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回頭
或許是因為一路上的是是非非實在是太過繁瑣，秦風也沒什麼心思和燕巧巧繼續鬧下去。
兩人稍作休整卻也並沒有倉促的御空而行，而是在山道上徘徊了一會兒。
“你這是在等什麼？”在山道上等了好一陣，秦風終於還是沒忍不住信口問了一句。
這話一說完，燕巧巧下意識的就要給他一巴掌，惹得秦風還不由得躲閃了一下，“本姑娘要做什麼還要你這廢物過問？”
“不是過問不過問的事，我只是奇怪你打算做些什麼。”話說到這兒，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秦風本來也只是隨口問一句而已。
周圍的響動看來，這雲陵山的確是出了些事情，只不過眼下他也沒這個本事，左右只能聽着燕巧巧的指揮。
燕巧巧這會兒好像也有些猶豫，左右是不知如何是好。
“顧師兄所給的這物件不是尋常的物件，真要說起來只怕是鵝血令箭也說不定。”
心中一念閃過，燕巧巧更是眉頭緊皺。鵝血令箭的製作過程極其繁瑣，其中篆刻符篆的鵝血便是一種北國難歸而來的飛鳥，其名字不詳，形狀好似大鵝，所以略作鵝血。
實際上這種飛鳥早已絕跡，所以流傳下來的鵝血令箭也少之又少，一般用於保存絕密信息，尋常事務一般都不會用上這物件。
即便是燕巧巧這個大煉丹師，本身的修為也不差，平日裏在書院之中也從沒聽說過有人使用過這東西。
“現在你到底是打算離開這雲陵山還是繼續往裏走？”思緒紛擾之間，燕巧巧耳邊又聽着秦風說了一句。
這話一下子就打算了她的思緒，惹得她眉頭一皺，沒好氣的揚了揚手，氣急道，“姓秦的，你是不是討打？！我燕巧巧要做什麼事，哪裏輪得到你來多嘴？”
“我不多嘴也行，可是巧巧姑娘始終得拿出一個主意出來才行吧？”秦風嘴角微微一揚，目光之中滿是隨意之色。
眼下的狀況，對於兩人都不算好。秦風有意回去找紅菱和福伯，可是他暫時也沒有獨自回去的本事，至於燕巧巧，她這會兒也不知道該忙着哪一頭。
按理來說她應該先離開這雲陵山，畢竟她的顧師兄給了她這麼個物件，可是眼下不遠處轟隆作響有不少修士正鏖戰其中，想必她的顧師兄也在其中。
若是一般弟子交給她這令箭只怕這會兒已經老老實實的送這令箭去了，只不過這個顧師兄對於燕巧巧而言實在是有些特殊。
“……不行，我要回去！”猶豫良久，燕巧巧咬了咬牙，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秦風聽到這話，下意識的就皺了皺眉頭，其實無論燕巧巧選擇哪一條路對於此刻的他而言都是南轅北轍。
如此心下一念閃過，他暗自嘆了口氣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沉聲道，“燕姑娘，你能不能先送我回去？”
“你想什麼什麼呢？腦子壞掉了？”燕巧巧氣急反笑道，尤且隨手推了他一把，徑直作勢就要縱身躍起。
秦風見勢不對，這會兒也沒辦法多說些什麼，只能一把抓住燕巧巧的手，這會兒他可不太敢留在這山上。
燕巧巧拉着他縱身便起，躍起雲端之後袖子裏突然竄出一條丈余長的紅綢，紅綢一竄出來就飛到了兩人腳下，順勢就將兩人託了起來。
“鬆手！別拉着了。一個男的非得這麼怕死怕活的，簡直是把你這東陵城秦家的臉面都丟光了。”見着秦風這麼心虛的樣子，燕巧巧滿是嫌棄的說了一句。
腳下的紅綢似乎效用非常，雖然看起來不過是尋常綢緞一般，但是腳下踏實一如平地並沒有什麼晃晃悠悠的感覺。
就這樣，紅綢帶着兩人一路飛行，轉眼就飛出了百餘里地，遠處的聲響越來越來近，其中的聲勢也近在耳邊。
秦風瞧着心虛，下意識的又想躲一下，沒想到燕巧巧卻探頭探腦的看了一會兒，隨口說了一句道，“瞧瞧你心虛的樣子，那響動應該是雲陵山主峰傳來的，離我們還有好幾百里遠。現在就怕成這樣子。”
“好幾百裡外的聲響竟然還這麼大？要是到了地方不是驚天動地一般的響動？”秦風順口問了一句，那姑娘冷哼一聲也沒有多說什麼，只不過她的目光到底還是冷冽了幾分。
雲陵山外圍的群山延綿，秦風左右也看不出個什麼頭緒，一時懶散之餘，隨便的找了個話題，問了一句道，“燕姑娘，前些日子你為什麼會帶我去那座山頭？”
“不是早就跟你解釋過了嗎？這裏的每個山頭都一樣，都是一個獨立的入口，只要用那羊脂白玉方就能進去。”燕巧巧心裏擔心她的顧師兄，話語之間也沒什麼情緒，實際上對於這些事，這姑娘似乎也沒有什麼解釋的意思。
“那……那條黑龍又是怎麼回事？”如今仔細回想起來，秦風隱約感覺到那條黑龍似乎並不是僅僅是一隻隱世多年的妖獸這麼簡單。
如今這年月，妖族已經成了稀奇的東西，按照燕巧巧的說法這雲陵山附近早就成為了楚國和梁國修士常來常往的地方。在這樣的地方如果出現這樣的一條黑龍，沒有理由會沒人傳出什麼風聲。
甚至於說不好，這些修士會一起前來獵殺才對。
而且看着燕巧巧這風輕雲淡的樣子，隱隱之間，秦風甚至覺得這姑娘會不會早就知道那黑龍的存在。只不過這樣想起來好像又有些矛盾的意思。
心念至此，一時也少了許多頭緒，所以才這麼問了一句。
燕巧巧聽到他這麼聞起來，下意識的還猶豫了一下，一時並沒有直接給什麼答覆，反倒是飛出了幾十里之後好像是才回頭神來似的，簡單的解釋一句道，“那並不是什麼實物，而是一條黑龍虛影，就好像是當天你用打着拍子驅散霧氣的時候遇到的那飛龍一樣。這樣的東西在雲陵山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傳言之中，當初就是因為有這樣的龍影引路人發現了這雲陵山脈的神皇秘藏。”
“僅僅只是虛影？”那種無與倫比的威壓就好像是實實在在的存在一般，即便是秦風現在回想起來也感覺那氣息實在是真實得過分。
坦白來說就是這樣的一個東西，怎麼想都不會是沒有意義的存在。
燕巧巧似乎也有這樣的心思，再不過她歪着腦袋思索了一會兒，好像也沒什麼滿意的理由，當下也沒有多想，自顧自的就轉過頭去也沒有回應一句的意思。
秦風本來就沒來過這雲陵秘藏，眼下更是對這地方完全沒什麼印象，自然也想不出什麼好解釋，權且就略過這個話題，轉口說道，“燕姑娘剛才的意思是這地方有很多這樣的龍影？”
“你煩不煩？姓秦的，你沒見我現在還在想事情嗎？你這人就非得這麼羅里吧嗦的一直問問問，自己沒長腦子？”那姑娘被他這麼幾次三番的搭話好像是鬧得心煩了，一回頭就恨恨的罵了一句。
兩人先前還打了一架，這會兒這姑娘一回頭就攥緊粉拳作勢就要動手。
索性秦風這會兒倒是沒什麼脾氣，也沒有跟這姑娘鬧上兩句。她左右是找不到什麼發火的地方，自己又悶悶的轉過頭去，一時好像是她自己吃虧了似的。
浩渺的白雲如滄海橫流，雲天之上不見什麼鳥雀飛禽，除去了遠處時不時傳來的轟隆巨響，說起來其實也還算是悠然。
秦風昔日就曾經夢想過自己也能這麼仗劍御空，橫行萬里，沒想到如今倒是和一個認識沒多久的姑娘完成了這個心愿。
雖然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好，不過這御空而行的感覺對於秦風而言實在是稀奇，一時還不免暗自笑了笑。
只不過秦風這邊剛笑一會兒，燕巧巧那邊悶悶不樂正是心裏不爽利的時候，回頭一見着他還偷笑，一時還真是心裏來了脾氣，直接反手就是幾巴掌落了下去。
饒是站在這巴掌大小的紅綢上，腳下就是萬丈深淵，這姑娘還是半點兒都不見心虛的。
唯獨秦風這會兒就有些心虛了，眼看着晃晃悠悠的要掉下去，他也顧不上眼前的這姑娘到底還要踹他幾腳，直接就拉住她的手，說什麼都不敢鬆開。
“姓秦的！你鬆手！”燕巧巧一見着他這膽小如鼠的模樣，反手就是一巴掌落了下去。
偏偏秦風還真就是怎麼都不鬆手，明明穿着一襲紋飾金龍的黑衣，模樣也還算是俊逸不凡，但是眼下這慌慌張張的樣子，實在是感覺有些丟臉。
燕巧巧瞧着他這心虛不已的樣子，原本還想結結實實的揍他一頓，這會兒也不免覺得心思寡淡，順手就拍了他一巴掌，恨恨的說了一句道，“沒出息的東西，瞧着你這樣子，我就來氣。”
“我也來氣，真的。”秦風滿是無奈的應了一句，這會兒還不免雙腳直哆嗦，實在是自己都覺得有些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