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我不是你的良人
“易真,”祖茵推門進來,看到他就先紅了臉,“你在呢,怎麼不出聲,我以為你出去了。”
真沒想到世上會有這樣安靜清秀的男子,她的父親和兩個哥哥都是武將,相貌也粗獷,而易真卻清秀淡雅,彷彿蘭花一樣,與世無爭。
或許是看多了父親與哥哥這樣的男人,再看到易真,她才會有種“驚為天人”之感,會不自禁地被他吸引,即使他不記得從前的事,即使他可能是個壞人,她也完全不去考慮會有何後果了。
劉儉微微一笑,“我能去哪裏,不過是看看書,整理一下書樓罷了。”
祖茵走過去,彎腰低頭,湊的極近,“什麼書這麼好看呢?也就是你愛看了,我兩個哥哥根本不感興趣的,整天就知道舞槍弄棒。”
她這一靠近,女兒家的體香即鑽進劉儉鼻子裏,她生的又極美貌,且對他毫不設防,他不禁一陣臉紅心跳,忙起了身,“小姐請坐,我去倒茶。”
“不用了,”祖茵拉住他的手,“我在房裏剛剛喝過,不渴。”
“是。”劉儉但覺握着自己手的這隻手柔軟無骨,滑膩膩的,更加不自在,趕緊把手抽回,退後兩步,“小姐請坐。”
祖茵難掩失落,“易真,你為什麼總是躲着我?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小姐言重了,我沒有。”劉儉看她這傷心難過的樣子,心裏一陣發緊,似乎也感到心裏深處,有種難言的悲哀瀰漫開來。
到底是什麼?
他一定忘記了很重要的事,而且曾經很傷心,好像……是他最最親近的人?
“你有,你就是有!”祖茵更加難受,想到一直被他這樣冷落,她又一慣是被寵着長大的,心中有氣,大叫起來,“你明明就是不理我,你一直欺負我,你是個壞人!”
劉儉見她哭出來,有些着慌,“小姐誤會,我真的沒有……”
他雖失去一些記憶,卻並不是個傻子,祖茵對他的意思,他明白。
可是,他不能。
他如今只隱隱約約記起一些事情,還不能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如何能回應她?
再說就算他肯,祖將軍和夫人也不可能同意的,他還沒有不要臉到這個地步。
“我是不是長的很難看?是不是特別讓人討厭?”祖茵越說越傷心,“你到底討厭我什麼,你說,你說!”
劉儉無法回答,只能沉默。
“你說話呀!”祖茵急了,“究竟是什麼原因,你總要給我一句話吧?”
她是女兒家,尚且能不顧羞恥,把心裏的話說出來,已經十分難得,可他卻還這樣高高在上的,還不是存心氣她嗎?
劉儉無奈,只好道,“小姐錯愛,我實不敢當,我失去記憶……”
“我不在乎!”祖茵就知道他要說這個,故搶着道,“不管你是不是能記起來,以前的事又如何,我都不在乎!我相信你是個好人,你一定沒有做過壞事!”
“小姐取笑了,”劉儉苦笑,“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小姐何以知道?再說,我是匈奴人,小姐卻是漢人,這怎麼能……”
“匈奴人怎麼了,漢人怎麼了?”祖茵還真不在乎這個,“我知道你是匈奴人啊,你長的跟我們漢人還是不太一樣的,可這又怎麼了,不都是人嗎?”
劉儉暗暗搖頭,這大小姐也太天真了,如果漢人與匈奴人沒有分別,又何來那麼多糾紛和征戰。
祖將軍如今不就正領兵討伐大漢國的皇上嗎?
話說回來,即使如此,祖家還願意收留他這個匈奴人,也是難能可貴,他們絕對不可能把女兒嫁給他這個匈奴人的。
“這都是借口,對不對?”祖茵咬着嘴唇,“易真,我看你最近神情都不對,你是不是想起一些事了?”
以往只見易真眼神茫然,經常發獃,可最近她發現,他的眼神明顯清澈了許多,且有時候會自言自語,說些別人聽不懂的話,應該是記起一些事了。
劉儉倒也不瞞她,“大小姐說的事,我的確記起一些,但是……極為混亂,以前的事與如今的事,穿插在一起,我都分不清哪些是從前的,哪些是現在的。”
祖茵見他不對自己隱瞞,又高興起來,“那你記起多少了?你家裏還有什麼人?”
最要緊的是,有沒有妻子。
母親的話說的有道理,劉儉這個年紀,應該早就娶妻了,不過也沒事,就算他娶了妻,讓他跟他妻子和離就是了。
“我家裏……”劉儉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有父親母親吧,還有……”
腦子裏有些晃動的影子,忽而這個清晰,忽而那個清晰,他也分不清哪是哪。
“還有誰?”祖茵追問。
“還有……弟弟妹妹……”劉儉抱了抱頭,“我記不太清楚,請小姐不要問了……”
頭疼的厲害,受不了。
“好好,我不問,你快坐下,別想了,”祖茵嚇了一跳,知道他宿疾又犯了,不敢再讓他想,“想不起來就算了,順其自然也好。”
劉儉急促地喘息了一會,才慢慢好起來。
“易真,我真的不在乎的,”祖茵紅着臉,小聲道,“以前的事你想不起來就算了,也不要去想了,只要你願意對我好,我……”
“小姐,真的不可以,”劉儉知道是自己一直模糊的態度,讓她越發誤會了,只好把話說絕,“老爺夫人都不會同意,我也高攀不上,小姐定會尋的良緣。”
“你——”祖茵難堪又憤怒,更是無比的傷心,大哭起來,“我都這樣了,你、你居然還……你欺負我,你這混蛋,你欺負我!”
說罷哭着跑了出去。
劉儉心中也是不忍,追了兩步,又生生停下。
讓她死心也好,畢竟,他不是她的良人。
不過,他心中還是有些失落,想着自己是不是拒絕的太生硬,傷了小姐的面子,她不會想不開吧?
應該不會,她有家人,他們會陪伴她,開導的,再說自己對她而言,哪有那樣重要,她說不定只是一時興起,很快就不在意了呢?
他就這樣坐着,想七想八,不知道過去多久,門被人一腳踢開。
“易真,你這混蛋,你居然敢欺負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