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失敗
“你以為能行走、能說話的就是人嗎？”靈魂體探手一抓，一名六七歲的男孩出現在他的手中，一臉懵地看着眼前的楚文浩，愣了幾秒后便‘哇哇’大哭。
“你要幹什麼？”楚文浩厲聲喝道。
靈魂體沒有回答，只是用行動告訴他自己的目的。
五隻手指扣在男孩的腦門上，沒有理會男孩的哭聲，只是下一刻他的腦袋就在楚文浩的眼前爆開了。
“看到了嗎？它們不是人。”如同楚文浩殺了男子的情況一樣，靈魂體殺死男孩后，也有一顆血紅色的珠子竄進他的體內，他陶醉的享受着珠子在體內散開被吸收的感覺。
“它們只是一種以人的姿態活着的生命體而已，永遠不會衰老，永遠只會重複同樣的事情。”在吸收完血紅珠子后，靈魂體轉眼注視楚文浩，發現後者以一種厭惡的表情看着自己。
“即使如此，這也不是你可以任意屠殺的理由，你有什麼資格剝奪他們生存的權利。”楚文浩義憤填膺地喊道。
“就憑我比他們強，而且他們對我有用。”靈魂體不屑說道，嘴角露出一種戲謔的笑容：“那麼我們偉大的聖人楚文浩先生是不是選擇不殺呢？”
面對這個問題，楚文浩沉默了，沒有反駁。
“哈哈...哈哈哈...”靈魂體放肆地笑了起來。
“哎喲，不行，真的太好笑了。”靈魂體擦了擦笑到流出眼淚的眼角，繼續打擊楚文浩：“你不是說他們擁有生存權利的嗎？卻因為你的選擇失去生命，你難道天真的以為下殺手的不是你就能將自己摘乾淨嗎？”
“夠了。”楚文浩雙手捏的緊緊的，靈魂體的話着實觸碰到他最不想面對的事實。
“的確是夠了，因為你的選擇讓你沒有通過這一關的考驗。”靈魂體笑得十分燦爛，他終於不用陪着自己的善良面做這些他認為跟過家家沒什麼兩樣的無聊遊戲。
是的，楚文浩沒有通過考驗，他的選擇是不殺。
他沒有理由也狠不下心去殘殺這些無辜的生靈，在不得不選擇的情況下，他只能選擇可以置身事外不用負任何責任的選項，這樣他才能說服自己，即將發生的所有事都與他無關。
現在的楚文浩的確是自身善良面，而這個善良面包含着許多正面情緒因素，將邪惡的內心想法、能夠影響自身判斷的慾望統統都被靈魂體吸收了去，這也就是為什麼他不同於以前不擇手段的原因，憐憫的內心不允許他這麼做。
但是善良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它能夠對素不相識的人施以援手，能夠默默幫助你不圖以回報，可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沒有影響自身的情況下。
能夠利他人不利自己的這種人，叫做聖人。他們同樣擁有善良的心，卻不能說他們善良。
楚文浩就是這樣的情況，他確實是自身的善良面，現在的他殺一個無辜之人都會猶豫，可他還是下了殺手，因為他能夠承受住罪孽拯救全城的人，在善良的內心抉擇下，他只能選擇救助更多的人，而在全城人和全世界人的選擇下，他放棄了。
這就是善良的前提，不影響自身的情況。楚文浩考慮到了自己，如果殺了全城人，在以後追尋更高境界的路上必定會被業火噬身而死，這樣他想要復活南宮離的目的絕對會更遠幾分，所以他選擇另外一個選項，他並不知道自己選擇是正確還是錯誤，在他看來這道題的本身就已經是錯誤的。
可靈魂體剛剛的話告訴他，這個城裏面包括全世界的人都不能算是人，只是一種強化的力量，所以殺他們是不會增加罪孽的。雖然解開了楚文浩對於血紅色珠子疑問，但這也表示着他的考驗失敗了。
“我...錯了嗎？”楚文浩苦笑道，他並不後悔作出這個決定，只是單純想知道是什麼樣的人願意用這麼多的生靈來作為考驗內容，僅僅就是做一個選擇。即使這些生靈只是被培養作為一種強化手段，他還是不理解，也不想去理解這種行為，如今這樣的結果他有設想過，所以沒有太過於慌張，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
“接下來你要怎麼做。”自知要消亡的楚文浩，此刻平淡的望着靈魂體，問道。
“你的選擇錯了，所以我只需要作出相反的選擇，那麼我就能夠通過所有的考驗。”靈魂體說道。
“你會得到報應的，一定會！”楚文浩咬着牙說道。
“哈哈...我很期待。”靈魂體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兩人對話止於此，楚文浩被判定考驗失敗，從腳開始竟然化為點點星芒，向天空飄散，他很平靜的接受這些，要說最後有什麼遺憾，可能就是復活南宮離的願望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吧。
直到頭部同樣化為光芒飄散時，眼前發生的一切令楚文浩瞪大了眼睛，他清楚的看到靈魂體的體內竟然有一簇黑紅色的火苗在不斷的燃燒，而他本人竟然沒有絲毫察覺。
“怎麼回事？那是什麼？”楚文浩內心泛起層層的疑惑，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只是時間已經到了，他還未將出口就已經消散在空中，本來握在手中的邪麟也重新脫手漂浮在空中。
“真是一把好劍。”靈魂體接過邪麟，感受着上面傳遞過來強大的力量，忍不住讚歎道。
隨手一揮，那輕輕的一劍竟然將空氣撕開，發出一聲刺耳的破空聲，這更讓靈魂體精神大振，迫不及待想要嘗試手中的兵器，然後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聚焦在腳下城池的人，露出殘忍的微笑。
......
星河空間內，
“你這麼做，會不會太冒失了？”躺在沙灘椅上的星海身旁，出現了一位中年男子。那顯眼的微白雙鬢，淡漠的神情，正是以封神獄折磨楚文浩痛不欲生的賀靈書。
星海躺在沙灘椅上，以十分欠打的語氣說道：“小書書，你這麼說太傷我心了。”
賀靈書聽罷，腦門上青筋一突，氣息暴漲數倍。
“等等，等等，我錯了，你們玄機盟都這麼開不起玩笑嗎。”星海一臉‘幽怨’地瞪了賀靈書一眼，回答道：“既然是你們大長老預言的希望之子，應該不會讓我們失望，如果此關都過不了，那也別談能否獲勝了。更何況我哪有你狠，封神獄那個地方我去過一次都不想再去了，你還對他用刑？”
“這世上能讓一個人快速進步的因素有兩種，仇恨和愛情。他現在只是討厭我，並沒有達到恨的地步，但是有愛情的牽挂，就不需要仇恨來作為動力推他前進了。”賀靈書很平淡的將自己的想法講出來。
“他對南宮離的執念超乎我的想像，我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不過他的邪惡面表現得也不錯，你不考慮留下來嗎？”星海翹着二郎腿說道。
“我不建議，一顆被慾望充斥的內心不是那麼容易能夠控制住的，不過如果你有信心，我也不介意。”賀靈書微微勾起嘴角，輕笑道。
“額...”星海明顯只是開個玩笑，被賀靈書這麼認真的反駁，他有些語塞。
“好了，最後提醒你一句，根據內線傳遞過來的消息，仙魔族那邊對你這裏有些想法，你小心些。”賀靈書將話題轉移到正事上。
“讓他們來吧，即使他們創造了這個世界，也被這個世界的規則所限制，在我的地盤兒，還掀不起什麼大風浪。”星海不屑地說道，只是那凌厲無比的眼神十分可怕。
“嗯。”賀靈書輕輕應了一聲。
“希望這數百萬的靈魂力量沒有白費啊！”星海感慨道，畢竟這一個個生靈都是生命啊，若是沒有發揮出它們應有的價值，那不就是白白犧牲了嗎。
“既然如此，我去拜訪一下《劍》的其他勢力主，這裏就交給你了。”賀靈書淡淡的看了星海一眼，出聲說道。
“嗯，小心點。”星海同樣叮囑道，對於仙魔兩族，他不怕僅僅是因為星河空間是他的地盤，他有實力做到讓對方有來無回，可賀靈書不一樣，是單獨行走在外面，如果被發現，玄機盟多年的謀划都會功虧一簣，所以他身上的擔子還是很重的，既要安全傳達到準確的消息，又不能被發現。由此可以看出，賀靈書的實力並不簡單。
“劇情開始后，玄機盟就不能在插手，那麼一切就拜託你們了。”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
“此舉乃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不容有失。”
“明白。”
“那麼萬事拜託了。”賀靈書抱拳答謝，轉身正要離去，卻被星海叫住。
“我能問一句，若是失敗。結局會如何嗎。”
賀靈書停住腳步，沒有轉身，許久之後，才緩緩說道：“人間與這裏都會消失。”隨後步入空間黑洞，消失不見。
“狼煙戰火起，無名萬骨山。素髮衣冠冢，終無埋骨地。又是一場戰爭要開始了啊！”星海嘆息道，拿起身旁的杯子一飲而盡，然後繼續閉着眼睛，星河空間再次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