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很快就不是了
喬偉業看着已經長的這麼大的喬夕，心裏有一絲欣慰。
可是當他看到她眼中那看陌生人般的眼神，又讓他的心隱隱刺痛，眼中溢滿了悔恨。
當年如果不是他一時糊塗，她的母親又怎麼會一氣之下和他簽訂了離婚協議，又帶着喬夕離開。
這都是他的錯啊！
喬偉業啞了啞嘴，說道，“夕夕……”
“喬先生，雖然我們有父女血緣關係，但是我提醒您一下，我早已經不是需要您抱在懷裏寵溺的孩子，您還是叫我喬律師或者叫我喬夕吧。我來這裏，主要是……”
喬夕想要將話題轉回來意，可是喬偉業的咳嗽聲卻打斷了她想說的話。
喬偉業咳嗽了許多聲，感覺咳的肺子都要咳出來才勉強停下來喘上一口氣。
“喬夕，我已經老了，這幾年經營生意，雖然生意蒸蒸日上，我的身、體卻已經累垮了。”
“我知道，這些年你和你母親在外吃了許多的苦，這都是因為我。可是我也想過要彌補你們母女兩個，我去過你們那裏許多次想要幫助你們，卻都被你母親攆了出來。”
“三年前，你母親彌留之際……我……”
喬偉業那雙略帶幾分精明的眼睛，看着喬夕與那人略有幾分相似的臉，回憶着那張陪了他許多年溫柔的臉，眼睛不由的模糊了幾分。
“喬夕，你回來吧！我已經老了，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了，這裏終究都是要給你的啊！”
蘇雅茹趴在門口，聽到屋子裏喬偉業說的這句話，心猛地就提到了嗓子眼。
手上不自覺的捏成了個拳頭，心中暗暗想到，“這個喬夕還真是厲害，明明都已經離開這個家這麼久，竟然還能讓這個老頭子念念不忘的！”
“多謝，我不需要。”
他的這些話，如果在母親去世前說給喬夕聽，或許她還會有些許的惻隱之心，甚至可能被他說動。
但今時不同往日，她早就經歷了無數的婚姻官司，看過了無數的真心悔改，但結局卻都不是皆大歡喜。
在她看來感情不過是為了達到目的所需要的一種手段罷了，她不會在這種低級手段上栽跟頭。
“這一大早的我就聽見喜鵲叫，想着今天會有什麼好事兒呢，沒想到世喬夕回來了。”她臉上帶着柔和的笑，彷彿是真的為喬夕的到來開心。
如若是以前的喬夕，倒是很有可能被她這些表面功夫騙過去，可她已經不是三年前的她了，聞言她只是一笑：“許久不見，喬夫人倒是依舊這麼容光煥發，風韻猶存。”
“風韻猶存”可不是什麼好詞，蘇雅茹笑意頓時僵在臉上。
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僵硬的擠出一抹笑容，蘇雅茹道：“不愧是當了律師的人，嘴巴就是厲害，你說是吧，老喬。”
喬偉業本就對喬夕不滿，明明是喬家人回到市裡也不見回家一趟，放着好好地喬家大小姐不當，反而在外面當什麼律師，他不滿的同時卻也忘記了喬夕成為如今的模樣，他才是始作俑者。
喬偉業心中的不滿被蘇雅茹的話勾了起來，他打量着喬夕，道：“既然回來了就好好住下吧，讓六姨把你的房間收拾出來。”
蘇雅茹詫異的望着喬偉業，這是什麼意思？既往不咎了嗎？
喬夕打斷他的話，“喬先生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喬偉業一愣，“你什麼意思？”他臉色沉了下去。
蘇雅茹一看喬夕這模樣就知道她不願回到喬家，她忌憚的看她一眼，心裏轉過無數個念頭，喬夕要是回到喬家，她的日子可就該不好過了。
“怎麼會是誤會呢？回到家裏來住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再說你一個女孩子住在外面多不安全，要是出了什麼事兒可怎麼辦？依我和你爸爸的意思，你就搬回喬家來住，多陪陪你爸爸。”
要不是知道她的真面目，喬夕都要忍不住給她鼓掌了，這話說的真是冠冕堂皇，處處顯出為她打算，她要是不答應，恐怕又會被扣上個不懂事的罪名。
“喬夫人這表裏不一的性格還是幾十年如一日的沒有改變啊……”
“夠了！”喬偉業怒聲打斷喬夕的話，“每次你回來都要弄得家宅不寧，說吧，你回來到底是想做什麼？”
喬夕嘲諷的看着這個名為“父親”的男人，眼前這個臃腫的，肥膩的男人，跟她記憶力總是帶着笑，儒雅端方的父親大相逕庭。
她怎麼忘了，從他把她們母女趕出家門的那一天起，他就不再是她的父親了，而是一個拋妻棄子的負心漢。
她臉上的嘲諷之色不知道刺激到了喬偉業的哪根神經，他順手拿起一旁放着的煙灰缸就朝着喬夕擲去。
見此情景，蘇雅茹一聲驚呼，眼裏的幸災樂禍卻十分明顯。
喬夕看着迎面而來的煙灰缸，下意識閉上了眼睛，耳邊傳來些微的風聲，她睜開眼睛，眼前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顧澤辰？他怎麼會在這裏？
男人高大的身軀擋在她的身前，煙灰缸砸到他的身上，讓他悶哼出聲。
屋裏另外兩個人顯然也沒想到顧澤辰會突然出現，還是蘇雅茹先反應過來，“哎喲，這是怎麼回事兒啊，阿辰你沒事兒吧？快快讓媽媽看看有沒有被砸傷。”
喬夕仰頭看他，從這個角度，她只能看到他稜角分明的下巴，他為什麼要替她擋這一下？
“你沒事吧？”顧澤辰眼中儘是關切。
胸膛振動，喬夕意識到他們現在的姿勢有些不妥，趕緊從他的懷抱掙脫，“我沒事，你……你沒事吧？”
顧澤辰嘴角有笑意一閃而過，道：“我沒事。”
蘇雅茹走上前，打斷兩人的對話，“阿辰你怎麼會突然過來，剛才是你爸爸正教育喬夕呢，你別誤會，不是針對你。”
顧澤辰道：“我是來找蘇雪依的。”
蘇雅茹一笑，得意的瞥喬夕一眼，道：“嗨，找雪依呀，我馬上就去叫她。這孩子在家裏被我們寵壞了，你也不說說她，這都嫁了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要我說，女人呀，事業什麼的都是其次的，重要的是找個好人嫁了，你說是吧？喬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