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救人方罷再論武

一個多小時后，譚君微的氣息已漸漸變得平穩起來，聶昔也緩緩收了功。

譚君微長長吁了一口氣，朝聶昔說道：“多謝！”

譚羨詩忙向譚君微介紹道：“爸，這是聶昔同學，是我們學校自控96級的學生。我正好帶着他們班的專業外語課。”

譚君微一聽笑了，說道：“呵呵，自控自控，這個專業好，自我控制嘛。”眾人聽了，不禁哈哈大笑。

譚羨詩撅了撅嘴，糾正道：“爸，不是自我控制，是自動控制！”

譚君微摸了摸下巴，哈哈一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呵呵，都一樣，都一樣。”說完后，不待譚羨詩再來反駁，朝聶昔問道：“小聶，剛才你幫我疏導經脈時，好像是把我的內力放掉了不少，對嗎？”

聶昔點了點頭。

譚君微見狀，不由地有些失落，低頭尋思：“我辛辛苦苦煉了好些年，好不容易才練出來那麼一點內力，這一下就失去很多，唉，不知又要練多長時間才能出來。”

譚羨詩一見父親的表情，自然明白他的心思，有些抱怨地說道：“聶昔呀，難道就沒有不損失內力的辦法嗎？”

聶昔心中暗忖道：“不損失內力的辦法當然有，但哪有我剛才的辦法好？”他明白譚羨詩的想法，心裏有些不太舒服，乾脆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葉涼泉也明白譚君微的心思，不過他想得很開，說道：“老譚啊，內力損失了再練就是了。再說了，咱練練氣功也就是為了強身健體，要那麼多內力幹嗎？你剛才還說自控好，輪到自己就不懂得自控了，你看看，你們這樣說，讓小聶都有些不開心了。”

譚羨詩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連忙歉意地說道：“聶昔呀，我只是盼望我爸不要損失內力，可不是要抱怨你，你可千萬別多心！”

譚君微也跟着說道：“小聶呀，我也就是那麼一說，你別多心！”

聶昔心裏舒服了些，勉強笑了笑，說道：“沒什麼，不過，損失點內力其實根本就沒什麼，像您這種情況，只要勤加練習，最多一兩天就補回來了。”

“什麼？這麼快？”譚君微失聲問道。其他幾人也都疑惑地看着聶昔。

聶昔正要回答，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門鈴響起時，譚羨詩已經起身去開門。讓聶昔感到有點驚訝的是，進來的人居然是言徐妮。

言徐妮一進來就朝譚羨詩說道：“莉莉姐，我聽說譚叔叔今天早晨練功時出了點問題，現在怎麼樣了？”

譚羨詩滿臉笑容，拍了拍言徐妮的肩膀，說道：“好妹子，多謝你牽挂着，我爸現在已經完全好了。”

“喔，那可就太好了！”言徐妮一下子開心起來，跟着譚羨詩向譚君微走去。當她看見聶昔時，眼睛豁然一亮，恍然間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指着聶昔說道：“我明白了，譚叔叔好得這麼快，是因為有你幫忙，對吧？”

譚羨詩驚訝地問道：“徐妮，你和聶昔很熟？”

言徐妮沒有作答，只是點了點頭。

譚羨詩又道：“對了，徐妮，我記得前天下午你在前東街還替聶昔說過話，我本來還想找你說說話，可後來就再也沒看見你，你可溜得真快！該不是在半路上偷偷等聶昔了吧？”

言徐妮臉上微微一紅，嘿嘿一笑，接着把昨天向聶昔討教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又問了問剛才聶昔給譚君微疏導經脈的事情，一下子來了精神：“聶昔，你剛才說譚叔叔損失的內力很快就會補回來，那是怎麼回事？”

聶昔看見言徐妮那一副急於知道答案的樣子，不由地笑了，指着桌上的杯子說道：“我打個簡單的比方吧，比如杯子裏的水少了，我想補充點，怎麼辦呢？很簡單，從暖瓶再倒一些進去就可以了。也就是說，只要我們能找到水源和往杯子裏倒水的方法就可以了。”

見大家疑惑地望着自己，聶昔接著說道：“補充內力也是一樣，只要外面能找到可以轉化為內力的能量，然後再有轉化的方法就可以了。而這兩條在一般情況下都是不成問題的。”

葉涼泉最先反應過來，點頭說道：“明白了，我們平常修鍊的功法本身就是將外部能量轉化為內力的方法，只要功法在，轉化內力自然不成問題。”

旁邊的一位中年男子也明白過來，說道：“用來轉化為內力的能量，就是我們平時練功時可以從周圍採集的能量，能量有的是，只要你的功法有效，想要內力的話，只要運轉功法去轉化就是了。”

譚君微皺眉問道：“要是這樣說的話，那如果我們不斷地運轉功法，豈不是可無止境地增加內力了？”

譚君微的想法其他人也有，眾人把目光一齊望向聶昔，似乎想從聶昔那裏找到答案。

聶昔指了指桌上的杯子，微微一笑，說道：“您有可以無止境地存放內力的容器嗎？”

眾人幾乎同時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來。聶昔接著說道：“形象地說，練功實際上就是一個把小杯換成大杯的過程，或者說是一個擴展容器容積的過程。對於我們這些練功的人來說，我們的經脈系統就是內力的存放空間，為了多存放一點內力，就要不斷地擴展經脈系統，這才是增加內力的精要之處。”

聶昔這樣一解釋，眾人猶如醍醐灌頂，算是徹底明白了，葉涼泉笑道：“如果一個人修鍊了三十年，這三十年從來沒有消耗過內力，然後在三十年後的某一天突然消耗掉了，難道還要再修鍊積攢三十年不成？我看哪怕是等幾個月人們也受不了。要是真的需要再等幾年，我看幾乎不會再有人去修鍊了。”

剛才說話的那位中年男子道：“小聶這一說，解開了我多年的一些疑雲。這樣看來，實際上，只要外界有能量，而且我們也能夠運轉功法的話，那麼即便是我們用盡了全部的內力也沒什麼關係，那時，只要運轉功法再練回來就是了。剛才葉老師舉的這個例子很好，那個修鍊了三十年的人，實際上是將三十年前的小杯子修成了現在的大杯子，只要杯子足夠大，他就是高手，只要他的杯子在，周圍有水就可以補充水。”

一位頭髮略顯花白的女教師也笑着說道：“如果損失了部分內力后需要很長時間才能補回來，那麼武林高手很容易就變成武林低手了。呵呵，你們聊着，我家裏還有事，現在該走了。”說罷，起身向外走去，其他幾位幫忙的老師也紛紛告辭，譚羨詩客氣地挽留大家吃午飯，但眾人執意要走，只得作罷。最後屋裏除了她們父女二人外，就只剩下聶昔和言徐妮了。

聶昔原本也想告辭離去，但譚君微和譚羨詩堅持要他留下來吃飯，言徐妮也在一旁盛情挽留，聶昔拗不過眾人，只好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