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81
魂非冷冷的看着方明啟在程昱非面前自導自演，明誇實損的扯着肖行舒下水，將綠茶婊的本質發揮了個淋漓盡致。
方明啟邊哭邊乞求：“昱非，別不要我！你知道的，我的世界只有你一個，我什麼都沒有，我們還像從前那樣好不好？這次我一定藏的深深的，絕對不會讓肖行舒發現我的存在，行嗎？”
“不可能！”程昱非將他從懷裏拉開：“我答應過肖肖，我們必須結束這段關係了，一開始我就說的很明白，我不會離開肖行舒，他才是我的合法伴侶，我們之間只能看緣分了，現在緣分盡了，我們也該結束了，我不想再失去肖肖。”
魂非冷哼，算你還有點良心！
“如果真的不行，我不貪心，只做炮y行不行？只要你還要我，不在一起也沒關係，就只是普通的炮y關係可以嗎？我只想留在你身邊。”
“小啟，你冷靜點，我們不可能再繼續了。”
“那，那我們就做普通的朋友關係，你只要能周日陪我一天，一天就好，我們什麼都不做，你只是陪陪我，不會做任何對不起肖行舒的事的，昱非我求求你了，給我一條活路吧，讓我有個目標活下去，不然你今晚還不如不要救我，讓我早點解脫不是更好嗎？”
程昱非心疼的看着一退再退已經卑微到土裏的方明啟，知道是自己當初的放縱才害了他，他已經那麼可憐了，連個家都沒有，自己卻又把他推進了更深的深淵，自責和內疚湧上心頭，程昱非伸出手撫摸着他軟軟的頭髮，滿眼的憐愛：“對不起，小啟，是我的錯。”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方明啟緊緊抓住了他的手放在臉頰：“我只要你！除了你我什麼都不要！不要拋下我！”
方明啟突然拉開衣服顯露出了滿身的傷痕。
“你！身上的傷哪裏來的？”
方明啟凄慘一笑：“我離開公司以後想你想的發瘋，每次想的受不了時都會在身上劃上一刀，只有身體痛了，心才不會那麼痛，我是真的愛慘了你了，你相信我嗎？”
這樣傷痕纍纍又款款深情的方明啟瞬間攻陷了程昱非的心防，讓程昱非徹底割捨不下了。
程昱非心又酸又疼，既舍不下方明啟，又顧忌着肖行舒，頭一次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肖行舒的電話。
程昱非急忙走到外面，有些心虛的接了起來。
“昱非，怎麼還沒到家，這時間都夠再從公司打個來回了吧，你在哪呢？”
程昱非急的眼睛四下亂瞟，隨便編了個理由搪塞：“路上我媽媽打電話說不舒服，我回了趟家，一會兒就回去了，趕得急沒來得及給你說。”
“生病了嗎？要不要我現在也趕回去看看？”
“不用，小毛病而已，估計就是想我了，這麼晚了你就別亂跑了，我待會兒就回去。”
“好，我在家等你。”
程昱非心有餘悸的掛了電話又回到了病房：“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獃着，我已經雇了人來照顧你......”
方明啟哽咽的流淚望着他：“我不要別人，我只要你！”
程昱非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先好好睡覺，我明天會再來看你。”
“真的？”方明啟破涕為笑：“你不能騙我！明天一定要來！”
“嗯。”
有了程昱非的再三保證，方明啟才放心的放他回去了。
晚上程昱非摟着昏昏欲睡的肖行舒，試探的問道：“這兩天有沒有發生什麼事？你那裏沒什麼事吧？”
“沒有啊，能有什麼事？”肖行舒疑惑不解的問。
“沒事，隨便問問。”
程昱非心裏有了疙瘩，為什麼肖行舒不告訴自己方明啟找他的事？難道真的像方明啟給他聽到的那樣，他在逼方明啟自殺？
雖然不願意相信，但那個聲音確實是肖行舒的無疑，難道在他心裏，依舊還是對方明啟的事耿耿於懷，不能忘記嗎？
魂非第二天、第三天連續幾天都跟着程昱非去了醫院，看他細心的照顧着虛弱的方明啟，就知道方明啟再一次成功的搭上了程昱非。他篤定了程昱非對他的心軟不忍，他越可憐程昱非越難以割捨，一來二往的，兩人又藕斷絲連起來。
魂非氣的什麼話都不想再說了，他只知道這個程昱非就是個白痴加混蛋，他不知道肖行舒重新接納他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他不知道一個人的時候肖行舒總是抑鬱到默默流淚哭泣，他不知道現在的肖行舒有多麼的沒有安全感，他更不知道肖行舒每周都會去找心理醫生幫自己疏導感情留下的創傷，以免有一天他會瘋掉......
他默默的舔舐着程昱非帶給他致命的傷口，咽下了自己做的決定的苦果，既然選擇了原諒，即使心再痛也要忍着和他牽手走下去，肖行舒再一次將心剝開坦露在了程昱非的刀口下，賭着他是否會用心的呵護，或者再狠狠的紮下致命的一刀。
接下來的兩個月，方明啟用無數的借口理由可憐巴巴的求程昱非幫助。
有時是電視壞了，有時是花灑漏水了，有時是發燒了，有時是窗戶漏雨了......魂非冷冷的看着他翻着花樣的找程昱非過去幫忙，再理所當然的一起吃飯、看電影。
魂非有時候真想敲開程昱非的腦子看看裏面到底都裝了什麼稻草，是不是一點智商都沒有，以前那股風流聰明勁兒哪去了？怎麼就會被一個戲精方明啟耍的團團轉，連差點失去肖行舒的教訓都忘了？
程昱非還是每天按時的回家、吃飯、睡覺，認真的在和肖行舒過日子，只是周日又開始失蹤，給肖行舒的借口也是五花八門。
肖行舒表面沒說什麼，但周日這兩個字早已是他心底最深的痛，他不停的安慰自己不要再多想，程昱非只是趕巧了出去應酬，可心還是會忍不住的絕望、懷疑，次數多了肖行舒只好每次都去找心理醫生紓解，不然他就真的會變成一個疑神疑鬼不可理喻的怨婦了。
程昱非這幾天很忙，公司接了一個大單子，時間趕的非常緊迫，他已經連着三天沒回家吃口飯了，中間肖行舒來看望過他一次，給他送來了熬得濃濃的暖胃湯，程昱非只和他短暫的相處了十分鐘就又急着去開視頻會議了。
今天終於在下班前把工作完美的收了尾，程昱非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搓了搓已經快要僵掉的臉，他拿起手機正要給肖行舒說晚上可以回家了，結果手機先一步響了，是方明啟的電話。
電話里方明啟說今天是他的生日，他自己做了一個小小的蛋糕，想程昱非能陪他吹蠟燭。
“我就在公司樓下，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的，陪我吹完蠟燭我就走，好不好？”
方明啟的心愿小的可憐，程昱非當然不忍心拒絕，答應了他的請求后，猶豫了一下給肖行舒撥了過去。
“寶貝，我明天就能結束工作回家陪你了，今晚還要做最後的收尾，你早點休息，我再熬一個通宵就回去陪你。”
“好，你注意身體，別太拚命了。”肖行舒不疑有他的叮囑了一番。
程昱非讓方明啟在下班後去他辦公室，今天難得不用加班大家都被特赦早早的回了家休息，整個大樓里寥寥的沒有幾個人。
方明啟帶着口罩懷裏抱着一個小小的蛋糕盒子從安全出口的樓梯一層一層的爬了上來。
程昱非看着他滿頭大汗直喘氣，好奇的問：“你怎麼累成這樣，這是做什麼了？”
方明啟緩了一口氣，笑的特別溫暖：“我怕遇到人給你惹麻煩，所以偷偷爬樓梯上來的，放心，沒有一個人看到我。”
程昱非心疼的拉他坐在腿上：“二十多層呢，你怎麼爬上來的？”
方明啟像個小動物一樣溫順的靠着他：“為了見你嘛，爬幾層樓算什麼？”
程昱非心都快被融化了，他牽着他的手一起給蛋糕插上了蠟燭，為他唱了生日歌，在方明啟高興的快要落淚時一起吹熄了蠟燭。
“就只有吹蠟燭這一個心愿嗎？還想要什麼？”
方明啟安靜的看了他幾秒：“今晚可以陪陪我嗎？到十二點就好。”
程昱非點點頭：“陪你一整夜都行！”
他的願望總是那麼的卑微，讓人情不自禁的想給他多一點，更多一點......
夜深了，程昱非帶着方明啟去了裏面的休息室準備睡覺。
雖然現在他們還在見面聯繫，但程昱非真的沒有再碰過方明啟，他固執的以為這樣就不算對不起肖行舒，自己已經重新回到他身邊了，他永遠是肖行舒的，只是偶爾陪陪可憐的方明啟而已，又有什麼呢？
方明啟抱着他有些渴望的乞求：“昱非，今天我生日，你能親親我嗎？還像以前那樣，再親我一次行不行？”
程昱非猶豫了，他看着方明啟，看他眼中漸漸湧上失望、傷心、依戀，他終於還是情不自禁的答應了他的請求，在他唇上輕輕一吻，充滿了憐惜和疼愛。
方明啟立刻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緊追不捨的挽回著他將要離去的唇，他熱切的回應着程昱非，直到程昱非從躲避漸漸軟化成默許，他高興的主動深吻着程昱非，用身體撩撥着他，讓程昱非漸漸呼吸不穩，放棄抵抗......
方明啟終於結束了這漫長的一吻，他心滿意足的睜開眼，立刻便看到了門口直直站着的肖行舒。
“啊——”受到了極大驚嚇的方明啟控制不住的驚聲尖叫。
程昱非迅速轉身，也看見了門口提着餐盒獃獃站着的肖行舒。
魂非也愣住了，今天並不是周日，為什麼方明啟會出現在這裏？他們不是只有周日才湊在一起嗎？魂非立刻擔心的望向肖行舒，看到他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魂非趕忙上前緊緊拉住了他的手，卻無法阻止傷害的發生。
這一刻程昱非腦子都炸裂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肖行舒會突然來送宵夜，對啊，是他告訴肖肖他在通宵加班的，真是蠢死了！
正在程昱非驚慌失措的時候，方明啟悄悄的在身後拉了拉他的衣擺，哆嗦着小聲嗚咽：“我好害怕，他會不會殺了我？上次他就希望我死，這次一定不會放過我了，昱非，我怕！”
看着肖行舒恐怖的眼神程昱非本能的擋在了方明啟的身前，心虛到了極點卻強撐着最後一點臉面沖肖行舒大吼：“你別傷害他，有什麼沖我來！”
剛說完他就後悔了，想打自己的嘴巴，因為肖行舒的表情頓時變得很悲傷，是悲傷吧？是他說不出來的感覺，只是看着很想哭。
“你說你們已經徹底了斷了……你說求我原諒你，你想回我們的家……”肖行舒艱難的吞咽了一下，看着程昱非一字一句的開口問：“離不開他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求我原諒？”
“我………”程昱非一臉被當場拆穿的羞憤，當著方明啟的面他沒有辦法解釋，現在他只想趕快讓方明啟離開，然後再好好的和肖行舒解釋。
“你讓他先走，我們回去慢慢說。”
“何必那麼麻煩，難得湊在一起就現在說清楚吧。”肖行舒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拚命擋在方明啟前的身體，自己的男人在拼了命的保護別人呢，這副英雄救美的樣子可真帥！比當年他幫自己整林蕭還帥！
“你，你為什麼這麼固執！我說了我們回家說！”程昱非脾氣也上來了，方明啟看着自己的眼神依賴又害怕，讓他沒辦法放下身段去求肖行舒好好說。
“就在這裏說。”
“你！好，你非要這樣是嗎？行！”程昱非氣急敗壞的吼起來：“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我們離婚！”
程昱非吼完心裏急的不行，快走啊！快點生氣走吧，我把方明啟弄走就回去給你跪下磕頭認錯，回去你怎麼懲罰我都行，只是不能再僵持在這裏了，再僵持下去事情肯定會失控，方明啟會崩潰想不開，肖行舒也會絕望到心死，到時候他就真的是左右為難沒辦法善終了，總之必須趕快結束現在的局面！
可是肖行舒的樣子看起來很不好，自己是不是說的太重了？程昱非有點擔心。
“好。”肖行舒答應他，慢慢的轉過身往外走，走到門口才發現自己手中還掂着餐盒，裏面是他燉了一天的湯。
程昱非看他真的轉身就走了，不知為什麼心裏突然害怕起來，本能的脫口叫道：“肖肖……”
肖行舒停下腳步轉過身，又走到辦公桌旁將手中的餐盒放下：“差點忘了，你的湯。”
說完這次真的沒有再回頭的走了。
程昱非傻了，估計回家想再哄回來一定沒那麼容易了，希望自己不要弄巧成拙才好。
方明啟拉住他的胳膊靠進他的懷裏：“昱非，我只有你了，我只求能呆在你的身邊就好。”
方明啟餘光看着肖行舒的背影咬緊了下唇……
魂非沒有再去管那一對看起來噁心透了的人渣，而是又急又心疼的跟上了肖行舒，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早，他不知道肖行舒能不能承受的了，他只能陪着他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感同身受的療傷，像現在這樣沒有任何用的陪着他無聲的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