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天地人之器

第七十一章 天地人之器

那人這話無疑是點破了那層紙,莫雷臉上陰晴一變,然後笑呵呵的接話說:“我們先不論什麼神器不神器,還是聽林禹道友先解釋一下吧。”

林禹接著說道:“那兩塊連在一起地陰影用墨及其清淡,而且紙張因年久而泛黃,就更加難以確認。不過我敢肯定,這副畫所隱藏的秘密就是在這兩塊陰影所指之地。”

“嘿!我到要看你們怎麼驗證真假。”有人嘀咕着說。

林禹瞄了一眼那人,不滿的說:“我們一道去周家水庫探查一番,不就清楚了?”

“那麼大的湖,要怎麼驗證?難不成要潛水嗎?”又有人問。

“高階修士當然可以用神識探查,那有你想的那麼複雜?”另一人鄙夷的說著。

莫雷見此情形站了起來說著:“諸位不必再爭了,我覺得這個說法還不夠有力解釋這副畫,稍安勿躁,大家再想想。”

林禹看了一眼莫雷,無奈的搖搖頭坐下。眼見主家都這麼說了,眾人才漸漸沒了聲音。不過就在這時,一個老者開口說道:“依老朽來看,這副畫就是方才他所說的解法。”

莫雷轉頭看向老者,卻並沒有要說什麼。我也轉頭看去,那老者身上什麼氣色也沒有,好像就是普通人。怪不得莫雷沒搭理他呢。

就在我以為事情就這樣了的時候,前天晚上田地間有過交談的人卻再次開口小聲問着:“老先生能不能細說一下緣由?”

因為他倆離得近,就是相鄰的兩張桌子,所有聲音也不算很大,不過依然傳到了眾人耳中。也許是因為眾人看不上老者,他一搭話,老者便沉吟起來,然後緩緩說到。

“不知閣下可曾聽過,三才神器?”

這話一出,大廳中的雜音彷彿都小了不少,好像眾人都開始在專心聽他倆交談。那人回答:“有所耳聞,不過不知道和老先生所說是不是一樣。”

那老者也不問他的見聞,接話繼續說著:“所謂三才,便是天、地、人。以這三者命名之神器,稱為三才神器。它們分別為天之器、地之器、人之器。”

大廳里已經徹底安靜下來,若是現在有根針在地上,估計都能聽到響動。也就在這種狀態下,老者繼續幽幽說著:“傳聞中人之器,可控人之生死,白骨生肉,端得是玄奇無比喲!”

依舊無人打斷和詢問,老者喝了一口茶,那喝茶聲響也被眾人聆聽到了。老者放下茶杯,接著說:“這地之器更為霸道,可操縱世界萬物,馭風降雨,移山易水也是輕而易舉呢!”

不過老者這句話說完,便沒了下文,似乎在等着眾人消化接受。我也跟着陷入沉思,想的卻不單是這三神器,而是整件事情。

安靜的大廳中,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片刻。終於有人反應過來小聲問着:“那天之器呢?”

老者嘿嘿笑了幾聲:“嘿嘿嘿嘿,天之器呀,則可上通仙界,下達九幽,往昔未來無不隨意往已啊!”

話音方落,大廳中炸開了鍋,有人質問道:“你是從哪裏得知的?不會是信口胡編的吧。”老者也不理會,兀自喝茶。

先前問話的那人拱手說著:“多謝老先生坦言相告。”

“啊!要是能得到天之器,不對,哪怕只是人之器,也是不可想像的啊!”有人感嘆道。

莫雷眼看大廳中又吵成一團,更比先前還要激烈。於是站起身來說著:“各位道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這老者所言乃是傳聞,試問誰親眼見過他所說的三才神器。還是不要被虛妄蒙蔽了雙眼的好。”

“笑話,那又有誰親眼見過仙家?但大家不都還是潛心修道,期望踏入仙門。”有人嗤之以鼻的反駁道。

莫雷無語搖頭,這時林禹驚呼道:“我知道了,我知道這副畫的全部意思了。”隨着話音一出,大廳中又安靜下來,都看向林禹,等着他解釋。

這回林禹似乎真發現了什麼,臉已經通紅,激動的說道:“大家看畫,畫中有金烏白雲,有青衣道人,還有山川古鎮,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這幅畫本就在暗示天、地、人三才啊。”

“啊!那周家水庫中真有神器嗎?”有人再次發出驚呼。

“我們快去找找,晚就沒機會了!”一個人說著,帶頭跑出門去。

接着一幫人跟着擠出大廳,彷彿像是在爭搶什麼東西似的。稍有修為的人還保持着風度,不急不緩的跟着。不多時,大廳中走的只剩下五個人,連黃景中也跟我說了一句:“我也去瞧瞧。”便離開了座位。

眼看眾人都已經離去,最後片刻,莫雷懊惱一拍桌子,嘆了口氣也跟着出了大門。此時大廳里沒有走的,連我在內便只剩下了四個。敞開的大門外,天色陰暗下來,漸漸地飄起了細雨,一陣陣冷風從大門處吹了進來。

看着這恍如鬧劇一般的解畫會,我無語的四下打量,心裏也猶豫着要不要也跟過去看看。在座的四人分別是說出三才神器的老者,早上與林禹說過話的郭非濤,還有前天有過交集的那人。

就這樣各自的呆了一分鐘,那人站起來對着老者施禮,自報家門說著:“在下郭非洪,不知前輩尊號。”

老者抬頭掃視了一下郭非洪和郭非濤,似有所悟的說:“洪濤!原來你倆是郭氏兄弟呀。老朽名號已不重要,倒是你們為何不去周家水庫一探究竟呢?”

郭非洪一笑反問:“前輩為什麼也不去呢?”

老者搖搖頭說:“就我這年紀,與你們後輩有什麼好爭的呢。就算爭到手,再過些年頭,不還是得讓出來嗎。倒不如清清靜靜安穩些的好。”

郭非洪轉頭看向我,也一拱手說著:“這位兄台我們應該見過吧?”

我也看向他,只見他長相普通,一副大眾臉看不出特色,回答說:“見過,前天在東門樓外東邊的田地間。”

“呵呵,那是個誤會。今日午間我見兄台與梁家公子交手,真是出手不凡呀!”郭非洪岔開話題說著。

老者似乎也對我有興趣,抬頭看了過來,這時我已然確定,這老者修為遠在我們三人之上。我則不好意思的說道:“哪裏,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那老者則幽幽的說著:“咦喲!哪裏只是運氣好呀。”

郭非洪又看了過來,我心念一動,岔開話題說著:“倒是你們為何不去周家水庫一探究竟呢?”這話與剛才老者所問一模一樣,自己變相提醒他們,要給老前輩一個說法。

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郭非濤輕咳一聲,淡淡說道:“那幫人要是也能找到神器,才真是見了鬼了。”這會三個人都看向了郭非濤,他尷尬一笑掩飾失言,接着解釋說。

“先不說那周家水庫的大小,就說神器藏匿深度也是不可預料的,毫無頭緒的便走去那,與無頭蒼蠅無異,不過徒勞無功罷了。”

隨後又轉頭問我:“不知這位兄台又是怎麼想的呢?”

“我對神器沒有興趣,不過是來看個熱鬧罷了。”我解釋着。

“哦!看熱鬧?那現在熱鬧已經去了水庫邊,難道不應該也一起去嗎?”

“我倒是想去的,不過現在外面下雨了,我又沒帶傘。出來玩就穿了一套衣服,弄濕弄髒了可就不好了。”

“哈哈哈哈,你小子也是有趣得很呀!”老者笑着說道。

我不好意思的一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於是問道:“聽說郭氏門中郭令公曾獲一神器,不知兩位郭氏兄弟知不知道這個傳說?“

郭非洪與郭非濤對望一眼,郭非洪說著:“沒想到兄台也聽過這個傳說,我們兄弟也不知道,家中長輩也未曾提及過相關信息。”

見他這麼乾脆地矢口否認,反倒更讓我懷疑,於是進一步的說著:“是嗎?傳說中郭令公曾於.....”我把黃景中所述傳說又大概說了一遍,同時緊盯着他們兩人的臉。

他倆原本還微笑的臉,逐漸有些僵硬,等我說完后郭非濤質問着:“看來兄台也是往這神器上來的吧!還說什麼只是看熱鬧。”

我搖着頭解釋着:“不不不,我只是對歷史好奇而已。”

老者也開口說:“就算他真對神器有所圖,難道不對嗎?”

郭非洪臉上一陣陰晴,繼續確認說著:“我確實沒聽家人說過這個傳說。”郭非濤也是一般說著。

我心中想了想,再次說出一個爆炸性的發現:“我並不是想確認什麼,只是覺得事情有所蹊蹺。不知道你們聽說沒有,江湖上傳言有件神器在黃姚古鎮,而剛剛好莫家開的這個解畫會所解的畫也是郭氏所畫,畫作內容也與黃姚鎮有關,而且有關郭令公的神器傳說也正在此時,剛好傳播開來。難道這不足以惹人懷疑嗎?”

郭氏兄弟各自沉吟起來,我也整理着目前所知的線索。大廳中再次安靜了下來,隱隱約約可以聽到外面細雨的沙沙聲響。

不一會郭非濤站起身來,慢慢的走道那副裝裱起來的畫下。一縱身竟然從牆上取了下來,放到了鄰近的桌上。他仔細地看向桌上的畫面,又過了一會才說著:“郭詡善畫人物,果然不是虛傳。細看這道人眼神,亦可分辨所看角度。”

話說一半,突然不再言語。我也站了起來,走上前細看。老者沒動卻問着:“怎麼了?有什麼發現嗎?”

郭非洪也湊了過來,郭非濤才又說著:“如果我猜測不錯,只要按畫中所畫,置身於道人所處之地,眼睛所看方向的中心,才是關鍵呀!”

如果此時眾人還在,估計將是另一番景象。我聞言也細看那道人雙眼,果然是以一種角度在看前方。不過只是從畫中無法詳細判斷具體位置,真如郭非濤所說,要去到真武山上以同樣角度遠眺才能有所發現了。

“嗯?”郭非洪又一聲輕哼,我和郭非濤抬頭疑惑地看向他。郭非洪也不說話,把畫面反轉過來,解開了扣子,拿下底板后就要從裏面拿出那副畫。

就在他手剛摸到紙的時候卻停了下來,嘆息一聲說:“這畫是贗品。”邊說著,又把底板裝了回去。

郭非濤又是一驚,再次追問:“大哥,你確定這個贗品?”

郭非洪苦笑着說:“三弟,我的職業就與此相關,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畫面雖然真切無比,但紙質出不了錯。只是想不通現在哪裏還有這樣的高人可以畫出這種水平。這莫雷還真是敢玩,真的就弄了張贗品的來糊弄我們。”

郭非濤搖着頭說:“不是糊弄,這可能全部都在莫雷的算計之中,搞不好剛才我們說的話已經被他偷聽了。”

郭非洪皺着眉頭說:“不可能吧,現在這屋裏的人都在我....”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

我在一旁,也已經抓住了事情的關鍵點。於是和郭非洪異口同聲說著:“那個老頭。”三人同時轉身看去,只見空蕩蕩的座位上,哪裏還有半個人影。這個老頭早已不知什麼時候,詭異的消失了。

修為到了他那種境界,想要悄然離開自然是輕而易舉。我們三人也不是對此感到驚訝,讓我驚訝的是,如此前輩高人,為什麼要參與這種事情呢。

不過一旦想通了,很多疑問便都有了解釋。郭非洪懊惱的一砸桌子,發出驚人的聲響在大廳中迴響,然後沉聲說著:“哼!我就知道莫雷沒安好心。”

而我卻不以為然,這莫雷或許為了神器煞費苦心,不過說到底,這神器也不歸郭氏所有,而郭非洪這麼說,便在心中把神器認為是郭家之物了。不過他還是控制住了心頭怒氣,不然這張桌子早就沒了。

郭非濤卻冷靜下來,淡淡的說著:“大哥,我們走吧。”

看着郭氏兩兄弟離去,我轉頭看了看畫,又看了看空蕩蕩的大廳和雜亂的座椅板凳,地面也是一片狼藉。拿起依舊放在桌上的畫,心裏不禁苦笑無語。

隨後縱身躍起,又掛回到了牆上,就像從沒有拿下來過一樣。最後信步走出大廳,靈氣外放擋住了細雨濕身往自己的桑塔納轎車走去,心中想到,是時候給項隊長彙報一下任務進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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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馭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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