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琉璃碎

晨陽搖着頭，眼神定定的看着我。

＂可還記得兩年前，易風出征前對你說過的話？＂

我錯愕的抬起頭，兩年前他對我說過什麼？他說叫我等他，他也會等我，等他回來，等我長大。可當時我沒有答應，我的心很早以前就在等着那個人，怎麼能再等易風？

＂不記得了。＂

我笑着，說的淡然。不該記得的就應該要忘記的。

＂應該不是什麼要緊的話吧。＂

＂蟬兒，你。＂

晨陽閃爍着他那雙美眸，欲言又止。我直直的盯着他瞧，今天的晨陽好生怪異。

＂快酉時了，哥哥要留下來用晚膳嗎？＂

我也不接話，看着屋外天色漸暗，我適時的轉移了話題。

晨陽也不說話，就看着屋外好些時候才側身看我。

＂快酉時了，我也該離開了。＂

我淺笑，他聽得懂我的意思，我在下逐客令顯然的他知道。

＂哥哥，那蟬兒就不送了。＂

＂罷了，蟬兒，唉。＂

晨陽揮着手，一臉莫可奈何的表情，我猜想他是無奈吧。其實我不知，像我這樣的性格，冷淡沉靜，不苟言語之人，為何晨陽會願意與我親近。

還有易風，我不是不明白他對我的心意，只是他對我而言，就跟晨陽是一樣的。

我盯着那錦盒發獃，易風回來有些日子了，卻到今日差人來蟬苑送上這錦盒。我猶豫着該不該打開，輕風站於我身側，不時的發出輕輕淺淺的呼吸聲。偶爾往暖爐里加點熏香。

＂輕風，你說這錦盒之中會是什麼東西？＂

我推開錦盒，攏着狐裘起身。

＂輕風不知。＂

輕風拿起桌上的暖爐跟在我的後面。

＂放下吧，我並非要出去。＂

我只是想站站，透會兒氣。有這樣的丫環我該是高興的吧。

＂公主想知道打開錦盒便罷。＂

輕風放下暖爐，拿起旁邊的錦盒遞給我，我的手在廣袖中顫抖着，不知該如何動作。

終究還是打開了，我的心跳動的毫無規律，那躺在錦盒裏的東西讓我忘記了下一個動作。我瞪着錦盒裏的東西無法言語。輕風則是湊上來一聲驚嘆。

＂公主，是琉璃石耶。＂

是琉璃石，易風，你非要這樣嗎？

在雲國，送琉璃石那是代表無上的愛戀。富貴人家的男子求婚時才會用這琉璃石。那是一生一世的承諾，而我何德何能要你韓王如此？

我抬頭看輕風興奮的神情竟好生羨慕，這樣無憂的生活我是在什麼時候失去的?我緩緩的將錦盒蓋起，推離我身邊。

＂輕風，明天叫人退還給韓王。就說這禮太重，本宮不能接受。＂

＂可是，這，公主，韓王他。＂

輕風驚道。

我抬手制止她的話。

＂本宮自有主張。＂

我起身走至書桌旁，輕風緊跟着我看我拿起管素便快步上前拿起墨筆為我研墨。輕風有規律的在硯台里研墨。我攤開紙張思忖着該如何下筆。

待輕風放下碳墨我方才下筆。

紙張之大，卻只容得了我一字。

對易風，我只能這一字。雖近乎殘忍，可我還是不得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