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凌

受凌

1

一間幽暗的小屋,橘黃的油盞歡快地燃,油在線捻周圍發出茲拉的聲響。

一個女子衣衫不整,她彷彿已經麻木了,只是偶爾想起一個人,會突然微笑一下。

那個人就是孤一鳴,而這個女子就是歐陽雲妝。

門開了,聲音很大,一個巨大的身影投了下來。歐陽雲妝連看也沒有看一眼,念道:“秋波媚玉盤,輕蹙鎖眉煙。”

“念什麼念?”闖進來的大漢貪婪地奔了過去,一把攬住她的腰身將她送入了自己的跨下。大漢滿足地**着,歐陽雲妝淚水彷彿流幹了,瞪着清澈的眼睛,看着那個巨大的身影投在天棚上。

門突然又開了,一個身影闖了進來,大喝一聲:“畜牲!放下她!”

大漢嚇了一哆嗦,重重地摔下了歐陽雲妝,而下體卻控制不住的一陣狂抖。來人突然大怒,飛起一腳將那大漢踢上了牆壁,大漢只來得及慘叫一聲,丟失了性命。

歐陽雲妝冷笑了:“你為何要殺他?”

“哼!你解脫了!你可以回你的卧室了。”

歐陽雲妝不相信那個她從小就認為的魔頭——十劫老人會放了她!她從小被他收養,他傳授她武功,他找人教她針織女工,他讓她學習女人的嫵媚,然而他又不給她自由,想法子的折磨她,只要她犯了一點錯誤,她就會受到十倍的懲罰,為此,她想着法子的討好他,取悅他,而這一次,她不打算妥協了,自然她也知道她將受到最殘忍的折磨,然而他竟突然停止了懲罰。

她瞪着他,充滿了懷疑。

十劫老人得意地笑了:“把身體養好,滋潤好,我會帶你去見孤一鳴的。哈哈,你的手段很厲害嘛!沒想到那小子竟然愛你入骨,一心練劍破陣要來尋你,只可惜進了魔道,殺了無數的江湖人士,連少林兩位高僧都死在他的劍下。我是越來越想見識一下這小子的劍法了。哈哈,鳴天劍,看我十劫老人的手段!”

歐陽雲妝突然感覺自己太累了,暈厥了過去,夢中嘆道:遇到我是你一生的錯。

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了久違的錦被裏。被暖暖地烘着身體,她不禁蜷緊了身子。

許久,她翻身下了床,對着鏡子,看到自己憔悴的容顏彷彿鬼魅,心頭流過了一湍苦澀。她打開梳妝盒,迅速地抽出了一把簪子,向自己的臉上劃去,手停在半空中卻停住了。“他真是為了我壞了心智么?”她的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能夠見他一面,死也值了。”她緩緩地梳洗頭髮,用絲線仔細地絞着臉,塗上腌制,附上唇紅。

她在等,等身體復原的那一天終於能夠見到孤一鳴。

2

馬歡快地跑在大路上,儼然不知道主人們的心事。

三匹駿馬馱着三個漢子一路顛馳,正是霍元雄、蕭玉、楚雲雷。

後面跟隨着兩匹駿馬,套在轅子上,拉着一輛馬車緊緊跟隨。一個下人抽着一記響鞭,露出胳臂古銅色的肌肉,大喊着:“駕!”

車裏的一個漢子問道:“到哪裏了?”正是程玉奇。

孤一明挑開帘子,看了一眼道:“看這情形,已經走了五十里的光景。”

程玉奇嘆道:“我只希望走得越慢越好。”

孤一鳴拍了拍他的肩膀,嘆道:“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路總有走完的時候。”

在臨出發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喝的酩酊大醉。孤一鳴長笑一聲,道:“兄弟們的情,孤某隻能來生再報了,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哈哈。舉杯同飲三百杯,孤某今生今世有如此弟兄們,復有何求?”

眾人笑道:“只可惜認識孤兄太晚,相聚時間太短。否則咱們幾兄弟一起闖蕩江湖,豈不是快哉!”於是,千言萬語的感傷化作一壇一壇的酒。

蕭玉家緊打一下馬,趕上前面的霍元雄道:“你真的不回去看看素問么?”言語中似有責備之意。

霍元雄凄然一笑,道:“眼看就要到約定之期了,既然答應為孤兄出頭,又怎麼能不去。”霍元雄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蕭玉,有些話欲言又止,還是無奈地轉過頭,策馬向前。蕭玉心頭掠過一絲憂傷,嘆了口氣,也策馬跟了上去。

驅駕馬車的那個下人正是霍家來的人,他叫霍飛。自霍元雄懂事起,他就跟隨霍元雄和霍母走南闖北,為霍母驅駕馬車,陪着霍元雄拜會江湖各路刀客,也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此次,他跑了來,自然是事出有因。原來霍元雄的妻子林素問患了重病,卧床調養,霍母派霍飛尋找霍元雄,要他回去看他的妻子。沒有想到的是,來到這裏,卻成了孤一鳴和程玉奇的馬夫。

霍飛雖然擔心夫人的病情,卻知道霍元雄向來重承諾信義,故而心裏焦急,卻不便明說,而且聽聽大家暗地裏嘀咕,得知此次少林之約,實在是透着兇險,不禁更加焦急萬分。

楚雲雷不知道霍元雄和蕭玉在嘀咕什麼,以為他們在談論少林之約的事情。不禁插口道:“我昨天想了一夜,孤兄也着實是條漢子。這一次,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力保孤兄的周全才是。”

蕭玉本來心中惻然,聞聽此言,長嘆一聲:“談何容易!”驅馬趕在了前面。

霍元雄亦道:“只希望這條未知之路,咱們兄弟能夠快快樂樂地走完,少一絲遺憾倒是好的。”然後,隨口歌云:“唉!馬蹄挽得斷魂醉,路路皆逢買酒客。”聞聽此話,眾人皆動情。楚雲雷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只見暖洋洋的天空上有幾隻鳥兒在自在的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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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幽燕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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