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百年風雲
1947年,重慶夏夜街頭,一個身穿旗袍的清秀女子倉皇的跑着,手中的行李已經丟失大半,清脆的高跟鞋聲音在宵禁的午夜街頭是那麼清脆,急迫帶着一絲絲慌亂。
身後十幾條身穿西裝持槍的特務在緊緊地追趕着,女子一咬牙從挎包中掏出小手槍瞄準身後猛然射擊。
“啪啪啪!”連續槍響,一個特務撫胸倒下,特務中的為首一人怒罵一聲“媽的,這個女**還真的挺厲害。”
很快,槍里的子彈就打完了,女子恨恨的扔掉手槍,怒罵一聲“你們這群軍統的走狗,不會有好下場!”
“哈哈,他沒子彈了!”為首漢子大笑,再也不躲不閃,悠哉游哉的慢慢追着“夏沫,是叫夏沫吧,哼,被我軍統盯上的**想逃跑?開玩笑不成?你的身份我們早就知道了,延安的情報特派員,此次來是跟馬景勝接頭對不對?哈哈哈哈哈。”
特務們猶如貓抓老鼠一般,手揣着褲子口袋中嘻嘻哈哈笑着“女**,相信渣宰洞的牛主任會非常樂意接受你這種犯人的。”
為首漢子哈哈大笑“夏沫,不要負隅頑抗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如果你把情報交出了的話,我可以為你請功,黨國還是很需要你這種人才的。”
“呸,做夢。”倉皇的夏沫不知不覺來到了破舊的火車站附近。看着冰冷充滿死寂的鐵路,夏沫心中一陣絕望。
特務們慢慢圍了上來,夏沫突然鎮定下來,對這特務們微微一笑,慢慢的坐在地上,脫下高跟鞋扔掉“我挺好奇,此次任務組織非常嚴密,消息怎麼會泄露呢?”
“呵呵,你不識時務,別人識時務啊!”特務頭子冷笑一聲“你看人馬景勝識時務,現在已經帶着他的金圓券回松原老家享樂去啦,哈哈哈,看你細皮嫩肉的,挨上幾鞭子我會心疼的!”邊說便做出不忍目視的表情。
“馬景勝?”夏沫眼中露出一道寒光“哼,叛徒沒有好下場的。”
“走吧,夏小姐,渣宰洞的刑訊室等着您的光臨了!”特務頭子優雅的做出一個請的姿勢,但是眼神卻是充滿複雜和愛戀。
“猥瑣,國民黨軍統渣宰洞特別行動組組長,長期潛伏在愛國反內戰人士身邊,誘捕我黨情報人員,功勛卓著,曾被軍部授予三級青天白日徽章,我說的沒錯吧,猥瑣?”夏沫輕撫一下兩鬢的秀髮嘲諷的看着特務頭子。
特務頭子身體猛然一震“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我的身份是保密的。”
“秘密?咯咯咯,你們會有秘密?真可笑”夏沫笑的花枝亂顫,右手確是慢慢的摸向了腰后。遠處一陣汽笛聲和火車的轟鳴聲傳來,影影綽綽的火車燈光已經將車站上的人影拉的很長很長。
猥瑣突然想到什麼,噗嗤一笑“夏小姐,就算你知道我的身份又如何?今天反正你也是插翅難飛。”猥瑣眼神一變,冷厲的看着夏沫“如果你不自己乖乖的跟我走,免受皮肉之苦,可就真的非我所願了。”猥瑣回身一瞪眼“看什麼?滾開,我要跟夏小姐好好的交流一下!”
特務們一副明白的表情嘻嘻哈哈的走到遠處。
“馬景勝這個叛徒。”夏沫邊大聲說道,同時眼角慢慢掃了一眼火車,眼神中閃過一絲求生的渴望。猥瑣眼睛微微眯起,眼神複雜,突然像下了什麼決定一般,伸手猛然抓住夏沫的胳膊急聲道“快我走!”
“咯咯咯,不,走不了了。”夏沫凄然猛然抽出一個手**,緊緊拉住拉環。緊緊抱住猥瑣,貼着猥瑣的脖子道“我死,你要好好活着。”
猥瑣臉色一變,看了一眼夏沫,貼在夏沫耳邊輕聲道“不,你說過我給我生兒子的。”夏沫猛然一震輕聲答道“別忘了,你是一個共產黨員!”
“不,你要活着。我掩護你,快逃!”猥瑣重重咬咬牙,淡淡的看了一眼夏沫“我會吸引特務注意,你趁機跳上火車逃跑。”
夏沫知道,這是猥瑣要犧牲自己,來保住她。只見猥瑣慢慢掏出槍,夏沫眼神閃過一絲猶豫,然後變得決然,猛然抓住猥瑣拿手槍的手頂在自己前胸上“開槍。”
猥瑣眼中帶着淚花“不!不行!”
“你能給我們黨的事業做出更大的貢獻,開槍,快開槍。”夏沫對着猥瑣微微一笑,然後猛然怒斥道“你這個狗特務,你敢開槍打死我?”
猥瑣拚命的抽回持槍的手,可是為時已晚,夏沫扣響了扳機。砰,鮮血像漫天飛舞的花朵,飄揚着,揮灑着,濺了猥瑣滿臉,滿身,滿心!
“啊……,媽的,媽的!”猥瑣看着緩緩倒下的夏沫,心中的痛楚如火燒一般,夏沫,我的愛,我的愛啊!猛然甩掉手槍,大罵,竭斯底里,如瘋如魔,媽的!我才是馬景勝,我才是啊!
特務們面面相覷,一個小特務悄悄走進“組長,你怎麼把人打死了?他的情報可是非常重要的!”猥瑣猛然轉身怒瞪着他“我做事還需要你來講嗎?滾,都給我滾,滾得遠遠地!”
猛然站起的猥瑣,眼前一陣眩暈,他永遠忘不了,那個停止在青春里的美麗少女,延安邂逅,共同在抗大的學習,寶塔相會…….“咯咯,景勝哥哥,我要嫁給你,我要給你生一堆兒子…..我還要…..”夢裏魂牽夢繞的聲音此時永遠離去了。
愧疚,無窮的愧疚如成群的巨蟻一般啃噬着他的心靈,痛不欲生,還要佯裝鎮定。
只見他慢慢撿起那顆沾着血的彈殼,鄭重的揣着懷中,然後冷漠的對這特務道“拖回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特務拖着夏沫的屍體遠去,猥瑣兩手揣兜,看着滿天繁星,眼中流出兩行清淚。
N年以後,山邊一個小火車站,幾個人下了車,“嗚嗚”火車帶着嘲笑的聲音離開了。
大雪紛飛,寒冷刺骨,小風嗖嗖的直往脖子裏灌,范元旦用力拉拉帽子,渾身哆嗦帶着哭腔問“這是哪兒啊?”
鐵路上大牌子寫着“松原歡迎你”另一個牌子“魚米之鄉”
眾人面面相覷,老黃狗都帶着圍脖和毛線帽子,黑貓直接鑽楓葉懷中不出來了。驚呆了,不敢哭,哭出來要用小木棍把淚珠子敲打下來。
鸚鵡早就凍成了一冰棍兒,范元旦提着鳥腿拿鳥頭當鎚子用,嘿,還真的挺順手。
出站來,頭頂碩大牌子“松原站”
大雪紛飛,二貨們凍得跟鵪鶉似的,縮着脖子拚命互相埋怨。“誰買的車票?”爺爺憤怒道,眾人齊齊指着范元旦,范元旦縮縮腦袋,嘟囔一句“關我什麼事,你們說到東北的。”
“是到東北啊,可是這裏是哪啊?”楓葉瞅瞅四周,看到一賣茶葉蛋的老頭,快步走過去“大爺,這是東北嗎?”
“問着干哈啊,這嘎達肯定東北啊,土炮。”耶,果然東北,說話一股大棒茬子粥的味道。空氣冷的生硬生硬的,吸進一口氣去,五臟六腑都是冰涼。
“請問大爺,知道枯木寺嗎?”爺爺捂着圍脖瓮聲瓮氣道,“枯木寺我不知道,俺這裏蔡家溝有一個慈雲寺,你去哪打聽一下吧!”
“額……蔡家溝在那裏?”
“扶余縣!”
“扶余縣在那裏?”
“在松原!”老頭有點不耐煩,瞪着牛眼膽子道“你再問,再問小心我削你。”
得,問半天算白問了。
冷風呼嘯的街頭,行人匆匆,汽車急匆匆的呼嘯而過,老黃狗的臉都凍呲了,咧着嘴回不來了。
出租車不好打,看到貓狗一大堆,誰也不願意拉。
走吧,實在不知道去哪裏。愁!正在這時候有個中年漢子騎着一個三輪摩托突突突的行駛了過來。
老頭急忙揮手,大漢恍若未聞一般,徑直就要衝過去。范元旦大急,摘下口罩裂開嗓子就唱“俺們那旮答都是東北人嗯嗯嗯,俺們那旮答特產高麗參嗯嗯嗯,俺們那旮答豬肉燉粉條嗷嗷嗷嗷,俺們那旮答都是活雷鋒嗯嗯嗯嗯。”大漢糾結的看看范元旦,再看看自己的小車,哭喪着臉停下來“算你狠。”
范元旦呲呲牙“上車!”呼啦啦,車上人擠人,人擠狗,狗擠着貓,貓踩着人臉。“去哪裏?”大漢沒好氣的問道,“謝謝蔡家溝。”
車猛然剎車了,大漢哭笑不得“我去不了那裏,我是去對龍山大噶窯。”爺爺看看鼻涕都凍得跟水晶項鏈一樣的范元旦,點點頭“行,去哪裏都行,只要快走。”
老黃狗呲着牙幽怨的看看爺爺,大漢挺好,看看老黃狗“呦呦呦,你的狗會笑嗨!”爺爺默默的說“不是,天兒太冷,這孫子凍上了。”
大漢不再說話,騎着冒着黑煙的三輪兒,穿過大道上小道,然後上土道,穿過一片白雪皚皚的小樹林,走到一條河邊停了下來。
“我平常就住在這裏,你們休息一晚上,明天回去。”大漢呵呵一笑“房子還算暖和,有吃的,明天一早回。”
成,怎麼都行,范元旦有點凍抽了,只要暖和去哪裏都成,鑽墳地的墳里都可以。然後大漢帶着眾人走過一片墳地……
確實有點邪,說曹操,蔣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