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蠱惑的幻覺

“咱們半斤八兩，誰也不用說誰了。”方紫雅話也不多，說完這句一直沉默不語。她很想把剛才在樹林裏遇到情況向這個救自己的男生說出來。可是他會信嗎？

“我們倆得趕緊回去了，飯堂早已收攤。我們去買方便麵吃吧？”周晨主動用徵詢的口吻就着皎潔的月光看着方紫雅。

她的面容和劉倩那麼相似，就連性格也如出一轍。方紫雅的話少，劉倩也是話少。方紫雅被安排在自己的旁邊，劉倩也是在死之前坐在自己旁邊。

只是劉倩在自己旁邊坐的時間久一些，從初一坐到高一。高一那半年不知道劉倩怎麼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你在想什麼？為什麼不說話？”方紫雅突然冒一句把周晨的思緒硬生生的拉了回來。

“沒什麼！只是想起一個女孩，和你一樣純潔的女孩，在樹林那邊的宿舍跳樓死了。‘周晨凝重的神色，看着對方道，’不介意我給你講這些煩惱吧！”

方紫雅沒想到周晨還是個如此感懷傷感的人，就說道：“沒事，你可以把你們的故事講給我聽嗎？還有就是我和你說話的事情，你可以先給我保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跟你說話，還有你身上……，心想還是不要隨便招惹‘她’你就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

周晨看看前面馬上就要到校小賣部，就對方紫雅說道：“嗯！我們把方便麵買到再說，順便在老闆那要點開水泡好。”

校園的路燈閃爍着蠱惑的光芒，引誘一些不知名的蚊蟲飛來，最後會死在路燈的燈罩里。校園小徑上偶爾有一輛對三五對，嬉笑着從他們倆的身旁跑過。

他們倆手捧方便麵，在一處花台邊坐下，周晨把還有些燙手的方便麵盒放置一旁對方紫雅說道：“我還是從我們第一次產生矛盾開始說吧！”方紫雅點點頭。

“記得那天是初三剛畢業，拿到考試卷子的時候，面臨下年升到高一，和她原本說得好好的，她頹然的神色讓我好奇，連問幾句她就開哭，並且直接跑開了。”周晨陷入回憶中。

“劉倩，你最近怎麼啦，火氣這麼大？我到底哪裏惹到你。”周晨邊問邊一路小跑追着在前面一路跑一路哭泣的劉倩。

劉倩回頭看向周晨帶住哭腔說道：“你不要追問，我不要你管，我們倆以後不要在來往。我媽媽不同意，嗚嗚……”

周晨愕然止步，看着劉倩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懊惱的跌跌鞋子上的灰塵。一腳把在腳旁的易拉罐踢得飛向老遠。嘴裏罵道：“尼瑪的，現在什麼年代還聽你媽的話，你就給你媽過好了，還找我幹嘛？分就分，離了你還沒法活下去不成。”他扭頭賭氣硬是沒有再去找劉倩。

兩人都在躲避似的，暑假後周晨再看到劉倩時，“劉倩，你怎麼變得這麼瘦？身體不舒服嗎？還是有什麼難處，我可以幫你的。”周晨疼愛的看着眼前這個寡言少語的少女。

他知道她們家很困難，她能到這裏來讀書全靠一個單身媽媽洗碗，打工來維持她的所有費用，他喜歡她的純靜的美，雖然家裏困難，作為是周晨的女朋友，她從未在周晨面前說過半分難處，也沒有要求周晨付出什麼，平時都是周晨悄悄的給她買好可口的飯菜。她才會勉強吃下，常常感動得熱淚盈眶的。

“我……我沒有什麼！只是最近想到讀高中了，心裏有壓力而已。”劉倩支支吾吾的，眼神明顯渙亂。

“周晨，你真的喜歡我嗎？不會是一時貪玩吧？我……我其實捨不得你的。可是我……有苦衷。”劉倩美麗蒼白的臉龐又開始流出清亮的眼淚。

周晨掏出紙巾，給她拭去眼淚，“呵呵！傻丫頭，我在這裏好好的，還幹嘛說那些分分離離的傻話。以後我會對你好的，我們是從初一到高中的戀愛，你看我是很尊重你的。從未侵犯過你是吧，你高興才讓我吻你。好了別哭了，你看有人在偷窺我們呢？”

“不……不……你還是把我忘記了吧，也許我會轉學。也許……”劉倩不知什麼原因又開始激動起來，話也沒有說完就跑了。周晨點燃一支煙又補充道：“學校是不準早戀的，我也不敢明目張胆的在操場追她是吧？”

方紫雅嘆口氣，說道：“你們倆最後還見過面嗎？她在死之前有告訴你她為什麼那麼苦惱，或者有其他方面的原因？”

周晨看看時間不早，就起身說道：“方便麵可能已經冷了，不說了。我們得回寢室，至於劉倩我也很抱歉，她和我的最後一次見面就是剛才給你說的。雖說警察也來勘察過，定位自殺，可是學校說這事和我有關找到我父母來，劉倩的一切、費用都是我們家出的，她媽媽連面都沒有露一下。唉！我也算仁至義盡了。”

倆人順着小徑走着，手裏提着已經冷了的方便麵，方紫雅心裏想的是周晨身上的鬼，周晨在回憶和早戀女友的羅曼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