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牛頭 馬面和孟婆
張四九一聽土地公說廟裏有三位大神，就知道牛頭、馬面和孟婆都已經來了。
於是張四九整了整衣服，以示對牛頭、馬面和孟婆的尊敬，然後問土地公道：“您是和我一起進去，還是我自己進去？”
土地公訕訕一笑，往廟裏一指，怯怯地對張四九道：“你還是自己進去吧，這地兒我今晚是不敢待了，我去隔壁村的土地廟蹭一晚，保重，保重。”
嘴上說著保重，土地公一溜煙沒影了。
張四九見狀只能苦笑，心裏話說：“連土地公這種積年老油條都那麼怕廟裏那三位，我這個新任境主能降得住他們？”
心裏這樣想着，張四九嘴上念叨，“讓他們當我的下屬哪裏是懲罰他們，分明就是懲罰我！”
話說完，張四九無奈地搖頭，正準備往土地廟裏走，沒曾想一個裊裊婷婷、青春靚麗的少女竟從土地廟裏氣哼哼地走出來。
那少女穿着紅色的石榴碎花裙，身上罩着一件翠色半袖小褂，肩披金色縷衣，腰系白色絲絛，足上踏着一雙白底的繡花小鞋，走路如風擺荷葉，其態似雨潤芭蕉。
“真美！”
張四九隻瞧了一眼就被吸引住，像這樣的古典美女，絕不是蘭蔻、歐萊雅、雅詩蘭黛等化妝品可以拼湊出來的。
只不過……
這少女似乎有點凶。
“看什麼，沒見過美女生氣啊！”
少女路過張四九身邊，見張四九盯着自己瞧，不禁擰眉瞪眼地大叫一聲，然後朝着旁邊那棵盤根錯節的棗樹走去。
這一罩面的工夫，張四九就見少女是一張典型的瓜子臉，下巴尖尖，小嘴圓圓，兩頰略有些嬰兒肥，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好似會說話，睫毛修長，眉如柳葉，額頭光潔，瓊鼻高挺。
“真好看。”
雖然被吼了，但張四九卻不覺得有什麼。因為張四九深深地知道美女雖然好看，可生氣的美女卻更有韻味。所謂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正是這個道理。
那少女吼完張四九，眼看着已經快要走到棗樹下，可這時她卻突然停住了腳步，冷不丁回頭，挑着眉頭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張四九，“你是張四九？”
“嗯？”張四九還沉浸在對美女的欣賞當中不能自拔，此時被少女叫出名字不禁一愣，“你認識我？”
但很快張四九就醒悟過來，有些難以置信地指着那小美女，“你，你，你，孟婆？”
“哼！”小美女嬌哼一聲，轉過身來面對張四九，雙手抱肩，面露不屑之色地瞧着張四九，傲嬌道：“孟婆是官稱，我叫孟戈，你以後叫我戈戈吧。”
“戈……”張四九差點叫出來，但好在他幡然醒悟，知道孟戈這是打算占自己的便宜，於是道：“我叫張四九，你以後叫我九九（舅舅）吧。”
“嗯？”孟戈沒想到張四九識破了自己的伎倆，不禁對他高看一眼，不再像剛才那般頤指氣使，而是語氣和緩道：“你不錯嘛！”
“承讓！”張四九笑道。
“你來的正好。”孟戈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瞧着張四九，卻用下巴朝土地廟門口一指，“那倆傻帽正在鬧呢，你去管管他們吧。”
“倆傻帽？牛頭馬面？”張四九剛反應過來孟戈說的是誰，不想一青一紅兩道身影已經從土地廟裏衝出，如兩團旋風，眨眼衝到孟戈面前，一左一右將孟戈圍住。
張四九瞪着眼睛瞧，就見青色的身影是一個身高一米九幾的漢子，皮膚呈青綠色，身着藍褲，腰圍甲胄，兩肩有藍色的護臂，粗眉小眼，鼻大如拳，頭上歪歪斜斜掛着一個牛首骷髏，鼻子上垂着一個金色的鼻環。
“這是牛頭！”張四九心道。
再看那紅色的身影，也是一個身高一米九幾的漢子，皮膚呈橙紅色，身穿棕色的褲子，腳踝處有白色的綁帶，腰上繫着一條牛皮的甲帶，上半身是麥色短褂，脖子上纏着一條綠色的圍巾。這人一張大馬臉，臉奇長，眼大如燈，頂着一個鍋蓋頭，頭髮呈淺棕色，腦袋兩側探出兩隻尖尖的馬耳朵，每隻耳朵上掛着一個金色的圓環。
“這是馬面！”張四九心道。
張四九雖然看到了牛頭馬面，可是牛頭馬面卻全然沒注意到張四九，他們圍着孟戈，嘰嘰喳喳地搶着說話，好像要解釋什麼。
牛頭道：“小戈，你聽我說，剛才……”
“什麼剛才！”馬面爆喝一聲打斷牛頭的話，對孟戈道：“戈妹，你別聽這頭蠢牛的……”
“你們兩個！”孟戈捂着耳朵，不勝其擾地低喝一聲。孟戈的聲音不大，可牛頭和馬面看到她不耐煩的樣子立即閉上嘴，好像犯了錯誤的孩子一樣杵在那裏，連大氣都不敢出。
孟戈終於得到了清凈，她沖張四九一指，對牛頭和馬面道：“看看那是誰！”
噌！噌！
牛頭和馬面本來是背對着張四九的，此時經孟戈一指，霍然轉身去瞧，這才注意到那裏還站了一個人。
“你誰啊。”牛頭喊道。
“邊兒玩去，我們這有事，沒空搭理你！”馬面跟着牛頭沖張四九大吼。
然後兩個人轉過身去，面對孟戈一臉的諂媚，齊聲道：“我們打發他走了。”
孟戈：“……”
張四九：“……”
果然是兩個傻帽，張四九心道。
“他叫……”孟戈滿頭黑線，繼續指着張四九，無奈地對牛頭和馬面道：“張！四！九！”
“張四九？”牛頭率先一愣，小眼睛一眯縫，陷入沉思，“聽着耳熟。”
馬面眼睛一歪，不屑地看了牛頭一眼，“蠢牛，他就是咱們要等的人！”
唰！唰！
於是牛頭馬面再次轉身面對着張四九，兩大兩小四隻眼睛上下翻動，把張四九從上大小，從內到外得打量了一遍。
“你就是張四九啊。”牛頭一邊說話一邊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張四九身邊，高昂着頭顱，手掐腰，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接着馬面也晃蕩着身子來到張四九身邊，低着頭用那雙如燈的眼睛瞪着張四九，冷冷道：“你就是我們的上司？”
下馬威，這絕對是下馬威。
張四九早知道牛頭、馬面和孟婆不能老老實實聽自己的話，是以眼前的一幕他早已經在預料之中。
面對牛頭和馬面居高臨下的逼視，只有一米七幾的張四九呵呵一笑，道：“別鬧，什麼上司不上司的，大家就是合作，一起為地府事業奉獻青春和熱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