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紅衣小女童
隨着時間的推移,篝火的光亮漸漸變的有些昏暗,陳小錢半蹲着,用低沉的聲音開始講起了自己準備好的鬼故事。“那一個登山隊不多不少,和我們一樣,剛好也是十個人,不過他們的目標不同,我們只不過是穿越山脈,他們卻是攀登一座雪山。在登山隊裏有一對情侶,當隊伍在山腳做好出發的準備,正要開始攀登的時候,情侶中的女孩子恰好身體不適,不得不一個人留在山腳的營地中等候,讓自己的男朋友和其他八名隊友一同出發。”
馮康又湊到我這邊,聽着陳小錢起了范兒,嘿嘿笑了兩聲,悄悄跟我說道:“這麼老的段子,陳小錢也好意思拿出來講。”
我倒是第一次聽這個故事,因此還頗有些興緻,“什麼段子,你先給我劇透一下?”
陳小錢對我們的竊竊私語渾然不覺,繼續講述道:“女孩在山下一等,就等了一周,等到第七天的晚上,登山隊終於從山上下來,回到了營地之中。然而不幸的是,回來的只有八個人,唯一沒能回來的正是她的男朋友。登山隊的領隊告訴她,很遺憾,她的男朋友在山上遭遇雪崩不幸身亡,請她節哀。”
陳小錢敘述的本事也不錯,低沉的音色和恰到好處的停頓節奏,將現場的氛圍烘托的很好,幾名女生又抱在了一起,身體微微有些發抖。
“後來……”陳小錢正要繼續往下講,馮康實在忍不住了,直接哈哈笑着出言拆台,他飛速地劇透道:“後來到了深夜,另一個人突然從山下跑了下來,從帳篷里把女孩兒拉着就跑,兩人跑出好遠后,女孩兒才發現這個人正是剛剛被登山隊宣佈已經死亡的男朋友。男朋友跟他說,登山隊在山上確實遇到了雪崩,將臨時營地全部都埋了,而當時只有他一個人在外面幸免於難,其他人全部都死在了雪中。那麼問題來了,女孩的男朋友和另外八名登山隊員之間,到底是誰死了,到底誰是鬼呢?”
搶先把段子講完之後,馮康咯咯笑着嘲諷道:“小錢兒啊,我第一次聽這個段子的時候,還穿着開襠褲呢。”
大家聽了,齊齊切了一聲,紛紛開始起鬨,陳小錢充滿怨念地看了馮康這位損友一眼,馬上補救道:“馮康,你丫別自作聰明了哈。瞎說,你講的這個段子跟我要講的完全不是一個故事。”
馮康繼續跟他抬杠道:“喲,你還能了?行,那你繼續,看你還能編出什麼花兒來。”
“閉上你的嘴,好好的聽我來。”陳小錢向下壓了壓手,示意所有人安靜下來之後,又繼續壓低聲音講述道:“我們剛才講到,登山隊領隊告訴女孩兒,她的男朋友在山上遭遇雪崩不幸身亡,請她節哀。然後……”
忽然,陳小錢聲音一變,輕佻而又騷包地說道:“然後女孩兒開心極了,說太好了,那傢伙早泄老娘早就想甩了他了。再然後,女孩兒在營地里以一敵八,跟另外八個人徹夜不眠幹了個爽,好了,故事講完了,真是皆大歡喜可喜可賀……”
大伙兒鬨笑了起來,被馮康惦記着的汪畫遠遠地啐了他一口,而登山社的另一個副社長宋甜直接扔了個石塊兒過來要砸陳小錢。男生們則紛紛憋不住笑,一個個露出“你懂的”猥瑣表情。馮康站起來對陳小錢深深鞠了一躬,“小錢我服了,你真的能編。哈哈哈,太特么髒了,我馮康甘拜下風!”
一時間大家笑鬧了起來,倚在我懷裏的沈璃似乎被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然後極為可愛地伸了個懶腰,直起身來。她看見其他人都在笑,神情懵懂不明所以,因此她將較小而又柔軟的身軀抱向我,在我耳邊吐出香甜的氣息,小聲問道:“都在笑什麼呢?”
由於馮康剛剛跟我講的悄悄話,我下意識掃了李建明一眼,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感覺他的笑容好像真的因為沈璃與我的親密動作而黯淡了幾分。我微微有些得意,摸了摸沈璃的後腦勺,告訴她,“沒什麼,就是陳小錢剛剛講了個三俗的笑話。”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附近響起了一聲高頻的尖叫聲,剎那間劃破原本寧靜的夜空,甚至驚飛了幾叢憩鳥。
由於來得過於突然,篝火旁的大家未防備之下都被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一起循着聲音轉過頭。卻看見一名女生捂着嘴,雙眼瞪着老大,死死地盯着林子的某處,目光獃滯。
“張桃?你看見什麼了?怎麼一驚一乍的,叫那麼大聲,人嚇人嚇死人不知道啊?”登山社的另一位副社長宋甜有些不滿,略有些生氣地責問起了那人。
這位名叫張桃的女生清秀的臉龐寫滿了驚恐,她拉着宋甜的衣袖緊緊地靠了過去,結結巴巴地說道:“甜、甜甜姐,我剛才在那邊看到了一個人影,好像是、好像是、好像是……”
她嘴裏囫圇了半天,也沒說出到底看到了什麼。我順着她望的方向看去,眯着眼睛來回瞅了兩遍,只可惜,由於夜色極大的限制了大家的視野,目力所及之處除了樹就是草,並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沒什麼呀?”剛剛講完故事的陳小錢與我一樣,什麼都沒看見。
“眼花了吧?”另一個男生汪書問道,他是馮康惦記着的那位大美女汪畫的親哥哥,兩人一母所生,都有着出類拔萃的外表,在學校也是位男神級的人物。
張桃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眼花,用顫抖地聲音回憶道:“我是真的看到了。就是一個人,站在那裏對我笑。”
“一個人,對你笑?”陳小錢來了興緻,他性子本就跳脫,此時他更是跳出人堆,小跑幾步,不一會兒就出現在十餘步之外,然後沖張桃喊道:“你剛才看到那人是站在這兒嗎?”
還未等她回答,陳小錢擺了個健美的騷氣姿勢,又一本正經地問道:“你看到的那個人有我帥嗎?”
原本有些凝重的氣氛,一下子被他給破壞了,其他人都被他刻意的搞怪逗樂了,然而,受到驚嚇的張桃卻沒有絲毫緩解,依舊面帶懼意地說道:“就是你站的那兒,不過,我看到的是個小女孩兒!”
看她說的篤定,作為登山社的社長的李建明神情嚴肅地問道:“什麼樣的小女孩兒?你能描述一下嗎?”
“嘿,老李你還當真了。這荒山野嶺的,除了咱們幾個以外,哪兒還有人啊,還小女孩兒,又不是鬼。”性格有些男孩子氣的宋甜是女生那邊的主心骨,她抱了抱張桃顫抖的雙肩,用誇張的語氣安慰道:“桃兒啊,咱們別自己嚇自己哈,信馬列信唯物主義,要與一切妖魔鬼怪做堅決的鬥爭!”
可是張桃顯然沒有被她刻意幽默的語氣安撫下來,而是回答起了陳建民的提問:“就那麼高一個小女孩,七八歲的年齡吧,扎着小辮兒,穿着大紅色的短襦……”
“小辮兒……女孩兒……紅色……”走回人堆的陳小錢口裏重複了一遍之後,忽然一拍大腿,指着馮康說道:“這不是你剛才講的岐童嗎?紅衣小女童,平時在山裏出現,能勾人魂魄,誰要在山裏迷路了,一被她惦記上,就會死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