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章:辣手無情
黃三不愧是好勇鬥狠之輩,他很快清醒,立馬坐了起來,目眥欲裂一手捂臉,一手指着任自強對手下吼道:
“你們特瑪都眼瞎啊,沒看到勞資被打了,今天你們把這個逼崽子往死里打,不打死不算完!”
“啊,好的三爺!”有三個跟班回過神來,張牙舞爪衝上來,一個跟班遲疑了一下,沒怎麼動彈。
“我去,勞資饒你一命你還來勁了是吧?”任自強又一個掃腿踢在黃三臉頰上,讓他立馬又重重摔倒在地,污言穢語統統咽進嗓子眼裏。
接着任自強順勢俯躲過剛才說話最多的跟班一擊直拳,右拳狠狠擊打在對方軟肋。這一拳直接讓這位跟班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張的老大,舌頭都吐出來,整個人像一下被抽去筋骨,爛泥般癱在地上。
任自強看都不看他,接着兔起鶻落,出手如電,招招直奔要害,不是撩陰腳就是腋下,三兩下就把其他兩位跟班放倒,疼的他們在地上渾身打滾,哀嚎不絕,使他們再無還手之力。
第四位跟班在任自強衝到他面前還沒動手,他就嚇得噔噔蹬蹬連着後退幾步,一個屁股墩坐在地上,接着兩手抱頭,身子蜷縮一團。那意思不言而喻,你打吧,我不還手!
任自強對此不禁嗤之以鼻:“還以為混混起碼還有兩下子,沒想到特瑪都是外強中乾花架子,太遜了,簡直不堪一擊!”
他也不想想,他練的軍體拳那都是一招制敵,一擊斃命的集大成者。再有內力加成,別說普通混混,就是當今會功夫的武者都很少是他對手。
還不等任自強轉身,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強哥,小心刀!”
緊接着他聽到黃三一聲嚎叫:“逼崽子,你給我死去!”
任自強眼角一掃,看到滿臉像開了染坊的黃三從腰裏抽出刀,像惡鬼一般直直衝過來挺刀直刺。這傢伙不愧是混混出身,真抗揍,這麼短時間他就緩過來還有力氣還手。
“卧槽,你苟日的這是要勞資的命呀!大家都看到了,他拿刀行兇,我可以正當防衛,那就別怪我下狠手啦?”
這時候任自強非但心不慌,他還有心情在心裏調侃幾句。只見他也不後退躲避,反倒邁着小快步迎着明晃晃的刀尖而去。
他這種行為落在別人眼裏卻成了彪呼呼送死的行為,不出意料又引來兩位女人的尖叫:“啊”“啊”
任自強對尖叫聲充耳不聞,空手奪白刃的手法他練得不要太熟。他眼疾手快用右手一托黃三拿刀的右手腕子,身子俯身一擰,左胳膊肘狠狠撞擊在黃三的左肋。只聽着‘咔嚓’一聲,任自強知道黃三的肋骨起碼斷了三四根。
他右手抓住黃三拿刀的右手往肩膀上一別,順勢來個大背跨。這一別黃三人飛在半空中不說,他的手腕也被任自強掰斷了。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黃三像一個大鐵陀一般重重砸在地上,一動不動,一時塵土飛揚。
任自強這回真惱了,心懷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念頭,直接衝過去在黃三兩腿膝蓋上狠狠跺了兩腳。
隨着‘咔吧’‘咔吧’兩聲,黃三“嗷”的一嗓子,兩眼翻白徹底暈菜。任自強確信他廢了,運氣好的話他下半輩子也只能和輪椅為伍,如果他能活下去的話?
那三個為虎作倀的跟班任自強也沒放過,愛跳騰話多的那位被他在手腕上跺了兩腳,廢了兩手,讓這小子好好明白一下招子不亮、槍打出頭鳥是啥意思?
另外倆被他一人廢了一手略施懲戒,任自強還是心善呀,看兩個大男人哭天抹淚得慫樣,他委實興不起再廢他們另一隻手的興趣。
廢了的意思是粉碎性骨折,就是治好了以後他們也使不上力氣,再不能動手打人。
至於第四位扮光棍的跟班,任自強實在懶得理他,打他都嫌髒了自己的手。沒見那小子屁股底下土地都洇濕了一片,生生被他得狠辣行徑嚇尿了。
任自強理也沒理現場三人的慘叫連天,他拍拍手上的土,好整以暇對一幫目瞪口呆的叫花子們笑道:
“呵呵呵看你們一個個把黃三說得跟凶神惡煞似的,我看他也沒啥厲害的,還不是慫牛一個嗎?你們至於辣么怕他嗎?”
結果他得懲奸除惡、凱旋而歸不但沒得到歡呼聲一片,而且連半點回應也無。眾叫花子好像不認識他似的,要麼不可置信傻傻看着他,要麼驚恐萬狀做鵪鶉狀。
碰到好大一個無趣,任自強尷尬癌犯了,滿是‘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的碎碎念,更有被晾在干灘上呼天不應、叫地不靈得蕭瑟。
“嗨,我跟一幫混吃等死的叫花子扯什麼淡呢?被他們誇兩句我還能長兩塊肉還是咋滴?”任自強自嘲的一笑。
他轉身去找那個沒挨打的跟班,要向他打聽點事。總不能打了小的來了老得,沒完沒了。還有句老話,‘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不得不防這幫人使陰招。
“你們幾個特碼的給勞資閉嘴,勞資再聽到你們嘰歪一聲就廢了你們的腿,讓你們下半輩子學狗爬!”
任自強輕飄飄丟下一句立馬生效了,三位滿地打滾嚎哭連天的跟班這回知道他們踢到了鐵板只有認栽,立馬咬緊牙關噤若寒蟬,霎時間安靜了,風輕了,雲淡了。
這時地上有幾點銀光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好奇之下俯身撿起一個一看:
“卧靠,這玩意我認識呀,這不是袁大頭也叫大洋嗎?”
他看着手裏的銀幣喜不自勝,又吹了吹銀幣上的土,用拇指和食指的指尖夾着放在耳邊,嗡嗡之聲不絕於耳。
“是真貨!”任自強確信,這種檢驗袁大頭真假的方式全國人民都知道。
“這下有錢了,可以吃頓飽飯!”他忙不迭撿起其他幾枚。
撿完了他才發覺他剛才見錢眼開的行為實在是有些跌份,這些錢不出意外是從黃三他們幾個身上掉落的,他們人都被他放翻了,那他們的錢不也就成自個的錢嗎?
“喂,你過來!”任自強向那位沒挨打的跟班招招手。
“強強爺,您把我當個屁放了吧!剛才您也看見了,我可沒敢動手!”跟班面如土色連連作揖。
“你認識我?”任自強話說出口才覺得說得都是廢話,他跟着黃三月月來收錢可不認識自己嗎?
他不耐煩道:“我不打你,你過去搜搜他們的口袋,把身上的錢都給我掏出來。”
“掏錢?”跟班楞了一下接着恍然大悟,點頭如搗蒜:“我去給您拿錢,保證一個大子都不剩下!”
他說完連滾帶爬到黃三身上掏錢,這小子翻臉比翻書還快,看到黃三廢了,他掏錢時壓根沒顧忌黃三受的傷,翻來覆去又把黃三折騰了一遍。
非但如此,他把錢掏光了不說,甚至把黃三的皮帶都解下來連刀帶鞘都都送給任自強。順帶着極有眼力勁的把其他三位跟班身上也洗劫一空,連帶着自己身上的都貢獻出來。
要不是任自強嫌穿別人衣服晦氣,怕染上‘花柳病’、腳氣之類的玩意。這小子都要把黃三和其他三位跟班身上的衣服鞋子扒個精光燦爛,從裏到外替他換上。
畢竟任自強身上的破衣爛衫有目共睹不是,再加上他剛才動手動腳,身上破衣服壓根吃不住勁,褲襠都扯開了,他感覺涼颼颼的。
“嚯,你們挺有錢的啊?”任自強看着眼前五六十塊銀元和不少銅板打趣道。
“強爺,這裏面大都是我們今天收的份子錢!”跟班小心翼翼道。
“你叫什麼名?”
“劉柱子,強爺您叫我柱子就成!”
“嗯,柱子,你跟黃三混了多久了?”
“回強爺話,小的跟黃三幹了兩年了。”
“兩年?不短了,你小子這麼膽小,黃三怎麼會把你帶在身邊的?”
“強爺,不怕您笑話,因為小的認識幾個字,會記賬,對街面上的事我都熟悉,黃三才肯收留我!”劉柱子訕訕道。
“哦,你對街面上的事都很熟悉?”任自強對劉柱子認字記賬之類的本事興趣缺缺,倒是對他包打聽的能力上心了。
他現在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急需一位像劉柱子這類人幫他答疑解惑。
“嗯,強爺,我打小就在街面上混,保定府的三教九流沒有我不知道的。”劉柱子忙不迭點頭。
“柱子啊,我問你,你也看到了,黃三持刀行兇被我廢了,你說還會不會有人來找我麻煩,比如說他身後的黃九?”任自強故作不在意道。
“強爺,據我看來,九爺很大可能不會來找您麻煩。”
“怎麼可能?黃三好歹也是黃九的一條狗,這打狗也的看主人不是?我廢了他不等於打了他黃九的臉,他豈能願意?”任自強很是不解道。
“強爺,說句不見外的話,您入行的晚,可能不了解九爺。實話告訴您,這和九爺往日的行事做派有關。”
劉柱子把其中內幕娓娓道來,原來黃九雖說有四大金剛,但這四大金剛的位置也不是一成不變的。黃九奉行的是誰有本事誰上,黃三也是兩年前打殘前任獲得他如今的地位。
黃九要求就是不管誰接任,只要替他能管理好這一攤子,該收的錢都收上來就行。
劉柱子原本也是跟着前任混,這前任一倒台,黃三連前任的地盤和人財物一股腦接收過來。而且黃三原本也不姓黃,他是為了向黃九表忠心才改的姓。
任自強也明白,像劉柱子這類人無非是為了混口飯吃。當今社會,城頭變幻大王旗,誰給他飯吃他就替誰賣命。
他對黃三反倒更噁心了,“尼瑪,你還能要點臉不?你特瑪純粹是有奶便是娘啊!得虧小鬼子還沒打過來,要是小鬼子過來,你豈不是又成了他們的狗?而且是咬人最凶,專咬同胞的狗!”
“強爺,您今天露了這一手,如果九爺知道,他很大可能會讓您接手黃三負責的這一攤子,而不會來報復您。”末了劉柱子諂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