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花容篇:花公公戀愛了? 2
花公公病倒了。
雖說人吃五穀雜糧,生病總是難免的,可這對於花容來說,卻是極少見的。
他乃練武之人,練武之人的身體本來就應該比一般人強壯許多,病痛自然也少的多,何況他又是一個武功極好的練武之人,放眼整個皇宮,就算是皇上身邊最最厲害的侍衛統領,恐怕也敵不過花容的一根小小的手指頭。
所以說,像他這麼一個注重保養與飲食的人,要生病,實在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但事實上,花容這次不僅病倒了,而且還病的不輕。
誘發他生病的主要原因,其實……還是那包鹹魚干。
東西再好,也經不起多吃,況且那又是雲扣扣小姑娘做的東西。
在連續吃了三頓小米粥配蒸鹹魚之後,終於……他拉肚子了!
在茅房耗費了一個晚上之後,到第二日清晨,他根本連站都站不住穩。
當然,拉肚子是小毛病,只要找個大夫來瞧瞧,大多數情況下都可以藥到病除,但花容想來想去,還是自己忍下了。
若讓別人知道他堂堂的東廠督公居然因為貪吃幾條鹹魚干而鬧得拉肚子,豈不是大大的丟面子?
拉稀事小,面子事大,能忍則忍罷。
隔天,他睡到晌午都還沒起。
關於自己的“戀愛事件”自然是毫無耳聞。
小栓子一大早就捧着膳食在外邊伺候着,從清晨到中午,房間裏一絲動靜也沒有,
他侯的心焦,好幾次差點就要出聲,但始終也沒有這個膽。
花公公的起床氣之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小栓子年紀輕輕,尚有大好前途,還不想這麼早去會護城河裏的水鬼。
等啊等,眼瞅着太陽就要下山,花容躺在屋裏仍是沒有聲響,小栓子越捉摸越覺得不對勁,往日公公再能睡,也從沒睡過足足一天啊!
正巧這時低頭跑來一個小太監,小栓子一瞧,可不正是太后宮裏的小福子。
小福子瞅瞅他,又望了眼緊閉的房門,奇怪道:“花公公呢,太後有旨,宣花公公過去說話。”
小栓子指指屋內,拉着小福子輕聲道:“公公今兒還沒起過呢,太后那邊的事急么?”
小福子道:“急不急咱們做奴才的怎麼知道,還得煩勞小栓子哥哥您給傳一聲。”
小栓子連連搖頭:“花公公的脾氣你還不知道?我可不敢傳。”
“難不成要讓太后在那邊等着?”小福子有點氣急敗壞。
“這……要不你自己喊試試?”小栓子退到一邊,看好戲似的看着他。
“我……”小福子跺跺腳,花容他不敢得罪,太后的差事更不能辦砸,一時間只急得團團亂轉。
兩人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屋內忽然傳出一聲低低的話語,聲音綿軟,顯得有氣無力。
偏偏就是這種有氣無力,讓他們二人聽得骨頭莫名一酥。
“小栓子,什麼事呀?”
“回公公的話,是小福子領了太后的命,要傳您去見駕。”
“哦……”屋中人輕應一聲,很久都沒作響,小栓子與小福子大眼瞪着小眼,又沒了主意。
這時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抹白色的人影立在他們面前,那飄飄而動的衣衫,似欲飛上九重天。
花容臉色跟他衣衫一般蒼白,身子虛軟無力的倚靠着門框,髮絲凌亂,大半都披散着,薄薄的衣衫底下露出一截誘人香肩,映着無限美好的夕陽,彷彿泛着玉瓷一般晶瑩的光輝。
小栓子與小福子縱使見了他千百回,卻咕嘟咕嘟咽咽口水,仍被眼前這侍兒扶起嬌無力的美人給勾去了魂。
哦哦哦,太……太讓人有推倒的慾望啦!
儘管三個太監在一起什麼也做不了。
“怎麼了,咱家的衣裳有問題?”見兩人痴痴傻傻的看着自己,花容不明所以的低頭去打量,哪知才剛一低頭,便覺腦中一陣暈眩,人晃了晃,順着門框軟軟倒了下去。
剛才還出於痴迷狀態中的兩人,這會兒反應倒是極快,小栓子一丟手中托着的東西,趕緊將花容抱個滿懷,小福子不甘心,硬是湊過去這裏碰碰那裏摸摸,不顧小栓子不滿的眼神,焦急問道:“花公公,您這是怎麼了?”
“這你還看不出?公公病了!”小栓子使出吃奶的勁將花容抱回床上,小福子圍在床頭亂轉:“哎呀呀,公公病了,這可如好事好?”
小栓子不理他,剛給花容拉上被子,忽又拉開,一雙手在他身上亂摸,邊摸邊問:“公公、公公……您是哪兒不舒服,奴才這就給您去喚太醫。”說是要去喚太醫,腳卻像釘子似的牢牢釘在地上,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啊啊啊~~他小栓子做夢做了這麼多年,終於有機會好好親近一下公公,怎麼可以就這樣輕易放過?
瞧瞧這張傾國傾城的臉,瞧瞧這副引人犯罪的身子骨,再瞧瞧這生了病還如絲一般纏綿的眼神……嘖嘖,小栓子擦擦口水,猥瑣的笑了起來,公公啊公公,這可怨不得我,誰叫您……長得這般美麗呢?
想着想着,咸豬手在花容身上遊走的更加囂張了,關切的假相之下,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激動。
“公公,您還好吧?”
花容微微眯着眼,眸中閃爍着不易察覺的火星子。
好哇!死奴才,真是敢欺負到他頭上來了!哼哼,公公我的豆腐有這麼容易吃?
“小栓子……”
“嗯?”死奴才努力吃豆腐。
“公公的身體,摸起來可還順手?”花容暗暗咬牙。
“嗯……公公的身材真好……”
“哦?”火星開始噼啪崩裂,病美人卻笑得越發嫵媚:“說說,好在哪裏?”
“呃……”小栓子手一抖,指尖打着顫,跟隨花容這麼多年,早把他的脾氣摸透,每回他這樣一笑,總得有人倒霉。
看看這屋裏,嗯……除了身邊發獃的小福子,好像就只有自己了……
“嗯?”花容又送來一個美艷的微笑。
“咳咳……”奴才立刻收回咸豬手,給他結結實實的蓋好被子:“公公的身材哪裏都好,就是……”
“就是?”
“就是去了一趟江南,腰上似乎多了點贅肉……”抬頭見花容臉色漸變,馬上又贊道:“不過說來也怪,這贅肉吧,要長別人身上,一定是難看的緊,可它一長公公您身上,嘿,也就奇了,真說不出有多迷人……”
花容吃吃笑道:“小栓子,你真會尋公公我開心……”
小栓子連連哈腰道:“公公您高興就好。”
花容勉強撐起半邊身子,朝他招招手:“過來,公公有話跟你說……”
“是!”死奴才屁顛屁顛的靠攏。
花容的微笑突然在這時收斂,小栓子還沒回過神呢,就被一腳踹飛到牆角,腦袋砰的撞在牆上!
耳畔只聞花容氣呼呼的聲音:“哼,死奴才,你算什麼東西!竟然也敢碰咱家我!咱家……咱家要把你閹了再閹!”
他一生氣,原本蒼白的臉上便泛出一層異樣的緋色。
紅撲撲的,尤其誘人。
小福子走到牆根狠狠補踹幾腳,邊踹邊憤憤道:“誰叫你獨霸公公,誰叫你獨霸公公,這就是後果,哼哼……”他音量控制的極好,恰恰只夠小栓子一人聽見。踹人完畢,回頭向花容邀功:“公公莫生氣,奴才已經替你教訓他了。”
花容又軟軟的躺下,無力道:“把他拖出去……”
“是、是!”小福子拎起小栓子的后衣領走到門口,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任務,趕緊又退回來道:“公公,太后宣您呢。”
“嗯……”花容側側身,問他:“你看,咱家這副樣子,能去見太后么?”
小福子不迭點頭:“是是,奴才明白了,奴才會跟太后說,公公您病了。”說完又不放心:“公公,要不要奴才去傳太醫?”
“不用了,咱家歇幾天就好。”
“這……”小福子仍然遲疑着,萬一花容有個好歹,太后怪罪下來,他哪受得了?“公公,奴才覺得您這病……還是找太醫看看吧……”
“說了不用,咱家這病太醫沒用,也不想給太醫知道,省得麻煩!”真是個羅嗦的死奴才!
“那……奴才給您弄點吃的?”
“不要!”
“弄點喝的?”
“不要!”
“呃……”
“小福子,你到底走不走?”花公公開始咬被子了。
“奴才走、走!這就走!”匆匆忙忙拖着小栓子逃了出去。
小栓子在沉思。
自打小福子離開以後,他便始終保持着手托下巴的姿勢,陷入了苦苦思索。
嗯,公公這病……來的古怪啊!
前一天還好好的,怎麼轉眼能說病就病?
病也就罷了,還不許傳太醫,什麼“太醫沒用,不想給太醫知道”,言下之意……莫不是說這病太醫治不好?
嘖嘖,太醫都治不好的病,除了絕症,不就只有……心病!
小栓子的靈光在那一剎那突然閃現出非常神奇的火花,他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重重一錘,神經質的大喊一句,對了!
瞧公公這病的癥狀,不吃,不喝,不說話,光顧躺在床上發獃(花花心之吶喊:咱家冤枉啊,明明是人家睡多了,睡不着嘛~~),難不成……是傳說中的……
相、思、病!
當腦海中蹦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小栓子的身體也不由跳了起來!
啊啊啊!這可是大事,不行,得馬上稟告太后!
狗腿子風急火燎似的直衝太后住處,一路狂奔,一路狂喊:“太后太后,最新消息,花公公他……他害相思病啦!”
所經之處,妃子、侍衛、太監、宮女無不為之側目,隨後,大伙兒頗有默契的迅速擠成一堆,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哎,皇宮的日子太枯燥,太無聊,他們實在是需要這種緋聞的滋潤哪……
一通嚎叫,終於奔到太後跟前,小栓子早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撲嗵跪倒,邊磕頭邊說:“太后太后,奴才有要事稟告!“
太后挑挑眉:“是不是小花害相思病了?”
“咦咦咦?太后,您真太英名了,奴才這還沒說,您就已經知道?”
太后無語:“哀家英名個……那啥!被你這死奴才的大嗓門一叫喚,宮裏還有誰不曉得?”
“啊……”小栓子摸摸腦袋,傻乎乎直笑:“是奴才太心急了!”
“哼!”太后停下喂鳥,揮揮手,讓他起身,忽又興緻盎然的問:“小栓子,小花真是害了相思病?”
“太后您放心,經過奴才仔細的研究與反覆推斷再加以旁敲側擊,公公準是害了相思病沒錯!”小栓子拍拍胸脯,信誓旦旦。
“哦……”太后的興趣更加濃厚:“那你倒是說說,會是哪家的姑娘?”
“太后,這還用問,奴才敢打包票,一定是那個送鹹魚干給公公的‘妹子’。”
“哦哦,那你再說說,哀家應該怎麼做?”
“這……奴才不敢替太后拿主意。”
“死奴才,讓你說就說,哪兒這麼多廢話。”
“是是……”小栓子想也沒想,便道:“依奴才的看法,太后,您應該儘快宣那位姑娘進京,然後……”
太後幾乎是笑彎了眉眼,不住點着頭:“嗯嗯,你的意思哀家明白,不錯,哀家也正有此意。”
於是,繼“花公公戀愛”事件之後掀起更大騷動的,便是“花公公害相思病”事件,依舊是滿京城的人都在熱烈討論,依舊是……當事人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