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似是故人來

張小坎這一日到店裏上班，就以盤點為名，在店面里的低着頭皺着眉來回徘徊。張老坎早看出張小坎情緒上有些不對，這個勁兒都持續一個多月了，打算今天和他好好談談。但礙於正好內室來了個老外看着像個大客戶，可足足的耗了一上午，結果那充大戶的老外啥也沒買就走了，還賠上一壺上好的大紅袍。

“小坎，我來看店，你去買倆盒飯”張老坎送走老外回頭對張小坎吩咐了一句，準備等飯買回來他爺倆兒邊吃邊談。

張老坎所料的沒錯，張小坎一個月之前遇到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兒。那天張小坎的老媽翻出他的一個舊背包，那背包還是四年前去那次探險用的那個，好死不死，他還發現了一張照片存儲卡掉進破舊背包的裡子裏，怪不得之前一直沒有發現。他這才想起，當初在球洞的時候，王美澤嫌相機的預覽液晶屏太小看不清細節。他靈機一動把相機的ＣＦ取出，插在王美澤隨身帶着的ＰＤＡ上，在上面７寸屏幕上瀏覽照片的時候，看到了被魂器吸走魂魄，找到秘密道的線索后，王美澤把ＣＦ卡還給了張小坎，當時也是心急，來不及把ＣＦ卡再插進相機里，直接扔進背包里，那背包該着也是小姑買來的外貿次貨，包裡子還破了一個口，這ＣＦ正好掉到包裡子裏面。

張小坎找到丟失已久的ＣＦ卡，把它存入筆記本電腦，他驚奇的發現，那些照片中獨獨缺少王美澤，撼天雷和沙娃的身影。而張小坎明明記得有幾張照片是給這三人特意照的，而現在成了空無一人的場景照。更何況其中一張照片，張小坎清楚的記得，是王美澤要求張小坎，以戈壁上人形雅丹為背景為她攝影留念。現在背景人形雅丹還在，可前面雙手報臂的王美澤已經不見了。張小坎不死心，一張張的翻閱了照片，試圖尋找那三人，可是一無所獲。

鬱悶的張小坎把打印出來的照片放在床頭柜上，悶頭睡去。可第二天一大早，他猛然發現，那些照片中原本消失的人物竟然在眼前如照片顯影一般，漸漸出現，慢慢清晰起來……

張小坎在去買飯的路上，又一次不自覺的琢磨起照片的事兒，此事雖然已經過了一個月了，但越來越強烈的感覺到這事沒完，而且在慢慢向他逼近。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小江南。四年的功夫原來的小飯館此時已經變了樣，原本的小門面已經把規模擴大到整個三層樓面。原來的門前快餐櫃早已撤掉，也基本不作快餐生意。但像張小坎這種老街坊，還是開了個後門，外做些蓋澆飯之類快餐。張小坎點了倆菜，快餐盒一包就兜回來，直奔店裏。

這四年來整條街古玩店都像這家小江南一樣紛紛擴大店面，整個潘家園成了古玩城。而張家古玩店，依然是老樣子。但張小坎心裏清楚，別家古玩店都是樣子店，為騙老外和不識貨的充充充門面而已。其實真正賺錢的還是張家古玩店，古玩店這種買賣關鍵是上游的渠道，這四年來也不知道多少筆大宗交易在張家古店後面那個窄小的密室里暗自操作着。

一路無話，張小坎回到店裏一看，張老坎竟然不在柜上照護生意。就這麼店門大敞着，前店裏空無一人。“爺爺”張小坎狐疑的叫了一聲。

“別喊，裏面吶，有老朋友來了”張老坎蒼老的聲音從內室傳出來。

“到底是哪位老朋友……”張小坎嘴裏嘟囔的進了內室，眼前一個熟悉的背影正對着自己，正在和張老坎交談，那渾厚的男低音，再熟悉不過。“撼天雷？”張小坎激動的脫口而出。

“小坎爺，不，現在應該叫二當家，能否賞個活兒乾乾”撼天雷轉過身來微微一下道。

張小坎恍然大悟，怪不得一月前照片中重新出現了撼天雷的影像，原來他又回到這個時空來了。想到這裏一個念頭呼之欲出，難道王美澤也會再次出現？想到這裏內心激動的狂跳起來。

張小坎剛要問離別之後的詳情，外店掛在門上的風鈴突然毫無徵兆的一響，想是外面來了客人，張小坎衝著撼天雷點了點頭從店裏的內室出來，走到外店一看，玻璃店門敞着，店裏空無一人，張小坎關上店門，從裏面上了一道玻璃鎖，轉身正要去內室找撼天雷接着聊，轉身無意中看到櫃枱放着的一個東西，頓時如冷水潑頭一般，呆立在當場，櫃枱上那物事再熟悉不過了，分明就是八門密函。

張老坎看張小坎遲遲沒進內室覺得奇怪，出去一看，看到櫃枱上的八門密函和呆立在一旁張小坎什麼都明白了。連忙從櫃枱上拿起八門密函，一掂分量遲疑了一下。一手端着那個八門密函一手拉着尚在愣神的張小坎走進內室。

“這不是八門密函，只是個高仿的，分量都不對”張老坎進了內室關上門冷靜的說。

“什麼？”張小坎接過來掂了掂分量滿臉迷惑看着張老坎，他只是見過沒有拿過。

“確實不是”撼天雷絲毫也不見外，說著拿過來的掂量一下，毫不猶豫的按下側面的假八門秘鑰，直接把盒子打開。

張小坎三年前八門密函打開的一幕的可怖場面，至今記憶猶新就像發生在昨天，眼看撼天雷打開，尖叫一聲“別”，抱頭蹲下躲在一旁。

“老師侄，你看”撼天雷從仿製的八門密函裏面，取出一個有網球大的象牙套球。遞給旁邊的張老坎參詳，也沒理會身旁抱頭鼠竄的張小坎。

張小坎蹲下躲避的一剎那，就開始被自己可笑的應激反應後悔，尷尬的湊過去看，又一次震驚了，瞬間回憶起來：“這個象牙套球不是當初在球洞裏，懸在鎖魂環裏面那個轉動的象牙球嗎？”又湊過一步仔細觀察，又驚道：“這個象牙套球除了最外面，裏面每個內層都雕刻着金文。”

“這是一個鬼工球”張老坎接過象牙肯定的說，又解釋道：“鬼工球是一種象牙套球，取鬼斧神工之意，說明製作工藝複雜。大多分內外五層，都被打磨成球狀。你看，一般每層象牙球都有這樣一個圓孔，用作依次雕刻裏面的套球，直到倒數第二層，最後把一顆珍貴的實心寶珠放進去。

如果用金簪自圓孔中依次撥之，內中四球圓轉活動，日夜不歇，可謂精巧絕倫。但工藝要求極高，稱它為奇淫巧技一點都不過，甚至因為它過於複雜，卻只不過是一個玩物，皇帝明令禁止製作這種東西，不對……”張老坎說到一半，突然吃驚睜大雙眼，從目光中明顯漏出兩道精光。

張老坎突然漏出驚訝表情，轉瞬即逝，但絲毫也沒有逃過在一旁張小坎的眼睛。他心知張老坎從小就浸淫在古董圈子裏，見過的好東西不計其數，近年來能讓他稍微高抬一下那耷拉下來的眼皮的寶貝已經很少了。上一次讓他震驚的還是在四年前，發現八門秘鑰的時候。想到這裏張小坎不禁脫口而出驚訝道：“不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