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生日快樂
因為最近一連串摸不着頭腦的怪事，讓凌天愛總是日思夜想，心神恍惚，連自己的生日即將到來也都差點兒忘記了，還是在張祁的提醒之下才想起來。
從記事開始，陳浩就沒有缺席過凌天愛的生日，他總會在第一時間給凌天愛送上生日祝福和禮物。可是今年……
凌天愛已經守着手機一整天了，卻沒有等到陳浩的電話，甚至連一條短訊都沒有。放學的時候，凌天愛守在校門口一個多小時，也沒有等到陳浩的出現。
“沒想到陳浩竟然是個重色輕友的人啊。”凌天愛失落地自言自語道。
天色漸晚，凌天愛遠遠地望着道路的盡頭，最終還是放棄了那個虛無的念想，騎上自行車回家了。畢竟，家裏還有為了她的16歲生日而準備了一整天的家人。
16歲了，這是凌天愛的家族最重視的生日，凌天愛也曾多次問過，為什麼是16歲？而不是12歲？14歲？18歲？但曾外祖母總是慈祥地笑着說：“16歲是一個女孩子最美好的時光啊。”
為了給凌天愛一個難忘的生日，媽媽一大早就開始張羅了，做了紅雞蛋，訂了生日蛋糕，還把家裏佈置了一番。年事已高的曾外祖母也早早來到了凌天愛的家裏。
凌天愛的曾外祖母雖然已年過九旬，但看上去就像六、七十歲的老奶奶，精神很充沛。由於歲月的磨礪，曾外祖母的腿腳已經行動不便，出入需要使用輪椅來代步，但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端莊優雅的氣質。一身素雅的旗袍，外加一條幽蘭的薄毯子輕蓋在膝蓋上，清雅又不失華貴。
凌天愛從小就特別喜歡曾外祖母，總愛圍繞在她的身邊，聽她講一些奇妙的小故事。曾外祖母對這位小曾孫女兒也是鍾愛有加，寵溺到不行。
凌天愛是隨曾外祖母姓的，這也是她們家族的傳統之一。
據說，“凌”是凌天愛曾外祖父的姓氏。當年，曾外祖母和曾外祖父的感情非常好，曾外祖父去世以後，曾外祖母傷心了很久，為了紀念曾外祖父，曾外祖母便改名換姓，隨曾外祖父姓了。不僅如此，曾外祖母還要求自己的後代也要跟隨這個姓氏，以不忘本宗。
歷經四代人，凌天愛的家族一直生的都是獨女，以至於每到婚嫁和生孩子的時候，都會為了孩子姓什麼而爭吵一番，甚至還出現過為此而生氣跑掉的新郎官。
凌天愛不明白曾外祖母為何如此堅持，但她能看出，曾外祖母真的很愛很愛曾外祖父。那些為了一個姓氏就要生要死還臨陣脫逃的男人，只能說，他們配不起我們家的女人罷了。
可是，每當凌天愛好奇地問起有關曾外祖父的故事的時候，曾外祖母卻總是摸着凌天愛的頭說：“小孩子，別太八卦了。”
今天，趁着曾外祖母心情看起來還不錯，凌天愛又纏着她，追問着她與曾外祖父的愛情故事。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才能讓人如此堅定地守護一輩子；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才能讓人把十幾年的好朋友的生日也都忘了……
曾外祖母也看出了凌天愛的黯然傷神，點了一下她的鼻頭，笑着說：“你這八卦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誤交損友，跟費瓊學的唄。”凌天愛強顏歡笑着說。
“罷了，告訴你也無妨。”
驚喜來得太突然，凌天愛都差點兒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立馬蹲到曾外祖母的跟前，豎起了兩隻耳朵，兩隻大眼睛帶着期盼的小眼神看着曾外祖母，生怕她又突然改變主意了。
曾外祖母調整了一下輪椅和背墊，舒適地靠坐着，開始說：“認識你曾外祖父的時候，我才剛滿16歲，那時候的我住在一個小村莊裏，從來沒有出去見過世面，所認知的唯有父母親所說的。但你曾外祖父不同，他是個很有才華的男子，在那個資源稀缺，讀書無用的年代，他還是堅持刻苦用功，考上了大學。在一次社會實踐中，你的曾外祖父誤打誤撞地來到了我居住的小村莊附近，進行考察研究。”
“於是你們就一見鍾情了嗎？”凌天愛打岔道。
曾外祖母羞澀一笑，繼續說：“我覺得，應該是你曾外祖父對我一見鍾情吧。後來，我也跟着他去考察，從他的描述里，我認識了很多我所不知道的東西，認識了外面的世界。可是，我居住的小村莊挺封閉的，也挺排外的。當我的父母親知道了我跟你曾外祖父之間的事情以後，他們非常生氣，還想把你曾外祖父趕走。當時，我們的感情已經非常深厚了，所以我選擇了跟你曾外祖父一起離開。”
“之後你們就來到了這個城市安家落戶？”凌天愛問。
曾外祖母搖搖頭，眼角已微濕。她頓了頓，說：“我們都以為，離開以後就能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可是上天還是不願意放過我們，在我們離開的途中，你曾外祖父失足跌入了山谷，我找了他三天三夜，連屍骨都沒有尋到。”
說到這裏，曾外祖母已經淚流不止。凌天愛心疼得馬上拿來紙巾，給曾外祖母拭擦着，嘴上還不停地說：“好了，好了，我們不說了，不說了，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會讓你這麼難過，對不起。”
曾外祖母緩了一下，輕撫着凌天愛的頭，說：“沒事，曾外祖母沒事的。我的小愛也到了16歲了，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齡了，曾外祖母前些日子送給你的紫色水晶項鏈呢？”
凌天愛立馬跑進房間裏，取出了水晶項鏈，遞給了曾外祖母。
“來，今天是小愛的16歲生日，要漂漂亮亮的，曾外祖母給你戴上。”
“嗯。”
晚飯的時候，凌天愛沒有找來朋友們，只是一家人慶祝。
燭光中，凌天愛雙手合十，閉上雙眼，許下了16歲的生日願望：希望她最親愛的家人和朋友都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幸福永遠！
突然，強烈的心跳“砰砰、砰砰、砰砰”地響起，每一個聲響都震懾腦海，凌天愛甚至能夠感覺得到聲波在腦海中擴散、回蕩，整個人瞬間陷入恍惚。一股莫名的能量從身體裏面湧出，遊走於全身脈絡，凌天愛感覺全身炙熱難耐，直衝腦門的巨大能量，讓她難受得幾乎要窒息。
就在此時，凌天愛在朦朧的燭光之中，依稀看見了一雙手，在她的面前劃出了奇怪的符號，一個白色的印記亮起，打在了她的額頭之上。凌天愛隨即暈倒過去。
待到凌天愛清醒過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早晨。
凌天愛坐起身，摸着仍在微微發痛的頭部，迷糊之中，腦海中已在漸漸重組着昨晚發生的一切。難以控制的巨大能量從身體裏湧出，卻被另一個未知的能量壓制了下去。
我是誰？昨晚的那雙手又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