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重回南疆
“快看!那溪水裏面有塊冰!”突然的幾聲言語多少顯得有些聒噪,溪水邊幾人好奇的湊過去查看又齊齊的驚呼一聲,各自退散開來。
那塊碩大的寒冰之中分明就是一個衣冠齊整的人!
這幾人正有些慌亂不知所措,正在這時似乎是因為這幾個人先前不知道是誰慌亂之中摸了一下那寒冰,那寒冰轉眼竟然“咔嚓”一聲裂開了一個口子,眼看着那寒冰不斷消融,最後竟然見着那寒冰之中的人毫髮無傷的睜開雙眼,竟然是轉眼就站了起來。
眾人一見着這般奇怪的事情,慌忙逃竄開來,獨獨留下了那個從寒冰之中復活的男子。
那男子看起來有個七尺二三,面容俊朗,身上穿着一襲黑衣,細看之下好像又紋飾着金龍的圖案,分明就是當日觸發了雲陵山神皇禁制的秦風!
“果然嗎?不單單有赤紅臂甲,竟然還有一個寶貝乃是一方丹鼎。”
一念閃過,他攤開手掌,心念一動便召喚出了那方丹鼎。
這丹鼎看起來非金非銅,倒好像是木頭雕刻而成,在秦風昔日的記憶里這東西應該叫做玄青蒼龍鼎,與當初赤紅臂甲一樣是當初自己所有的東西。
“依靠着這東西,應該可以恢復我當初的修為。”秦風暗暗在心中默念一句,抬起頭正打算先找個人問問這裏是什麼地方,沒想到先前的那幾個路人跑得飛快,一轉眼想要找人的時候卻找不到了。
反倒是遠遠的路口上還見着一行商隊模樣的人。
秦風遠遠的大概看了一眼,徑直就朝着那商隊走了過去,沒想到剛走到那商隊之前,突然感覺渾身乏力,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
天色將明,遠處的草原上隱隱走來大隊人馬,儀杖林立,聲勢也算浩大。
這大隊人馬的後半段,一個人坐在的拉行李的獸車上,正是前些日子被救起的秦風,此刻換上了一身侍者布衣,但是雖然說是侍者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轎之中的人打過招呼,所以秦風並沒有跟着車隊一樣,做些侍衛巡邏的事情,甚至還能坐在這行李之上,也算得上十分禮遇了。
只是幾天下來,秦風也終於得知,這個地方並不在雲陵山附近,甚至可以說是相隔萬里,非但是雲陵山甚至可以說是離尋常修士所認識的地方都相隔遙遠,雲陵山本就地處楚國和梁國的邊陲,但是這裏竟然是雲陵山南邊還要往南。尋常修士眼中因為有雲陵山附近的山脈阻攔,加上還有雲陵山脈本身的的陣法禁制,向來是沒有人能夠來到這雲陵山的南邊,而在秦風殘留的記憶之中,這裏應該是無限貧瘠之地,所留下的人也該是形容消瘦,苦不堪言,這裏的修士也該是三頭六臂各生獸形的妖族。
沒想到現在看起來,這地方雖然對於修士而言靈氣缺乏,但是所見所行,似乎對於常人而言也不算難以生存。
而這一些路人也不知道和妖族有什麼關係,雖然和他沒什麼兩樣,甚至也不看不到修行之後的靈氣引動的痕迹。
單單這幾日看來,這一行人之中竟然全是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但是也並不是說秦風此刻就能多麼的超凡脫俗,事實上,在秦風醒來時,就已經注意到自己的法寶無論小到雲陵山之中覺醒的御靈刀還是大到那蒼青鼎,似乎全都被封印一般毫無反應,如今的秦風也只能算活動一下身體筋骨,憑藉著超脫凡人的身體資質作為底子,不然現在也沒法無法這麼平平靜靜的坐在這獸車上面。
秦風雖然試探的了解了一下這裏的情況,但是第一次來這裏一時也不敢多說些什麼,擔心自己無意之間說錯了話,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雖然現在的他還不至於害怕這些凡夫俗子,但是身在異鄉卻是多少也要掩去身上的鋒芒。
車隊之中的大轎上,行進之間突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說了一句道,“去請那位客人過來。”
聽到這話,那同行的侍者雖然覺得有些奇怪,還是快步走到秦風的坐着的地方,恭敬的抱拳拱手,很客氣的說明了來意。
秦風知道了他的來意,下意識的還是有些猶豫,不過這事也躲不過,索性長痛不如短痛就先去看看動靜得了。
這麼想了一會兒,秦風猶豫了一下,還是緩步走到了那大轎邊上,現在已經是秦風來的第三天,這一路上一直也算相安無事,秦風雖然與侍者聊過幾句,但是對於這大轎之中的人卻是一直沒什麼機會搭話,現在見了一時還感覺有些陌生。
“客人,這幾日休養得怎麼樣了?”大轎之中傳來一個溫柔的女子聲音。
秦風恭敬的低着頭也沒有好奇的去多看一眼,只是說了一句道,“多謝姑娘相救,秦某現在已經沒事了。”
“客人在這兒的這幾天,我也沒和客人詳細的聊兩句,現在也不知道客人姓名,更不知道來歷,似乎客人也多有遮掩,沒有過多的說明。”
秦風聽到這話,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這對話雖然沒什麼錯,但是秦風心中一時也沒想到該準備怎麼樣的說辭,要是非要說自己是雲陵山脈對面的修士,只怕還又會多生些什麼事端。
“客人可是自雲陵山對面而來?”秦風還在猶豫要說些什麼,耳邊卻傳來轎中女子的聲音。
聽到這會兒,秦風也只好開口說了一句道,“沒錯,在下正是機緣之下從雲陵山來此的雲陵山附近的宗門弟子。”
“果然如此,我還只當我記錯了你們的服飾,你這麼幾日來想來倒是拘謹許多。”轎中女子說話之間,似乎也算平和。
“敢問,這裏確實是離雲陵山萬里的南疆?你們?”秦風聽到這話,也說出了多日的困惑。
“道長這話可就是說錯了,這裏不僅是離雲陵山有萬里之遙,只怕是十萬里都有餘,我們雖然不是你們意義之中的妖族,但是也算與他們和有些關係。”轎中女子說話間,卻是讓秦風驚訝不已。
“十萬里之遙?與妖族有關係?”秦風心中自然多有疑惑,眼前的一切似乎又是遠比他殘存的記憶之中所了解的南疆大有不同。
似乎是知道秦風的心思,轎中女子開口解釋一句道,“雲陵群山隔絕南疆,但是南疆遺族並不少見。”
秦風聽到這話,不由得抬起頭一看,大轎之中卻是一隻如雪般玉手掀開了紗簾,一個年輕女子映入秦風眼中,以至於秦風都不由得驚訝一句道,“你就是南疆遺族?”
這會兒,那女子卻是笑了笑,說了一句道,“一直隔着紗簾,也不曾細看,現在看來你倒是好生秀氣,文弱有餘,只怕是比這周圍的侍者還要得弱上幾分。”
秦風聽到這話,卻是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似乎是了解秦風心中所想,這女子開口說了一句道,“道長不必上心,南疆中人,對於力量自有崇拜,以後若是旁人見了,只怕也是會多說幾句,心直口快,並無他意。”
聽到這話,秦風心下釋懷了幾分,也沒有多說什麼,細細想起來這點兒小事好像也不值得放在心上,回頭就看着遠處的馬夫,轉過話題道,“你似乎對我並不算太仇視?”
似乎是早就料到秦風會這樣說,女子開口解釋一句道,“南疆之中並不是都是妖族,甚至於一些妖族也和我們來往生活,仇視一說倒也無從談起,但是像道長這樣的雲陵山那邊的弟子,還是得低調行事……如今在這南疆,來自雲陵山修士也算稀有,雖然有些妖族對於你們分外仇視,但是在這南疆卻也便是有心只怕也無力。”
秦風聽到這話,嘴角微微一揚,輕笑着說道,“你倒是豁達,好像這遠走異鄉的人是你一樣。”
那女子轉過頭看了看遠處,正好夕陽半顯,暖洋洋的雲彩看起來也不錯,“並非是我多豁達,而是我也並不了解當年的舊事,自然無從論述,更何況這南疆之中妖獸橫行,也不知今日尚且活着,明日會不會就身死此方,人人皆是及時行樂,誰還會多有在意這些陳年舊事……”
秦風聽到這話,一時也只能暗暗點頭,且不說秦風雖然一直知道有所謂人族與妖族相鬥之事,但是修行大半輩子也是最後才偶然遇到妖族攻入雲陵山,只怕未曾親眼看見,只怕也一直對此頗為淡薄,如此一來,在這南疆應該也不算難熬。
“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可以回到雲陵山那邊的辦法?”秦風和女子說了這麼許多,此刻才總算想起這事來。
“要是道長想要回去,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這南疆之中多是妖獸,越是往南越是人跡罕至,妖獸橫生,道長要是有心可以隨我前往皇城之中找到些向北的商隊,傳言,南疆與雲陵山交界有當年交戰時的關口,名為正陽關,但是其間十萬里,對於我這樣的尋常凡人,卻是斷然少有念想。”那女子說道這些眼中雖然多少有些嚮往,但是話語之間,卻也滿是遺憾。
秦風見此,卻也不好多言,隨即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說了一句道,“這幾天,我一直聽你這左右侍者稱呼你為殿下,想必你也算是名門吧。”
似乎是覺得這一句名門實在是有些好笑,那女子嘴角微微一揚,笑了笑,笑容滿面卻也不乏蕭索的意味,解釋道,“南疆之中,少有規章,稱王稱帝不知幾何,草寇商販,各式各樣,雖然說是殿下,但是我也不過是那所謂皇城之主的不知幾脈子嗣,眼見這麼百十來人,道長難道覺得氣派嗎?”
秦風聽到這個說法,想了想形如雲陵山上所見金碧輝煌的宮殿,甚至是一貫簡單的東陵城附近的宗門,一般一個外門便是以萬人計,此刻的這行人倒是也確實有些寒酸。
秦風的神色自然落在女子眼中,只是秦風未曾注意到女子臉上隱隱含着一絲冷色。
秦風低頭想了想,隨即開口說道,“如此倒是多謝,此番講述,我倒是也算對着南疆多了幾分認識。”
“道長到了皇城,想必一時也沒有落腳之處,不如到我府中做客如何?”秦風說話之間,女子卻是熱情相邀。
“如此,倒是多有叨擾,說了半天,也未見你說起你的名字,不知可否告知?”身在異鄉,秦風倒是也別無他法,有人相請,自然也算不錯,當下秦風也隨意許多。
“我姓葉,葉靈。”女子說道這姓名之時,也不知是不是秦風的錯覺,隱隱覺得似乎這女子對這名字多有深意。
只是秦風也來不及細想,只當到了所謂的皇城歇上一天便自行找到商隊離開就算沒有交集了,當下也簡單的應聲道,“在下,秦風。”
只是秦風不知道的是這看似尋常的相請,日後卻是在這南疆掀起無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