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爺爺小九九
“哇歐。”眾人發出一陣讚歎“真是漢子。”
大門哐當一聲關上了,裏面靜了下來。眾人面面相覷,靜靜的等待着。
“呔,那鬼趕快束手就擒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了!”院子裏面突然嗷嚎一嗓子,眾人猛然嚇了一跳。
“我說范老頭你鬼叫什麼?沒嚇着鬼,沒差點把我嚇死。”牛大寶捂着撲通撲通的心臟埋怨道。
裏面院子裏放佛開鍋一般,乒乒乓乓打成一團,果然好不熱鬧。
“霍……哦。范老頭有兩下子。”眾人挑出大拇哥,口是心非沒命的誇讚。
院子裏面,范老頭坐在一個小椅子上,掏出酒瓶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范元旦拚命的自娛自樂手舞足蹈玩兒的挺嗨。
對面,牛大寶的胖兒子靜靜的站着,眼色青的跟蟲子屎一個顏色。
“好啦,吵。停下吧。”范老頭嘆了口氣。范元旦笑嘻嘻的蹲在范老頭身邊,完全沒有顧及對面是鬼的事實。
“說吧,你既然是牛大寶的親娘,為什麼來要來亂他?”范老頭又灌了一口酒,打了一個酒嗝。
“嘎嘎,你是老范,范申經。我記得你。”牛大寶的兒子臉色發青,身體不停的晃動着怪叫道。
“我的兒子啊,嗚嗚。他不看我啊。我足足有五年沒有收到一個饅頭的祭品了…..我也餓啊。”牛大寶的兒子怪異的嗚嗚哭着。
“我養的好兒子啊,嗚嗚,活着的時候讓我住牛棚,一天一個冷饅頭,一個冷饅頭啊。死了倒是給我風光大葬,我本來想,這樣也好到了這邊享享福也好。”牛大寶的兒子臉色突然黑紫起來“結果,五年了,五年啊。我連一個冷饅頭都沒有了。我餓啊。”
“不好。”范老頭一驚“放鬆,你要把你孫子的魂魄壓壞了。”雙手結印默念真言,抽出一張黃紙猛然畫符后猛然拍在牛大寶兒子的胸脯上。
“啊。”女鬼一陣慘叫,化為黑霧被生生打出牛大寶兒子的體內。
“燃香。”范老頭沉聲道。我不敢怠慢,抽出打火機點燃四根香。向南邊一供后遞給范老頭。
“我供奉你一柱香火,三牲禮。離開這裏,怎麼樣?”范老頭秉香正容道。
黑霧幽幽的化成一團朦朦朧朧的老人形狀“原諒。嘎嘎。要我原諒這個不孝兒子?老范這是我的家事,希望你少管?”老鬼厲聲道“我就要懲罰一下我這個不孝子。你不要管,走吧。”
“唉,老姐姐,人間不平事我管不了。但是我專管陰陽不平事。”范老頭呵呵笑了兩聲“給個面子。”
其實女鬼也對范老頭非常忌憚,活着的時候就聽說過老范專門處理一些靈異的事件,三里五村名聲赫赫。
“你管我一個,你能管十個嗎?”女鬼有些悲憤“你去村墓地看看,荒草叢生,有多少人家還記得祖宗?荒墳孤土,多少老人家孤苦伶仃。如果不是是在沒辦法,我能來?”
范老頭被嗆得臉色鐵青,心中對牛大寶等人怒罵不止。卻是無言以對。
范元旦上前一步“老奶奶,你說的都對,真的都對。人有錢了,都忘了本,忘了自己的親人。”
“但是。”范元旦正容道“給我時間,我會努力改變這一切。好嗎?”
“你?”老鬼狐疑的看看他。
“我的孫子,跟我學了十年。”范老頭又掏出酒喝了一口。
老鬼站在那裏靜靜的思考了幾分鐘,嘆了一口氣“三天,我給你三天時間。如則罷了。否則……嘎嘎,百鬼夜行。”老鬼重重的說完這句話,警告似的看了一眼我,身體化成一陣黑煙鑽入夜空中。
范老頭喝的鼻頭紅紅的“兔崽子,你惹的事自己擦屁股啊。我可不管。”
我頓時臉耷拉下來“別介,爺爺你不管……我不死定了?”
“哼,你沾上身毛比猴子都精。”范老頭不屑的呸了一聲“反正從今天開始,你就要學會獨立處理這種事情了。”
“別啊,撂挑子那行?”我有點哭笑不得“哪有這樣當爺爺的。”
范老頭悠悠的看着月亮嘆了口氣“老嘍。”
我的眼眶有些泛紅“行吧,該歇歇了。以後您請好把。我來。”
范老頭直直的看着我,眼神中閃爍着溫情“好,我的孫兒長大了,比我高比我壯。哈哈,開門吧。”
負載着爺爺期望的眼光彷彿比千斤重擔還要重一般,元旦突然覺得肩頭有些沉甸甸的,
元旦醒悟了,爺爺想要自己順着這條路一直走下去啊。
“哈哈,幹啥不是干。玩唄。”我撓撓頭,他刻意躲避着范老頭的目光,眼神中充滿一股茫然。
“等一等。”范老頭鄭重道“我再交代你最後一件事。以後我就是一尋常農夫,終老不提了。”
“爺爺您說。”元旦罕有的正榮道。
“記住,人不一定就是對的,鬼也不一定是錯的,只不過在錯誤的時間發生了錯誤的事情,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憑的是本心。記住把持本心。”范老頭說完以後,忽然像蒼老了幾歲一般,轉身走出門口。
院子裏面靜悄悄的,村民翹首以望。忽然咯吱一聲門打開了。范老頭背着手慢慢走了出來。牛大寶急忙上去“怎麼樣,怎麼樣?”
范老頭冷冷的看了一眼牛大寶“十箱二鍋頭,明天送到我家。”說吧,理也不理眾人轉身走了。
“嗨,這老傢伙。”牛大寶不知所謂的怒罵一聲“什麼玩意,就給十箱酒。呸。”
本來就興緻不高的范元旦看到這裏,臉色猛然陰沉一下后笑了“憑什麼?憑我爺爺救回你的兒子。憑我爺爺把你親娘趕走。”聲音越來越大,聲色俱厲。
“呸。你說我兒子招鬼?”牛大寶媳婦跳腳大罵“我兒子只不過中邪,你就要十箱酒?從外面請一個也就五十塊錢,呸。你爺爺是大騙子,你就一小騙子。招鬼?你的死鬼老爸怎麼不來找你呢?”
范元旦的笑容凝固了,眼中寒光一閃“嬸子,慎言。”
“走走走。”牛大寶一想到十箱酒,渾身的不舒服。自古從來就是別人給我送酒哪有我給別人送酒的?想想心裏就不舒服。
“三天。”范元旦豎起三根手指冷冷道“三天之後你們就得來求我。但是三天之後就不是十箱酒了。”
“記住。”范元旦冷然掃了一眼周圍的村漢“誰信我,明天搬一箱酒到我家門口等。否則三天後……哼!”轉身走了。
幾個村漢面面相覷“他說的真的假的?”
“誰知道啊,你明天去不?”一個村漢問另一個村漢。
“呸,去個毛。”另一名村漢不屑道。
“那咱誰都不去。”眾人紛紛打氣道,“誰去誰是小狗。”另一個村漢賭咒發誓道。
“對對,誰去誰小狗。”眾說紛紜紛紛散去。
今晚是個不眠夜,有多少人都失眠了,一晚上沒睡。
且說范元旦壓抑着憤怒的心情走回家中,進門兩隻鞋狠狠一扔,倒在床上,眼神不斷變幻着。
“心定而自然定,而身外定,而世界定,心動而自然動,而身外動,而萬物皆動心平而,水平,可止江河,卻止於萬物,心色,而一切皆可助色。”范老頭突然悠悠的說了莫名其妙的幾句話。
范元旦心中一震翻身爬起,心中一片清明,所有的怒氣全部消散了,開始冷靜思考這件事情的解決方法。
范老頭叼着煙袋笑了,一副滿意的表情。
天蒙蒙亮,老頭睡的正酣,呼嚕聲連綿不絕。
村裏的雞叫了。范元旦猛然翻身爬起,走到院子中。早上天氣有些涼,涼的很舒服。范元旦眼睛鼓溜溜亂轉,嘴角帶着壞笑“哼,這些軟骨頭。”
洗洗臉,猛然打開大門。
門口提着酒的村漢們圍攏着大門口低聲的竊竊私語。
“嘿,好你個王禿子,昨晚上你不是帶頭髮誓不來的嗎?怎麼又來了?”一個村漢嘿的一聲笑了。
“嘿嘿,你不也是來了嗎?”王禿子呲着大板牙嘿嘿直笑。
“你不是發誓誰來誰就是狗嗎?”另一個不屑道。
“汪汪汪汪……”
門一開,眾村漢一窩蜂的擠到門前“范小哥,我給你帶來了好酒。”一個漢子迫不及待的高高舉起自己的塑料桶。
“呸,散酒還拿得出手?”另一個人大喊“我有好酒,我的是地瓜釀。”
“我的小燒。”
“我的二鍋頭。”
亂鬨哄的聲音吵得范元旦想吐,急忙揮揮手“好了,好了,進來吧。”
眾漢子你爭我搶的向門裏擠去。
“咳咳,我說,我家很乾凈,進門要脫鞋。”范元旦看看眾人沾滿泥水的鞋,眼珠一轉道。
眾人面面相覷“得,脫鞋就脫鞋唄。”頓時大門口留下一大堆鞋……
那個味,迎風臭十里……,你想想一大幫常年干農活漢子的鞋……想想雞皮疙瘩掉一地。
眾人臉色也不好看,“我擦,李二麻子你的襪子什麼時候買的?”
“去年啊。”
“怎麼不洗洗?臭死啦”
“怎麼?襪子還要洗嗎?”李二麻子有點無辜的看着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