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磲嬰聞聽此言,身軀不禁猛然一震:“你這是什麼意思?”
玄化苦笑了一聲:“你知道,無論把殤魂雙劍藏在人間的哪個角落,終究都會被四大魔羅發現的。所以就只剩下了唯一的辦法,那就是逢朔日子時,以至陽之人的“心血”祭奠雙劍上無處皈依的怨靈,雙劍便不再具有劈開開天鼎的魔力。而這至陽”之人,天上地下,也就唯有身為戰神”之子的你了。”
此時此刻,磲嬰的臉上喪失了所有的表情,眼神也是一片空洞。當所有的真相都已經揭曉,他竟發現自己是如此的無力。最終,他也只能不無苦澀的說道:“好吧,一切如你所願。”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距離朔日僅剩下了幾天。磲嬰也在玄化的半監視和半護送下,進入了一座重兵把
守的沿海之城,等待着在朔日那天,磲嬰以心頭之血祭奠被殤魂雙劍殺死的怨靈。消息不脛而走,整日翹首以盼着磲嬰歸來的風輿也得知了此事。於是她一刻也未有耽擱,一路流着眼
淚,星夜兼程的感到了磲嬰所在的沿海之城。
見到磲嬰的第一課,她什麼話也沒有說,直接就搶過了磲嬰懷中的殤魂雙劍,想要用畢生的內力將其搗毀。而雙劍在風輿的內力強攻下卻是絲毫無損,甚至就連一絲划痕也沒有出現。
風輿嘗試了多次,依然未見成效。終於,她的精神在這一刻崩潰,隨手拋下殤魂雙劍,如同丟棄兩團廢鐵,跪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磲嬰臉上卻始終帶着溫和的微笑。他慢慢的走上前來,撿起地上的殤魂雙劍,將其放回劍匣。然後又伸手扶起痛哭的風輿,輕撫着她的秀髮安慰道:“幾十年來,殤魂雙劍之下的亡靈能為我血祭奠得以安息,這是我的榮譽,終不負是我父親的兒子。”
“真的沒有別的可能了嗎?”風輿抽吸着鼻子,傷心的問。
磲嬰微笑着搖了搖頭,眼睛的深處飄過了一片不易察覺的哀傷。
而就在此時,房外卻傳來了一個雄渾的語聲:“其實磲嬰不一定要死的。”
他們兩人聽到此話,禁不住都呆立在了當場,臉上寫滿震驚。隨即,房門就被推了開來,龍王敖豐大步流星的跨入房中,而之前發話之人也正就是敖豐。
說來在幾個月前,龍王敖豐由於受了敗仗的打擊,打算撤兵罷戰,就此閉關自守,因而磲嬰一行人就與南海水族不歡而散,就此分道揚鑣了
可是前不久,已經選擇閉關自守的南海水族,照舊沒有擺脫煞王勢力的屠刀。四大魔羅興兵五十萬,率先對南海水族發動了偷襲。此戰下來,南海水族傷亡不可計數
直到此時,龍王敖豐方才恍然悔悟,重新加入了反抗煞王的隊列,進而與磲嬰等人緣歸於好,恢復了盟友的關係。
“敖豐陛下,請問您剛才的話做何姐?”風輿很快就從驚愕中反應了過來,一擦臉上的淚水,急沖沖的問道。
龍王敖豐笑着看了一眼他們,解釋道:“玄化的話只說了一半,能以心血祭雙劍的人除了磲嬰,還有朱棣。他身為人皇,也是至陽之人。就在昨日,本王用定海珠看到了朱棣曾用血祭奠王菲怨靈的往事,這便是最好的說明。”
磲嬰聞聽此言,眉梢顫動了幾下,似乎有些激動。而轉瞬之後,他又重新恢復了那萬物看淡后的平靜:“算了,還是我來吧。”
霎時間,風輿和龍王敖豐都錯愕的瞪大了眼,一副萬分不解的神色。
“那是為什麼?”龍王敖豐搶在風輿之前,問出了這個共同的疑問。
磲嬰並沒有很快回答龍王敖豐的問題,他先是沉默了片刻。在他的腦海中,無數紛亂的影像和聲音電光火石般的略過。他想起,曾經風輿對他說過的一件事,月隱拒絕了避世的提議,而是堅持返回了應天府,返回了朱棣的身邊。
磲嬰用力的甩了甩頭,將腦海中紛亂的思緒甩出,自嘲似的笑了笑:“他是皇帝,這個世界上有更多人需要他,所以還是我比較合適。更何況,他還是我的伯父,縱然他無情無義,我又怎能去害他性命?”
磲嬰的回答出乎了龍王敖豐的意料,他有些生氣,正想要繼續規勸,卻被磲嬰揮手制止了。最後,敖豐也只好無奈的一搖頭,轉身走出了房間。在走出房門的剎那,他還轉頭望了一眼風輿,只見對方的眼裏,正閃爍着令人看不透的光芒。
時間在眾人的壓抑與悲傷中,緩緩地向前推進,最終來到了朔日子時。
磲嬰端坐在一座祭壇上,在他的身旁,放着存放有殤魂雙劍的劍匣。玄化一臉複雜的走上祭壇,將金缽和匕首放在磲嬰的身前,說道:“時間到了,開始吧。”
磲嬰點了點頭,舉起匕首,對準胸口就要刺下。可就在此時,他的眼前飄過了父親的幻影,臉上帶着微笑,彷彿在對她說:“不要放棄希望。”
突然,磲嬰的手停在了半空,旋即又緩緩地落下,匕首隨之落到祭壇上。那匕首落地的聲音,驚動了早已因為不忍而閉上眼睛的玄化,於是,他便不解的睜開了眼睛。
“你為什麼不動手?”玄化看着磲嬰的眼睛,淡淡的問道。
“魔羅還在為禍人間,現在需要我像我父親那樣執劍抗敵,殤魂能劈開天鼎,亦能斬四魔羅。等我除了四大魔羅,再以“心血”祭雙劍亡靈。”磲嬰的神態很坦然,聲音也充滿了堅決。
玄化與磲嬰對視了許久,最終,玄化還是答應了磲嬰的決定:“好,希望你信守諾言。”
磲嬰傲然的起身,朗聲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隨即,磲嬰順手掀開劍匣,想要取出殤魂雙劍。但是他們卻驚訝的發現,劍匣之內空空如也,殤魂雙劍早已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