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螺絲殼”里的上海女人

在全國各地人們的眼中，上海就是小資的代名詞。因為上海到處洋溢着“腐朽的資本主義的春風”，也因為走在大街小巷的各種各樣整齊講究的上海女人。她們的生活成為了大上海獨特的一種文化。上海的女子其實從16歲甚至更早就開始接受了自己將要成熟的現實。在22歲之前，她們和所有的念書的女孩子一樣，穿恤牛仔褲，偶爾塗媽媽的口紅。從小，她們的媽媽就教會了她們如何按照自己的年齡出牌。所以你在上海基本不會看到27、28歲的的女子還在扮小女生的，如果有，多半也不是在上海本地長大的。上海的女孩子大多是在普通人家長大的，沒有住房改造之前，住在弄堂里。夏天穿着舊睡衣在躺椅上聊天的是她們，穿上花裙子逛淮海路的也是她們；冬天裏穿着縮水毛衣洗頭的是她們，在裙子外面罩上大衣保持身材苗條的也是她們。實際與不實際總是交叉在一起在她們的身上不停閃爍。在早些年流行外嫁的時候，上海的美女出去的是最多的，以至於上海的男孩子恨死了那些日本老頭。但是上海的女子有自己的考慮，嫁出去，好歹是個家好歹生活條件可以改善些。1990年以前的上海，讓一個20多歲的女孩子睡沙發的人家是很普遍的。即使是榻榻米，也總算是自己棲息的地方了吧，很多女孩子都是抱着這樣的想法出去了。要是留心一下不難發現，當年外嫁的大部分都是家裏條件極為普通的女孩子。那些條件好些的家庭，是不會把女兒送到異鄉去的，即使是兩人情投意合的，父母也要再三的確認才放心讓孩子去。近年來，上海美女又多了起來，這也和上海的經濟復蘇有很大的關係。進來了，許多“海龜派”也來了，上海女子的金龜婿人選越來越多了，自然上海街頭的美女也就多了。不要笑話上海女子只是為了嫁人而生活，同為上海女子的亦舒在她的小說里就有了上海女子恆久的觀點：一個女人再能幹再要強，也沒有一個嫁得好的女子命好。其實就是這麼簡單，在上海女子長長的青春期里，尋找的就是一個可以終身依靠的男子。一旦找到了，她們會毫不猶豫地嫁出去。不說別的，在外地很流行的“哭嫁”在上海就根本流行不起來，她們在出嫁的時候都是笑嘻嘻的，她們的母親也是。本來嘛，自己親手挑的丈夫，又考驗了許多次，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笑還來不及呢。上海女人以其婉約清麗的特質裝點着上海這座具有特殊韻味的現代化大都市。當你見過了西北女人的隱忍堅毅，東北女人的豪放爽快，中原女人的酣暢明朗，邊陲女人的剽悍英武……那麼，你再走到江南，走到上海，你會強烈地感受到這裏的女人那種特別的優雅與端麗。人們常說，江南的水土養人，的確如此，江南的女子天生便生得水靈細緻。江南的水土養出了她女兒的冰清玉潔，天生麗質。自古以來傳說江南便是出美女的地方。上海女人總是把自己裝點得素凈卓然，清爽宜人。也許是上海溫潤、芳澤的氣候的緣故，上海女人顯得安寧恬淡，過着一種特屬於她們的有滋有味，有聲有色的閑適生活。其實，給予上海女人的生活難題並不少，她們的負荷極為繁重，且不說每天擠上一兩個小時的公車上下班的操勞，單是那裏裡外外的家務就使她們很少有閑暇，她們很少會有閑下來靜下心專心一意看電視的悠然自得，她們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所以她們會利用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在看電視的時候手裏面一定要織點什麼東西抑或是拿着抹布擦來抹去。她們的雙手時刻不閑，一塊毛巾即使是用到破了也還是保持着本色的透亮清爽乾淨，絕不會有一點的污垢或汗漬。即便是那狹窄低矮的閣樓的樓梯也被她們抹得見出不了木質的花紋。她們永遠在匆匆忙忙之中，那急急的小碎步極快而有節奏地走着，在她們的小碎步中迎來晨曦踏破昏陰。她們從不推諉任何生活的責任，以自己的勞作和艱辛創造着生活同時也創造着美。她們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享受着屬於自己快樂，在女人應承擔的職責中感受着那份平淡的貼心與安詳。外界的風雨很少能侵襲到她們的內心，她們總是沉穩的，平靜的，不急不躁的在自我創造的審美氛圍中找到歡娛與快樂，藉以沖洗和填補那份生活中的辛勞和單調歲月的耗損所帶來的疲乏。有道是說：“吃肉不如養肉，美容不如養心。”溫靜而安詳，並且每每能從瑣屑生活中找到美的意味的女人是可以維持一種良好的生活態度和情緒的。上海女人的確會生活，會打扮自己，會佈置房間，會安排家務，她們把生活作為一種藝術去追求和享受，絕無那種一成不變的單調生活中的惰性和懈怠。她們勤勞自勉，一絲不苟，對生活也不會作什麼非分之想。而熱愛生活對於女人來說本身就是一種高尚的情操。那種積極的心氣和藝術的審美會帶給人以生活的力量，熱愛生活的女人在面對各種生活的磨礪和考驗時自然會多幾分勇氣少幾分怯懦絕望，並且會感染和鼓舞她周圍的人。上海女人，小鳥依人般溫婉而柔順。走在街上，即使是白天，你也會看到上海的姑娘常常緊扣着男友的胳膊依偎而行，那樣的如膠似漆，難捨難分。華燈初上，黃浦江邊的欄杆前總是站滿了一對對甜蜜無比，無盡溫存的情侶。上海女人用自己的柔情蜜意把生活渲染得如此醉人。人們說到女人，總不免就是些里唆的雞毛蒜皮般的小事。但是，女人們總是無法擺脫這衣食住行的具體事情的。男人可以大而無當，面對着遼闊的世界放逐和升騰自我，女人卻得在對自己夢想的追逐中找到一份屬於自己的實實在在的天地。一個事業心極強的高層次女人，恰恰是最通曉女人命運與慾望的女人，是生活情趣豐富而又廣泛的女人。如果一個智能的女人是面容憔悴衣冠不整的，那她的智能是要大打折扣的。倘若你過得可憐兮兮，沒有足夠的能力去影響和鼓舞他人，又如何能使他人奉為楷模呢？無論在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女人都千萬不能忘掉自己，假如忘掉了自己，那將是女人最大的不幸。當你感到內心失落，心情沮喪時，不妨學一學上海女人，穿上一件漂亮的衣服到理髮店去理個自己滿意的頭髮，可能就會立刻一掃你的陰鬱，使你變得明亮起來。上海女人是懂得生活的，她們就這樣把同樣是單調乏味的生活過得有滋有味，她們擅長在生活中尋找排遣寂寞，宣洩積鬱和疏導沉悶的法子。這使得她們能夠非常實際地面對生活中一切，那些麻煩的空虛與無聊她們很少會有。自然的，那些叛逆生活的渴望對於她們來說是想也不會去想的。江南薄薄的朝霧和綿綿的細雨是宜人的，是易讓人多夢的。然而上海女人卻並不總是在夢幻中生活，恰恰相反，她們是實際的。而這種實際具體了就是她們對溫馨和安定的一種渴望。她們不希望生活中發生過多的變故，顛簸和不幸的故事，而願意在和樂融融的安定生活中度過此生。在婚姻問題上她們也極為慎重，一旦建立了一個家庭她們是絕不願意輕易將它拆散的，因為她們耗費了大量的心血來建立起這個家庭，如今只想憑籍它舒展自己的身心。可是倘若後院起火的話，她們就吃不消了，她們不像北方女人那樣可以大刀闊斧地承受生活的一切考驗與熬煎，她們只是小心翼翼的經營着自己的園地，在這溫暖的小巢里溫靜而安然地過一個女人淡然閑適的一生。有人也把上海女人形容成“螺絲殼裏做道場”在《中國美女地圖》一書中就有這樣的描述：在精打細算方面，上海女人絕對是高手。年輕些的也許還沒有學會這種精打細算的好習慣，而年長些的則大多深知“一分錢一分貨”的道理。減價的東西最歡迎，蹩腳東西免談。說她精打細算，不如說她“便宜要貪，虧吃不得”。每天早上在菜場上，她們把她們的各種本領發揮得淋漓盡致。她們會把菜販的價錢壓到最低，然後兇巴巴地對菜販說：“給我稱準點，我懂秤的。”買完了，她們當然不會忘記再抓一把菜才走。這種上海女人的年齡基本在30歲以上，外地的商人一看見她們來買東西，恐怕是會很頭痛的。要是文質彬彬的男人來買菜，他們通常是不太注意價格和質量的，這些可憐的男人們回去后便會遭到家中當權者的一頓臭罵：“你這人啊，真是沒用，你看，這種黃葉子菜你都買，還花那麼貴錢買，嫁給你算我倒霉了。”更有甚者，當她們和商販壓低價錢后，發現又來了顧客，她們馬上熱情地望着後來者，笑着說：“大姐，這個菜很好的，價錢也便宜，買點吧。”當後來者買完離去，她會面不改色地對小販說：“我幫你賣了個好價錢，你應該更便宜些賣給我才是。”上海女子以善理財着稱。她們“會做人”，很大程度能起到“幫夫”的作用。她們只要撇一眼陌生人，便會在心裏迅速地為對方定性，而不被別人的意見左右，當然也不會妄加評論。她們中的不少人因為從小在相對擁擠的生存環境中成長，所以更明白生意場上的左右逢源，在具體事情上樣樣料定，刻意之心幾乎精益求精。她們喜歡將丈夫當做心愛的家產來管理，並為自己培養的結果而沾沾自喜。或許這會使你有點累，但上海女子是那種使你累而又累得心甘情願的女人，有時候她們一個嫵媚的微笑就會令你覺得有所回報了。上海女人的忍耐性、柔韌性是其它城市女人學不到的。她們中的不少人依然保持着傳統的東方女性的稟性。許多有高學歷的上海女人把丈夫的事業看得很重，她們以丈夫為榮，甘於做“幕後”，識大體，懂分寸，有犧牲精神，可謂是成功男士的良好伴侶。骨子裏，大部分的上海女人希望自己的丈夫出人頭地，所以一旦丈夫的事業有了起色，大部分的上海女人還是能夠任勞任怨，做賢妻良母的。上海的美女比較務實，等待白馬王子的女性基本夢想在這裏幾乎成為笑柄，多數的上海女人知道自己的優勢，年輕、漂亮，且有文化，那當然得趁年輕給自己找個好人家。她們一般都懷疑海枯石爛的愛情的存在，更別說一見鍾情了。上海美女比較實際，知足常樂。年輕時她們也接觸流行音樂，對藝術有一點喜歡，等到大了，結婚生孩子了，幾乎沒了動腦筋的空閑，只好去看一點電視連續劇了。只要比較過得去，她們中的大部分願意相信眼前的機會是最好或最後的機會。她們微笑着接受長輩、同事、朋友的相親通知，坦陳自己的條件和要求，大方地問對方一個月賺多少錢，有多少存款，有沒有婚房。這裏的男人與女人就在相互評估與相互愛慕中共同生活，更多的緣分只是擦身而過。上海女人，不一定激情澎湃，不一定有傲人的三圍，不一定柳眉大眼，不一定是個尤物，但她們能夠贏得男人的目光，同時可以獲得女人的認同。她們眼光挑剔，沒有溫度，拒人於千里之外，若有例外，也基本看得出裏面保藏着的心機。她們的舉止極為小心，不會有忘情的哭和笑，臉上的表情都很標準，她們感性而不性感。如今早已經不再是賣弄性感的年代，早已經擺脫男性沙文主義的重點搜尋、新時代性感的定義，跳脫感官訴求，跳脫年齡界限，所呈現的，是更多內在性格的豐富與柏拉圖式的精神想像。這個時代的性感，是一種氣質，是一種對自我的自信與態度，擺脫狹隘的身材標準，放棄無意義的賣弄，女人可以在新時代中活出真正屬於自己的性感氣味。如今這個城市有很大的磁力，女人們面對誘惑，難免要動心，為了平衡自己的內心，她們有自己一套獨特的哲學。她們相信命運，相信好心得好報，相信日常生活中的幸福與安寧。此外，上海女性對待婚姻的態度是理智冷靜的，是帶着實際的考量的。某辦公室的一名女職員將自己的男友帶到了辦公室，同事們故作不聞不問狀，埋首案台，而實際上他們早就利用視線的餘光將那男子觀察得一清二楚了。等那名男子離開后，幾位女同事便立刻聚攏來，七嘴八舌的給那男子打分。首先當然是外表分，接着是詢問他的學歷，再接着考察他的工作單位以及職位的高下，然後又算計着他的口袋有多厚，家庭背景又如何，有沒有國外的親戚，是不是出過國等等。總之是將那名男子一一量化，然後進行科學的計算。若是可能的話，那種架勢就差沒有把他放到天平上去估估分量了。這時，在一旁洗耳恭聽的一位北方來的女孩頗有些迷惑地問到，為什麼她們只是在計算着男孩的硬件，卻一點也不考慮兩人之間是否有共同的興趣愛好，感情是否牢固。人們更希望上海女人以審美的眼光來看待男性，當一對戀人走到她們面前時，她們會發自內心的感嘆，他的體格是健美的，他的頭腦是睿智的，他的心是美好的，這樣的人是值得愛的。但是現實也給上海女人帶來了從容不迫、井井有條的生活。她們不像北方女人那樣熱衷於閑聚閑聊，雲里來霧裏去，她們也很少參加社交活動，她們寧願把自己的空餘時間用在女紅或是別的什麼上，逛逛商店之類的也往往能從別人的服飾髮型中找到一些屬於自己的靈感。許多其它地方的女人是不會像上海女人那樣，把裝飾自己當作一件極為重要的事來做的，她們常常找些借口來聊以**：實在太忙了，要做家務，要帶孩子，要讀書要寫作，衣服打扮的哪有心思去琢磨？表面上聽起來這話確實很冠冕堂皇，但實則這是一種對自己的遷就。任何女人，不管你有多強烈的事業心，總該有整理自己的時間。其實每天也不過就抽那麼一、二十分鐘就夠了。比起那種井井有條、有序不紊的女人來，那些手忙腳亂、雜亂無章的女人其實已經耗費掉了許多不必要的時間。在無形中已經降低了她們的工作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