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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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喜歡歐明兄弟簡單的快意恩仇!”展元道,“他這樣拚力地給我一拳,比不理我讓我感到開心。因為他打完我之後,還把我當朋友。”

“好極。陸兄弟這樣的漢子確實不錯。”王義笑道。

陸歐明反而不好意思笑了,道:“展兄,實在對不住,我當時實在氣急了,所以下手中了。”說完此話,大聲地咳嗽,顯然被展元所傷沒有復原。

細看三人,都面帶病容,然而三人不以為意,身體稍有復原,硬要拉着楚惜材喝酒。

楚惜材笑道:“你們還真是令楚某刮目相看。還以為你們自相殘殺,楚某感到心寒。”

其餘三人笑道:“看得出來,楚兄是個朋友義氣很重的人。”

酒肆嘈雜,四人推杯換盞,無不暢快。

一個女子閃了進來笑道:“獃子,原來你在這裏,不是要回老家么?有酒的地方就是少不了你。”

眾人望去,原來是柳星虹。眾人不知是誰,唯楚惜材喜上眉梢,驚喜道:“小妮子,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來?”

聽聞如此,楚惜材一時無話,繼而為柳星虹引見其餘三人。

眾人見楚惜材遇到故人,不便久留,紛紛起身告辭,楚惜材想想三人均有傷在身,也不便強留,不禁抱拳相送。

“不知道陸兄弟現下有什麼打算?”楚惜材問道。

“還有什麼打算。”陸歐明無可奈何地笑了下,看了一眼展元道:“現下的身體去了也白去,更何況展兄不讓我去,我也就不去了。這回能夠得遇王兄與楚兄,也算一件人生快事,日後相見,再請楚兄浮一大白。”

“好!”

“楚兄,咱們後悔有期,日後若有用我展元的地方,我展某絕不推搪。”

“一定!”

“楚兄,我王義也走了,這江湖事我也不想管了,不知道日後我們是否還會再見,現就此告辭了。”

“各位弟兄,恕不遠送。咱們來日再見。”

柳星虹見三人一走,坐在酒桌上呷了一口酒道:“最看不過你們男人的離別場面,客套話可真多,一個個說的豪氣干雲似的。”

楚惜材笑了一下,不置可否道:“上次你偷着先離開,害得我和秦月倒很想你,還以為你回家去了。”

柳星虹咯咯笑了道:“我確實想回去,不過後來感覺無趣,就改變主意了。獃子,我走了,秦月真的很想我?那你有沒有想我?”言語間有幾分溫柔。

楚惜材聳聳肩,暗嘆小妮子表錯了情。

柳星虹正好岔開話題道:“我見剛才那幾個人面帶病容,顯然受了傷,不知道什麼緣故?”

楚惜材道:“說來話長,這還跟霍兄弟有點關係。”

“哦,快說!”

“據說仁義山莊殺了不少無辜的人,今天才被人捅出來,那姓歐的就要去為別人討個公道,姓展以前受過仁義山莊的恩惠,不想做對仁義山莊不利的事情,而且怕姓歐的被人利用,就把他打傷,希望他不要去。然後牽扯到姓王的,姓王的也受傷了。”

“行了,你個獃子,怪不得秦月罵你是蠢才,說的話聽得我發暈!你的意思是說,仁義山莊可能是壞蛋,那獃子想必在裏面沒有好處是吧。”

“你說的對!所以我要去找霍兄弟!他那人實在,就怕他被人賣了還蒙在鼓裏。”

“好,我也去,你這麼說,我也挺擔心他的。他確實比你呆。”

夜,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並不可怕。

人們常常期盼夜晚的來臨,家裏有人等着,有熱熱的飯菜,還有冒着蒸汽的熱湯燙腳,最好有一雙兒女圍在膝下,偶聽見鄰居房中傳來的咳嗽聲,一切都不曾改變。

只有那些孤獨者才會害怕黑夜。

喝酒,大睡,找陌生的女人。

“一個人如果用思念度過黑夜,是不是會感覺特別漫長?”水明月瞪着眼前的牌位說。

“不!”身邊的老人柔情的注視着牌位,皺紋彷彿更深了。

燭台里的燈油在燈盞里彷彿要燃盡,燈捻發出“滋啦”的聲音,火苗努力掙扎着。老人佝僂着背,加了一些油,水明月望着背影,嘆息了一聲。暗想楚惜材,心頭無盡的傷。

人和人總是不一樣吧,對於某些人來說,思念是種幸福,對於某些人來說,思念是種痛苦。也許當你思念的人死掉了,不再會有對未來的幻想,思念是種幸福;而你思念的人還活着,並對未來充滿幻想和無奈,思念會痛苦吧。

“年歲大了,你會對許多事情學會感恩!因為能活這麼大歲數確實不容易。”老人轉過身來,慈祥地望着水明月。

水明月開始有些懂這個老人了,想着每日圍着灶台,想他喂着雞、侍弄着院裏的菜田。

“以前這都是我婆娘做的,我要做一遍。”老人總是擦着頭上的汗,彷彿很快樂。

“上天留下我獨自活在這個世上,也許就是要我體會一下我婆娘的苦處吧。我的婆娘,她確實不容易呀。我現在更懷念她了,老天把她賜給我,真是沒有虧待我。”

水明月想,如果她在這樣呆下去,她會徹底討厭殺戮了,雖然殺戮是身不由己。

一個人的能力再大,終究敵不過一群人,更何況都是蕭玉培養出來的頂級高手;一個人再精明,也抵不住一群人的狡猾。所以,“絕命、絕情”圍攻的時候,水明月輸了,甚至要陪上整條命!

她傷痕纍纍地站在原地,大口地喘氣,笛子緊緊地握在手中,只是鮮血不爭氣地緩緩流下。所有的“絕命、絕情”虎視眈眈。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水明月說這話的時候突然笑了,所有的人沉默。雖然沒有感情,可是不可否認的,他們從一個根源出來,他們一生經歷了無數的生死關頭,卻從來沒有殺過“絕命、絕情”的人。他們同病相憐,惺惺相惜,每次聽說組織有人死的時候,心底會不自禁的掠過難過。

人非草木,豈能不動情?

所有的人彷彿達成共識,剎那在水明月的身上開滿了口子。

水明月緩緩地倒下。

如果上天讓她不死,她就活着吧。

也許留下她有好處,讓她來對付那個可怕的人吧。

秦月倒在血泊中,沒有人來看水明月是死是活。所在的客棧異常混亂。

不知多久,水明月掙扎着站了起來,身上滿是鮮血,異常恐怖。她掙扎着跑到大街上,所有人驚駭地躲地遠遠的。

這時,一個老人遠遠地走過來,背着柴火來賣,沉甸甸的柴火壓得他抬不起頭,他悶頭走着。就是那時,他感覺有個人隱隱的奔過來,腳步踉蹌。

水明月伸出了雙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伸出雙手。她伸出了雙手的剎那就倒在了大街上,老人彷彿是她最後的希望。

那天,老人柴火沒有賣出去,倒是雇了輛馬車把水明月馱了回去。老人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步行了幾十年的路,他會有一天坐上馬車。

老人是一個鰥夫,對於水明月無微不至的照顧,讓水明月恍然有了個爹。

“乾爹!”水明月叫出口的時候,想起蕭玉,心又痛了一下。

老人慈祥地看着水明月。

“我要走了!”水明月淡淡地說,心底潮湧。

“走吧。如果有一天你還能回來,記得來這裏坐坐。”

“會的!”

“走吧,你們年輕人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我很感激老天,能在我時日不多的時候,還有人叫我一聲乾爹。”

“乾爹!”水明月緊緊地摟着老人,她也總在想,上天對她不薄,上天如果不讓你死,總是會在你身處絕境抑或絕望的時候,拉你一把。

水明月大步着離開,沒曾想走在不遠的路上,遇到了蝶小樓。那個女子在草叢裏**着,鮮血在草葉上結痂,顯然胸口中了很深的一刀。水明月不曾想到多年未見的一個女人,她會一眼就認出來了,是她!

電光石火的往事在水明月的心頭一閃而過,沒想多年之後相見,會是這樣一幅情景。水明月不假思索的救起了蝶小樓。

蝶小樓舒醒的剎那也認出了水明月,尖叫一聲:“你竟然還活着!”

水明月淡然地笑了:“是的,你還活着,我自然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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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幽燕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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