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外坊大廳,一道題目(第四更)
仙樂坊,被流水隔開,孤立於水中,蔓延百里,奢華富麗,瓊樓玉宇,樓台亭榭,紅木青瓦,金銀裝裱,道路曲曲折折,房屋錯落有致。
楚香楠隔岸遙望仙樂坊,他距離仙樂坊恐怕有盡千丈遠,凡人若不乘船,絕對無法登上仙樂坊。
只聽楚香楠背後走過的路人說道:“唉,若能去一次仙樂坊,縱然立刻讓我死去,我也心甘情願啊。”
另一個人道:“唉,是啊,不過那種地方,據說是仙人才能夠去的地方,我們這些凡人,又怎麼去得。”
在凡人眼中,似乎能夠御劍而行的修道者,便是仙人。
楚香楠悠然道:“做那所謂的仙人,真的那麼好嗎?”說著,縱身一躍,便橫跨千丈長河,掠向仙樂坊而去。
那些行人一看,紛紛震驚:“有仙人,剛才那人是仙人。”
楚香楠輕輕落下,舉目一看,牌匾之上赫然是“仙樂坊”三個金字,鐵畫銀鉤,字跡飄逸。
兩個身穿藍色宮裝的清麗少女,蓮步走來,盈盈一拜,聲如黃鶯的笑道:“公子有禮了,請隨奴婢來。”
說著當先帶路而走,楚香楠笑了笑,跟在兩個女子身後,悠然道:“二位姑娘,難道不收入門費用?”
聽到楚香楠的話,一個女子邊走邊側面看向楚香楠,疑惑道:“公子應該是第一次來仙樂坊吧?每月今天都是不收任何東西,只要是修道之人,便可以入內。”
楚香楠淡淡笑道:“在下確實是第一次來,看來在下的運氣還不錯。”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個俾女說道:“公子,到了。”
楚香楠凝目看去,前面赫然是一個大廳,異常寬闊,四面牆壁佈置有粉色絲帳,兩排長桌分列大廳兩邊,大廳四腳,各有一顆巨大的珠寶,發出亮光,照亮整個大廳。
楚香楠進入大廳之時,大廳之內,長桌几乎已經被坐滿了,只剩下一個空位。
大廳之內全部都是男子,大到五、六十歲的,小到十七、八歲,各種樣子的人均有。
楚香楠在僅剩的長桌旁坐下,其他人兀自喝着自己的酒,沒有在意楚香楠的到來。
便在這時,楚香楠身邊傳來一道聲音:“這位道兄,可知仙樂坊有外坊和內坊之別?”
楚香楠側目看去,說話之人就坐在他旁邊,一身粗布麻衣,衣服雖然陳舊,卻很乾凈,這人赫然是天道九子之一的梁雨堂,當然,楚香楠和他是不認識的。
看着說話之人,楚香楠淡淡笑道:“閣下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只不過是在外坊了?”
梁雨堂笑了笑,道:“在下只是說,有外坊和內坊,並沒有說這裏就是外坊,閣下是怎麼知道的?”
楚香楠悠然道:“本來只是懷疑,現在從閣下的話中,在下可以斷定,這裏就是外坊。”
梁雨堂一怔,這才想到,剛才自己的話,已經把答案告訴楚香楠了,不禁笑了笑,道:“閣下難道不想去內坊嗎?”
楚香楠好奇道:“哦,難道還有辦法進內坊嗎?”
梁雨堂點頭道:“自然是有的,據說仙樂坊的主人會出一道題目,完成這道題目的人,便有進入內坊的機會,這裏的外坊一共有十八個,也就是說,一共有十八個名額。”
楚香楠似笑非笑的看着梁雨堂,道:“閣下和在下說這些幹什麼?”
梁雨堂笑道:“在下覺得,在這裏只有兩個人又機會完成這道題目。”
楚香楠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悠然道:“閣下的意思是,只有我和你,才有機會嘍?”
梁雨堂笑了笑,道:“沒錯,在下就是這個意思。”
楚香楠悠然道:“閣下太抬舉在下了,在下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夠完成這道題目。”
梁雨堂笑道:“道兄肯定不喜歡肉,尤其是不喜歡吃雞肉,所以才這樣說。”
既不喜歡吃雞肉,自然就是手無縛雞之力。
便在這時,只見一道倩影凌空掠入,飛落大廳中央,赫然是一宮裝女子,眉清目秀,只聽她朗聲道:“各位想必都想知道敝主人所出的題目吧?”聲如黃鶯,動聽悅耳。
在座之人,幾乎全部都露出喜色,紛紛說道:“沒錯,快點把題目公佈出來吧,我們已經等不及了。”
“是啊,是啊,據說貴主人美若天仙,我等實在想窺一窺貴主人仙容。”
那宮裝女子露出甜甜的笑容,機靈的眼珠打了打轉,說道:“諸位請安靜,小婢這就公佈題目。”
大廳中人紛紛安靜下來,楚香楠饒有興趣的看着。
宮裝女子帶着笑容,說道:“敝主人的題目便是。”
說到這了里,停頓一會兒,吊了吊胃口,她才道:“諸位請看!”
只聽“刷”的一聲,宮裝女子玉手一抖,一副畫卷鋪展開來。
那是一幅畫,畫上的東西非常古怪,好像畫了一些花草樹木,卻又好像是一些古怪的字,龍蛇飛舞。
眾人一看,幾乎均是一愣,不知道仙樂坊的主人,拿這幅畫出來是什麼意思。
便在這時,宮裝女子笑道:“敝主人的題目就是這幅畫,諸位誰能夠看懂這幅畫,就算過關了。”
聽到宮裝女子的話,大廳之內議論紛紛,似乎被這道題難住了。
楚香楠心道:“哦,竟然是這幅畫,有意思。”心中想着,目光卻仔細的看着畫卷。
梁雨堂看了看楚香楠,才把目光移開,看向畫卷,眉頭忽然緊鎖,似乎也不知道畫卷上的秘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場之人,均是搔首頓足,依然沒有看出這畫卷上隱藏了些什麼秘密。
不過,楚香楠的目光早已經從畫卷之上收了回來,竟然在自斟自飲,甚是悠閑,這一幕被其他人看到,均想:“這傢伙八成是想不出來,早早放棄了。”
梁雨堂心中卻想:“難道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又過了一會兒,宮裝女子忽然收起畫卷,笑道:“諸位,時間到了,不知看懂了沒有,有沒有誰願意試一試的?”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竟然沒有人敢說話,似乎真的沒有人知道,宮裝女子眼中略顯失望。
便在這時,梁雨堂起身走出,笑道:“在下願意一試。”
宮裝女子笑道:“公子請說。”
梁雨堂點了點頭,道:“畫中應該是一套劍法!”
劍法!在場之人紛紛一震,心道:“怎麼會是劍法?”
宮裝女子臉色不變,笑道:“公子可否給奴婢展示一下,公子口中所說的劍法。”
梁雨堂笑着點了點頭,刷的一聲,抽出背後長劍,人隨劍走,劍動身動,劍氣縱橫,霎時間,整個大廳,都被一股劍氣充斥着。
梁雨堂身姿飄逸,揮劍洒脫,劍走龍蛇,遊走於大廳之內,或刺或劈,或斬或削,刷刷作響。
他使出的這套劍法,可剛可柔,猶如秋雨連綿,又似潮水奔涌,川流不息。
在場之人,不少都發出驚嘆之聲,就連那宮裝女子都,玉容之上,都露出讚歎之色。
良久,舞劍作罷,梁雨堂收劍而立,笑道:“姑娘覺得如何?”
宮裝女子點頭道:“梁公子有資格進入內坊。”
在場之人,紛紛露出羨慕之色。
梁雨堂笑了笑,看了看楚香楠,點了點頭,便隨着另一個領路的宮裝女子離開了大廳。
大廳中央那宮裝女子又道:“諸位誰還想試一試?”
話音落下,卻沒有人回答,宮裝女子游目四顧,看到果真沒有人出來,便笑道:“既然。”
宮裝女子的話剛剛說到這裏,便聽一道聲音:“姑娘別急,還有在下呢。”
眾人齊齊看了過去,說話之人,正是一直在自斟自飲的楚香楠。
宮裝女子笑道:“奴婢心急了,還請公子恕罪。”
語氣一頓,宮裝女子又道:“公子也要舞劍嗎?”
她並沒有看到楚香楠的劍。
楚香楠悠然道:“把這幅畫看成一套劍法是沒有錯,不過卻又有些不對。”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冷笑,有人道:“胡說八道,我看你八成是不懂,便胡言亂語,想含混過關。”
其他人也附和道:“沒錯,沒錯。”
宮裝女子臉上露出疑惑,心道:“主子說過,這畫裏面確實暗含一套劍法,還當面舞給我們看,這人當真是胡說八道。”
楚香楠看着宮裝女子一臉疑惑,笑了笑,手掌一翻,手中便出現一隻玉簫,悠然道:“畫的真諦,其實是一隻樂曲,只不過作曲之人也是用劍高手,所以使得曲調之中暗藏了劍法。”
眾人還是一臉不相信,就連宮裝女子也不例外。
楚香楠把玉簫往嘴唇便輕輕一放,簫聲驟起,悠悠揚揚,隨即蕭聲驟變,樂聲凄惻哀婉。
簫聲回蕩,傳出大廳,轉眼之間,便傳遍整個仙樂坊。
不知是巧合,還是天意,天空忽然颳起清風,不一會兒,秋雨連綿,雨水淋淋瀝瀝,簫聲穿梭在這秋雨之中。
時而纏綿,時而幽怨,時而婉轉,時而低沉,時而高亢,繞樑三日而不逝,猶如人間仙樂,三分入秋雨,七分徘徊耳際,動人神魂。
就在簫聲傳遍仙樂坊之時,一間佈置典雅清新房間之內,一位玉立於窗前的藍衣女子聽到了簫聲,嬌軀猛然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