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大城市
南湖市是一個經濟發達的沿海城市，隨處可見顏色各異的高樓大夏，漂亮的車輛，以及行色匆匆的型男潮女。當然，對於這一切，曹子揚再熟識不過，他曾經在這座城市念過三年職中，只是學校在城北，而現在車輛載着他們往城南而去……
嘰喳一聲，經過幾個小時的行駛，汽車終於徹底停頓下來。
車門打開，在車上悶了幾個小時的乘客陸續下車，曹子揚和小靖亦背着自己的包，夾雜在乘客之中，往出站口走。
到了外面，小靖對曹子揚說：“子揚哥哥，一點多鐘了，我們要不先找個地方吃東西，然後再走路吧，我親戚家離這裏不算很遠……”
曹子揚點頭答應了，走路與坐車他都無所謂，況且真有點餓。
小靖帶路轉了兩條街，最後把曹子揚帶進了一個裝飾華麗的餐廳，並一坐下就點了一大堆兩個人不可能吃完的食物，價格還挺貴，不過看她那興奮勁，曹子揚又不忍阻止她。
服務員準備去了，小靖說：“終於回來了，在家裏幾乎沒有悶死我……”
“悶嗎？”曹子揚不覺得悶，那是家鄉，都已經生活了那麼久。關鍵是他有正經事做，地里的活，加上看病，每天都過的很充實。小靖或許真的悶吧，她家不種地，沒正經事做。
小靖重重點頭：“真的悶，都快悶死了，現在回來就好，我喜歡學習，更喜歡學習之餘的周六日，哈哈……”
“你平常為什麼很少回家？我那時候都一個月回一次。”
“其實我也一個月回一次，不過是剛來的時候，後來覺得沒必要，回家只能住一晚，一來一回坐車就要六個小時，多辛苦？”小靖淡淡笑了笑，繼續說，“況且，我媽經常出來看我呢，我爸也是。”
曹子揚莫名的一陣感嘆，這有父母多好啊，他在這兒上學的時候就沒誰來看過，爺爺那麼老不方便，亦不喜歡城市的烏煙瘴氣。
點的食物端上來了，他們停止了交流，開始吃，吃完買單離開。
單是曹子揚買的，最大的感受是，物價漲的太厲害，三年前在這座城市讀書的時候，喝一碗綠豆沙兩塊，現在已經翻了一倍！
下午的太陽越發猛烈了起來，他們走在馬路上彷彿火燒般，尤其車輛經過身邊的時候，颳起的微風熱辣程度能殺人，曹子揚勉強還能忍得住，看小靖就覺得可憐了，多以說：“小靖，你的包我幫你背吧！”
小靖搖頭道：“不用，我能行。”
曹子揚伸出手：“給我吧，我幫你。”
猶豫了幾秒，小靖最終還是把包卸下來交給曹子揚。
他們一前一後走了二十幾分鐘，小靖舒了口氣說：“終於到了，就是這……”
曹子揚抬頭往小靖手指的方向看，是個高級小區，大門外有警衛把守，出入需要憑卡。當然，他們能進去，小靖打了一個電話，沒幾分鐘后就有一個長相精緻典雅，衣着高貴端莊的少婦從裏面走出來，把他們領進去……
“子揚醫生，走這邊，小心梯級。”少婦叫黃素凝，聲音很美，跟她的人一樣，甜甜的，細細的，聽起來很舒服。
曹子揚說：“我知道，謝謝。”
小靖抱住黃素凝一條臂膀說：“素姨你不用這麼客氣，子揚哥哥會不習慣的。”
聊着進了電梯，黃素凝按下十二層的按鍵，兩分鐘不到，曹子揚就踏進了一個富麗堂皇的家，歐式的複式設計，傢具全是進口貨，地板是紅木的質地，客廳的大吊燈的法國很古典的、皇室用的那一種，雍容，尊貴之餘，又顯得那麼大氣滂沱。
這進的就是一個藝術空間般啊，看看自己的臟皮鞋，再看看光潔明亮的地板，曹子揚有點不敢舉步，而小靖心細的發現了，頓時小聲問：“子揚哥哥，你怎麼了？”
曹子揚老實道：“有點不自然，你看我屁鞋全是土，地板這麼光滑，讓我給玷污了！”
小靖樂了起來：“這地板就是給臟皮鞋踩的。”
“是啊，你把這當自己家就行，千萬不要見外。”黃素凝說著，把他們領到客廳坐好，泡了茶后說，“子揚醫生，你先喝杯茶，我讓冰冰下來見你。”
曹子揚說：“麻煩了……”
黃素凝連忙說：“不不不，是我麻煩你才對，大老遠讓你來一趟。”
露出了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黃素凝隨即踏着曼妙的步伐上了二層，小靖隨即對還看着她的背影發獃的曹子揚說：“冰冰是我表妹，很可愛的一個小女孩，眼睛大大的，就是不會說話，子揚哥哥你真要儘力幫幫忙。”
曹子揚反應過來說：“好。”
“全靠你了，加油。”
“我會儘力的。”其實曹子揚不太有把握，不過張二錢的醫書有記錄醫治啞巴的方法，如果能對上癥狀，應該不會有問題。
過了沒過久，二層傳來響動，抬頭望去，黃素凝牽着一個扎小辮子的小女孩下來。這就是冰冰，確實很可愛，眼睛大大的，鼻子尖尖的，整個娃娃般，這要是長大以後，會跟她媽一樣漂亮，一樣魅力無窮。
關鍵是，她不是苦臉的孩子，沒有因為自己的先天疾病而變的怕人，怕這個世界，反而很熱情，帶着笑容狂奔進小靖懷裏。雖然不會說話，但一舉一動都在表達內心世界，親昵着小靖，想念着小靖，在小靖臉蛋上波了一口，用腦袋蹭小靖。
小靖說：“想靖姐姐了吧？”
冰冰點頭。
小靖摸了摸她的腦袋，介紹曹子揚道：“這是子揚哥哥，他是醫生，醫術很厲害，如果不是他，你已經見不到靖姐姐。”
冰冰年紀雖小，但很懂事，能聽明白，所以她看曹子揚的目光充滿了陽光。
曹子揚說：“冰冰，你過來，昂起脖子讓哥哥看一看。”
冰冰隨即站前兩步，昂起了脖子。曹子揚仔細的觀察，發現她的脖子很正常，不偏位，沒有長什麼東西，伸手摸了一圈，亦沒有發現裏面存在問題，要知道病因，只能做個更深入的檢查。
不過，在此之前，黃素凝說：“子揚醫生，其實不着急，你先喝杯茶。”
“我還是先看病吧！”曹子揚打開自己的背包，從裏面拿出手電筒對冰冰說，“冰冰，你到沙發上面躺着，哥哥給你做個詳細檢查。”
冰冰立刻乖巧的走近沙發，躺到了上面，閉上眼睛。
認真地檢查了一遍冰冰的喉嚨和口腔，曹子揚問黃素凝：“有檢查報告嗎？拿給我。”
黃素凝說：“拍片的要嗎？”
曹子揚點頭：“都要。”
黃素凝迅速上了二層，很快拿下來一個公事包，裏面裝的都是冰冰的各種檢查報告，病例、化驗單之類，一拿出來，誰看見都覺得不好受，一個六歲的小女孩就需要承受那麼多，很可憐。
翻了半天檢查單，竟然沒有結論，曹子揚無疑很失望，不得不問黃素凝：“醫生到底怎麼說的？是心理方面有問題嗎？”
黃素凝思考着說道：“各種說法都有，說小時候受過驚嚇而導致神經性的有，說內心有另一個影子抗拒說話的亦有。”
曹子揚看了看安靜的躺在沙發上露出一臉清甜笑容的冰冰，感覺特別扯淡，這麼個陽光明媚女孩子像心理有病嗎？還是用自己的辦法找答案吧。從背包拿出針灸包，抽出一支最長的銀針，曹子揚問冰冰：“針這麼長插在身上害怕嗎？”
冰冰堅定地搖頭，眼中真沒有一絲害怕，給曹子揚的感覺就是她承受過對她來說更不可思議的治療方法，已經習以為常，這不是什麼好事，反而很殘忍。
曹子揚露出笑容：“好，你閉上眼，不要動。”
冰冰仍然很乖，立刻閉上雙眼。
曹子揚轉而對黃素凝和小靖說：“你們要迴避，我施針期間不能被打擾。”
黃素凝看着長長的銀針，猶豫着說道：“這不會有事吧？”
“沒事，我試試刺激一下她聲帶的穴道看看情況。”
黃素凝沒有再說話，雖然很忐忑，但各大醫院去遍了都治不好，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既然她堂姐把曹子揚說的那麼神乎其技，連斷了氣的都能醫治回來，這啞巴該是小菜一碟吧？
黃素凝和小靖出了客廳，到大門通道外面站着，曹子揚在客廳給冰冰施針，他真覺得這是個無比堅強的女孩，一針下去竟然眼皮都不動一動，不感覺痛嗎？或許，只有一個解釋，就是她穴道連表皮都沒有了知覺，這算一個病因。
吸了口氣，曹子揚繼續用第二根銀針刺激第二個穴道，這次冰冰有反應，眼皮跳動了動，露出一點兒小痛苦的表情，但很快消失掉。接着第三根、第四根……，很快曹子揚就在她脖子四周的穴道上插下九根銀針，輕輕一根根針轉動，並留意着冰冰的反應，以判斷那方面出問題。
二十分鐘以後，黃素凝和小靖回來了，因為曹子揚已經把長針拔下來收好，在給冰冰把脈，沒發現什麼不良反應，隨即思考着對黃素凝說：“病因還不確定，但可以慢慢試，慢慢調理，要喝中藥，很苦的，冰冰沒問題吧？”
黃素凝連忙道：“沒問題的，她受得了……”
望了冰冰一眼，發現冰冰很堅毅地點頭，曹子揚鬆了口氣說：“那我現在出去找葯。”
黃素凝啊了一聲：“現在？你去買還是怎麼樣？”
“買的不好，只能買少量的，最好自己去采，普通的都能采。”
“你們坐了那麼久的車，先休息吧，明天再去……”
曹子揚搖頭：“拖什麼都別拖病，讓小靖休息吧，我自己去，我認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