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沒醒
開了十幾分鐘,車終於開到了醫院,燕雨樓抱着張二丫直奔醫院急診室,“醫生,快救救她,醫生,快救救她。”清風堂的兩個小弟也跟在後面。急診室出來幾個醫生護士,醫生簡單的查看了一下張二丫的傷情,之後就被推進了急診手術室,燕雨樓則被擋在了門外。
燕雨樓頹然跪在了地上,心裏默念,“小丫頭,你一定不可以有事,你一定要挺過去啊。”
過了一小會,醫生從急診室出來,手裏拿着張單子問道:“請問誰是病人家屬?”
燕雨樓急忙道:“我是。”
醫生:“病人情況很危險,要立即手術,要家屬簽字,你是病人的什麼人?”
燕雨樓看着醫生手裏拿着單子,咬了咬牙,道:“我是病人的丈夫。”
醫生:“好的,簽下字,簽完字去交費,然後我們再給你老婆手術。”
燕雨樓慌忙點頭道:“好,我馬上去交。”燕雨樓摸了摸身上,他今天出門是有其他事情的,怎麼都沒想過最後張二丫會出事,並沒有帶錢包。燕雨桉又扭頭問身後的兩個清風堂的小弟:“你們帶錢了嗎?”
兩人道,“沒有,”“我也沒有。”
燕雨樓又向醫生道:“醫生,你看你們能不能先給我老婆做手術嗎?我沒帶錢,馬上回去給你拿。”
醫生卻搖了搖頭道:“這個恐怕不行,萬一病人最後搶救不過來,你又不交錢怎麼辦?必須先見到錢?”
“什麼?”燕雨樓怒了,“救人如救火,一刻也不能等,你們怎麼還能非要等錢來?”
醫生正眼也不看燕雨樓一眼,隨口道:“我們是醫院,但也是要賺錢的,萬一救不回來,錢也沒有,我們豈不是虧大了,而且看病人的情況,醫不回來的可能性還大一些。”
“什麼?”燕雨樓大腦一片茫然,嘴裏重複着醫生說過的話,“救不回來的可能性大?救不回來的可能性大?”燕雨樓突然大吼一聲,隨手把急診室前的服務台拎起來甩到身後,撞到牆上摔個四分五裂。燕雨樓一把抓住醫生的衣領把他推到牆邊,狠狠地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燕雨樓突然發怒,渾身透着一股強烈的殺氣,醫生當場嚇的六神無主,連急診室的兩個站在一邊的護士也嚇呆了。
燕雨樓狠聲地說道:“我是清風堂的大哥,清風堂你們聽說過嗎?如果今天你們把我老婆救過來,我加倍重謝,救不回來,你們所有人都得陪死。”說到最後,燕雨樓手一揮,氣勢逼人。
醫生看了燕雨樓這樣的架勢,還有身後兩個對燕雨樓舉動習以為常的人,對燕雨樓的話一點也不懷疑,哪裏還敢怠慢,戰戰兢兢地趕忙回去救人。
燕雨樓吩咐兩個小弟中的一個去通知張家勝,讓張家勝帶錢來,然後守在手術室外。燕雨樓焦急的在手術室外來回踱步。燕雨樓太過緊張,手一直在發顫,找身邊的弟兄要了根煙,抽了煙,想讓自己鎮定下來,可煙一根接着一根的抽,心總是靜不下來。
燕雨樓從前從不知道,自己原來那麼在意張二丫,從不知道張二丫在自己心裏那麼重要,燕雨樓很後悔,後悔以前沒能對張二丫好一點,沒能多陪陪張二丫,沒能好好保護好張二丫。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現在最希望的就是張二丫能撐過去,能好起來。
燕雨樓在手術室外守了幾個小時,一直抽着煙,沒了就讓清風堂的小弟去買,煙都抽了好幾包。照理說手術室外是不讓抽煙的,但以燕雨樓的身份,也沒人敢對他說個不字。
差不多一個鐘頭的樣子,張家勝洪飛樂良材三個大哥都來了,個個都垂頭喪氣地。
張家勝:“二嫂怎麼樣了。”
燕雨樓恍然抬起頭,這才看到張家勝,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三人到了之後,就站在燕雨樓身旁,什麼也沒說,其實他們還是有其他很重要的事情要跟燕雨樓說的,可燕雨樓現在遇到這樣的事,他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燕雨樓說什麼好。
沉默了好一會兒,洪飛還是忍不住開口了:“二哥,大哥死了。”
燕雨樓像是沒聽到一樣,過了好一會才轉頭看了洪飛一眼,道:“我知道。”
張家勝洪飛樂良才對望一眼,覺得不可思議,他們從警方那裏得到的消息,找到劉銘的的時候劉銘的車掉進路邊的溝里了,警方找吊車把劉銘的車從溝里吊出來,因為衝擊力巨大,車都變形了,劉銘的屍體卡在車裏出來來,用電鋸把車鋸開才把劉銘弄出來,前前後後花了好幾個小時。燕雨樓則一直在醫院,怎麼會知道的。
洪飛:“二哥怎麼會知道的?”
燕雨樓:“因為大哥出事的時候我就在。”
洪飛:“大哥出事的時候二哥也在?是誰做的?”
燕雨樓:“是烈龍,烈龍沒出現在該出現的地方,我就猜到有鬼,我猜想他一定是去找大哥去了,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我立即打電話給大哥讓他回來,我又去迎接他,但還是晚了一字。不過你們也別太難過,大哥的仇我已經替他報了。”
三人又震驚了,烈龍的確死了,也的確死在現場,不過劉銘是死於車禍,烈龍卻是死於他殺,警方暫時還沒有下結論,誰也不知道劉銘和烈龍兩人的死之間有什麼因果關係。讓他們沒想到烈龍竟然是燕雨樓殺的。那燕雨樓為什麼沒有通知他們呢?三人沒有再問,也不用再問,一定是張二丫出事,燕雨樓急着趕回來,來不急通知。
張家勝:“二哥,現在大哥不在了,你就是清風堂的大哥了,你要振作點。”
燕雨樓沒說話,什麼大哥不大哥的,又有什麼所謂,只要張二丫能沒事,其他的什麼都不在乎。燕雨樓心急如焚,怎麼等了這麼久還不見有動靜?
燕雨樓焦急的等待着,身後的人都站着,沒人敢走,也沒人敢說話。燕雨樓突然覺得好諷刺,當初他入清風堂是為了把兩大堂會全部剷平,可現在堂會還沒剷平,自己竟然先當上了清風堂的大哥。
而讓燕雨樓覺得諷刺的是,有些人看似正直,實則虛偽,看似真實,誠則對你謊話連篇,就像王度。當初讓他入清風堂說的怎樣的慷慨激昂,曉以大義,沒想到王度的目的竟然是別人的老婆。當初說好的絕不欺瞞,沒想到烈家兄弟就是殺他老婆的疑兇這件事王度竟然自始至終都在瞞着他。
燕雨樓在手術室外一直等到天亮,醫生才從手術室出來,看到手術室外竟然站了這麼多人,有點忐忑。
“病人救過來了。”
燕雨樓聽到這句話幾乎高興的要跳起來,可還沒來的急高興,燕雨樓的心又有些冷了,他看醫生哭喪着臉,顯然還有但是要說。
果然,醫生接着道:“不過病人還沒醒,病人的大腦受到過重擊。”
燕雨樓又懵了,張二丫不是身上受的傷嗎,不是只是失血過多嗎?怎麼會頭部受重擊呢?之前不是還和自己說話說的好好的嗎?
“那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醫生:“不知道,也許很快,也許......”醫生沒敢在說下去,他想說的是也許永遠醒不了,那就是植物人了,但怕觸怒燕雨樓。
醫生呆在站在邊上,燕雨樓說過,如果救回來有重謝,救不回來要賠命,可現在救了一半該怎麼算?
燕雨樓只是茫然地站在一邊,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