她不要胡鬧來着。
日頭漸漸落下,王府後門處馬車早已備好,鳳兮舞等人收拾好便上了馬車。
因着鳳兮舞手裏有之前曲義宇給她的金牌,因此進出皇宮極為方便。
那些守城的護衛也明白馬車內的人身份不簡單,也不敢打開搜查。
幾人下了馬車正欲潛進金鑾殿,卻不想四周突然亮起大堆的火把,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所有的士兵瞬間靠近將他們包圍,
“呵,果真還是些小毛孩子,這麼沉不住氣。”
台階上不知何時出現一個男子的身影,遠遠看去,那男子一身墨袍,火光打在他的身上,鳳兮舞並看不清他的臉。
只見那人緩緩走下來,待到夠近時,鳳兮舞才看清他的眉眼。
眉眼卻與曲璟溪極為相似,難怪那時母后看到曲璟溪會是一副頗為吃驚的模樣,這二人長得的確像。
只是曲璟溪的眸子比他更純粹,如琥珀般透徹不帶一絲雜質,而墨如的確是帶着野心和戾氣。
這麼多年,墨如卻是沒有一點老去的痕迹。
“想來這就是我的兒媳婦了吧?”墨如看向鳳兮舞,緩緩朝她走近,一雙眸中給人無形的威壓。
曲璟溪直接上前一步將鳳兮舞護在身後。
“陛下此言差矣,小舞是我的王妃不假,但我可從沒承認自己是你的兒子,她是不是你的兒媳婦更是無稽之談了。”
明明一模一樣的眉眼,曲璟溪卻是比他更有幾分霸氣。
墨如看着眼前的人愣怔了兩秒,隨即又輕笑起來。
“怎麼,皇兒還在為當初的事情生氣?這麼多年不見,讓父皇好好看看你。”說罷便伸出手似要觸摸他,曲璟溪卻是避開。
“你的皇兒,早在十一年前就已經死了。”
當初皇宮當夜被人攻破,那年的曲璟溪不過才初及九歲,為了自己逃命,墨如直接一個人從密道離開。
那時的他已是記事的年紀,一覺醒來,屋外全是死去的屍體,而他也為鳳兮舞擋去那一刀身受重傷。
之後他回去的時候,墨如卻從未派人尋過他,甚至在那一年派人殺他。
若不是之後遇到同樣在逃難的顧蕭,他早已死於那些人的刀下。
“呵,十一年?你倒是記得分明。”緩緩垂下舉起的手,墨如看向他的目光已經沒了剛剛的溫柔。
“你本就不該出生,若不是那個女人瞞着我,我絕不會讓她將你生下來!”
當年的墨如也是同晏將軍一般,英俊,爽朗,受無數的女子青睞,當然那些眾多追求者中,難免有幾個狠些的。
白家的長女白盈盈便是一個。
那年墨如與鳳兮舞的父親同愛上一女子,冊封皇后當晚,得知那被冊封為皇后的女子竟是自己的心上人。
墨如心底難受並未出席宴會,直接一個人躲在小湖邊喝的爛醉。
偏偏恰巧這一幕被路過的白盈盈撞到,藉著扶他回去的理由,當晚,便趁着他醉酒時與他發生了夫妻之實。
白盈盈也算是一代才女,在當時來看她的追求者並不在少數,只是她對墨如一見傾心,從此再也心裏住不得其他人。
可憐她第二日被墨如知曉后,卻只是安慰着她想讓她另尋良人。
白盈盈自是不肯,如此,一拖再拖之後,第三個月,她突然昏迷,醒來被大夫告知已有三月身孕。
知曉墨如對她並沒有感情,咬咬牙,帶着自己的一些私房錢和一下衣物,跑到了較遠的常州。
府中人四處尋不到小姐,最後白老爺沒辦法將這件事報告給了當今的聖上,也就是鳳兮舞的父親。
幾經尋覓,侍衛終是找到了一句身懷七甲的白盈盈。
眼看着事情瞞不住,最後還是墨如親自向他說明情況,並表示願意對白盈盈負責,將她帶回府中準備一切生產事宜。
只是那時的墨如已經在暗中準備謀反,白盈盈的出現無疑給他引來了諸多視線。
暗中的事情只能暫且擱置下,雖是將人接入了府,但墨如對白盈盈極為冷淡。
生產之夜是在一個瓢潑大雨的晚上,本是母子平安,但墨如想到白盈盈給他帶來的諸多麻煩,一氣之下,直接悶死了她。
而那時剛剛出生的曲璟溪對這一切根本無從知曉。
“這些事情,誰跟你說得?”
被曲璟溪揭穿的墨如並不惱,看向的他竟是帶着幾分欣賞。
曲璟溪的眸子很冷,這是鳳兮舞從未見過的神情,是那種從心底衍生出的厭惡。
“這你不必知曉,我只想問你,既然你不願我出生,那晚,為何不直接也將我悶死,再對外傳言難產,一切都可以就當沒發生過。”
墨如轉眸看向他,一模一樣地眉眼,他從未想過他會與自己長得這般相像。
“你倒是遺傳了我的聰明,但你同樣也遺傳了你母親的愚笨。”墨如淡淡道。
“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而那時的皇子卻正值病重,我的那位好兄弟,對你,自然是極為疼愛的。”
三言兩語,便將所有的事情概括而出,曲璟溪微微蹙眉。“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利用他,接近當時的皇后,接近那時為皇子心痛的皇上,在所有人鬆懈時,趁機招兵買馬,籌劃謀反之事。
墨如卻是依然眸底含笑,“過獎,來人,將璟王妃帶下去,朕要好好跟太子聊聊。”
“我看誰敢動她?!”手中長劍出鞘,曲璟溪周身撒散發出駭人的氣勢。
這樣的他讓人聞之膽顫,那些侍衛看着他,一下子停在原地不敢上前。
一隻手抬起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緊張,只是請你的小王妃去房間裏休息一下罷了,她身邊的那幾個隨從,也可以跟着一起去保護她。”
話音落下,一個侍女上前朝鳳兮舞福身行禮,“太子妃,請跟奴婢來。”
看了眼曲璟溪,他並無阻止之意,鳳兮舞也就跟着那侍女離開。
瞧着像是一個嶄新的房間,裏面的裝飾看着都是剛做好不久,紫衣環顧着四周,提防着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暗器。
內室的紗帳間倏然出現一道人影,紫衣直接上前將做出戰鬥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