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借皮人
雖然一夜未眠，我還是先決定到店鋪，盡量早些處理完，準備沿着已知軌跡尋找父母。
有意轉讓店鋪，心中又有些不舍，畢竟這樣的旺鋪佔盡了天時、地利，雖然不會大富大貴，但也吃喝不愁的日子。轉讓費雖然不會很低，一次性的收入總是沒有長遠收入來的踏實。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雇一個相對可靠的人。
“哎......真是見鬼了，剛才醫院送進去一個全身沒有皮的人，真是可憐啊。”
“呵呵，全身沒皮，您........您別逗了。”隔壁的四嬸開了一家水果鋪，她正與一個來賣水果的客人聊天。
“真的，哎......剛剛送進去，沒有皮，全身還不流血，滿身是紅彤彤的肉，真是噁心難受啊。”客人看見四嬸不信，一連串的解釋她看見的是真實的。
全身沒皮，我想起那種畫面就覺得滲人，不過心裏卻充滿好奇，人怎麼可能全身沒有皮呢？好奇歸好奇，還是自己的正事比較重要。
“墨寒，又發什麼呆，看你魂不守舍的樣子，要歸天了。”我正在門口想怎麼招人看店，既要懂行又要老實，這人還真難找。
“劉姨，哦......我要外出一陣子，又捨不得生意，尋摸着找個人看店呢？”我老實交代，說不定劉姨有辦法，畢竟她在喪殯業也是元老級。
“這有什麼難的啊，劉姨幫你看好了。”
“這......這......這不妥吧。”我不是不放心劉姨，是覺得這樣總是虧欠點什麼。
“不放心劉姨嗎？”
“不......不是......”我抓了抓頭，突然下定決心說道：“劉姨，這趟出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所以......所以......您每個月給我8000元就行，其餘都算您的辛苦費如何？”我的店鋪就這些殯儀雜貨每個月的利潤大約1.6萬，而我要8000元是因為我的存款不多，外出估計需要不少錢，想想每個月8000元估計夠用。
“劉姨也不跟你客氣，我也不知道你出去做啥，總之呢你放心每個月8000準時打到你賬戶，要是碰到什麼急用呢，你打個電話給我，其餘的算我先幫你存的。”
“那謝謝您了。”我把店裏的鑰匙等交給劉姨，一溜煙跑回出租房，簡陋的兩室一廳每個月3800元，乾淨整理整理把房子推了，這樣每個月省下一筆不小的費用。
“嘭嘭嘭”不是敲門聲，而是用腳踹門的聲音。
“草尼瑪，誰啊，有病啊。”心煩意亂的我罵一句。
“嘭嘭嘭”又踹了幾腳。
“尼瑪。日你大爺。”我一邊罵一邊去開門，心裏卻想着我沒有得罪什麼人吧。
我打開門的一瞬間，頭髮便被薅住，還沒有等我說話，聲音先到我耳朵：“本事大了，要草我媽。”
“啪”一個耳光。
“還要日我大爺。”
“啪”又是一個耳光。
“端木千鳶，你放手啊，要不然我還手了。”
“啪”還是一個耳光。
“還，還手，要不要先草我啊。”
“啪”耳光響起。
“要......要啊。”26年光棍生涯，自然是要這還用想。再說，還是一個大美女。
“要，我讓你要。”
“啪”左右開弓兩個耳光。
“不......不要行了吧。”我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刺疼。
“不要，我讓你不要，是我長的丑，還是嫌棄我身材不好。”
“噼”又是兩個耳光。
“那.......那你想怎樣，還講不講道理啊，端木千鳶。”我有些發怒，可是頭死死被薅住，想還手都沒有能力。
“好，我就跟你講道理。”她放開手的一刻，我火氣直冒，揮舞拳頭便要上去報仇。
“講道理的時間哦，要動武呵呵......別怪我沒有給你講道理的機會。”她用手指了指我。
“好男不跟女斗。”她們家族的那些黑衣人我一個也惹不起，悻悻收起拳頭繼續說到：“為什麼踹門，不懂敲門啊。”
“第一，女生的手是用來敲門的嗎？你捨得這麼白嫩如玉的手用來敲門嗎？第二，看看我打了你多少電話？不解解氣我怎麼叫端木千鳶。”她伸出雙手在我的眼前晃悠，確實雙手白皙如玉。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有16個未接電話，喃喃說道：“靜......靜音。找我什麼事情嗎？”
“被氣忘了。”
“草......”看見她又握緊拳頭，怒目看着我，我一轉念：“草......炒飯吃嗎？”
“跟我走吧。”她似乎想起什麼事情。
“去哪？”看到她我心裏一陣發毛，准沒好事。
“走不走？”她揮了揮拳頭。
“沒空，我要整理東西，退房租，找我父母去。”我白了她一眼。
“好吧，別後悔，這可跟你父母有關哦。”說完她懶得看我，扭身便要走。
“等等，呵呵。我是說：在重要的東西，也沒有跟你一起走來的重要是不是。”聽見與父母有關，我立即變得恬不知恥。
香車美女，令人心曠神怡，轟鳴的馬達聲讓人熱血沸騰。
一路無話，隨着轟鳴馬達戈然而止，已經來到臨城郊外一處別院，一處江南水鄉院子裏，巨大的草坪前一個人工湖，別院的後面則是一座山，遠看山的形狀是一隻卧虎，而人工湖形狀更像一條盤旋欲飛的龍。
環顧了一下別院，是按照東蒼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之風水格局建造，寓意着：春之交，蒼龍顯現；春夏之交，朱雀升起；夏秋之交，白虎露頭；秋冬之交，玄武上升。
《道藏》有《北斗七元紫庭延生秘訣》稱，左有青龍名孟章，右有白虎名監兵，前有朱雀名陵光，後有玄武名執明，建節持幢，負背鐘鼓，在吾前後左右。
看來此別院出自風水名家之手。
風水，也稱青烏術、青囊術，隨着科學技術的發展有個科學的稱呼：堪輿。經過千年演變，證明出：風水是自然界的力量，是宇宙的大磁場能量。風就是元氣和場能，水就是流動和變化。風水本為相地之術，即臨場校察地理的方法，也叫地相、古稱堪輿術。
相傳這個行業的祖師爺便是：九天玄女。
進了別院大門，一幅巨大的紅木屏障阻隔着屋內、屋外，這也是風水中常見的：“喜迴旋，忌直衝”，可惜，我對風水只懂皮毛，還是因為我的職業原因學了一些皮毛，當年的初衷就是為了唬一下客戶。
“去哪兒啊？”我好奇問了一下邊上的端木千鳶。
“廢話真多。”
我跟着她就如同進了一個迷宮，輾轉來到後山，巨大筆直的岩壁百米之高，幾個黑衣人一直在後山轉悠，看似輕鬆轉悠，然而，彼此之間的配合、視角等360度無死角。
“轟隆”毫無縫隙的山岩竟然出現了一扇門。
“我去，你們家做導彈的嗎？”跟在她身後我心裏充滿了好奇與疑問。
“差不多。”難得她有心回答問題，不過也等於沒有回答。
山洞之內，一座電梯，上面的數字顯示﹣16，難道這山洞下面竟然有16層，而且是往下鑿的山洞。
﹣9層，眼前是一個百平方面積的山洞，空蕩蕩的山洞內一個透明的柜子，如同一個巨型的魚缸。裏面裝着一個赤裸的男人。
“這......這......你不會把我裝到裏面吧。”我下意識後退一步。
“切......”她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充滿了鄙視。
“呵呵，看你的眼神不像把我裝進去，我放心了，不過你這是綁架，綁架知道嗎？“呯”要槍斃的。”我做了一個開槍的姿勢。
“做好心理準備啊，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她白了我一眼，然後對着幾個穿着白大褂的人揮了揮手。
“準備注入氰化氫三、二、一，開始。”一股淡淡的青煙飄進透明柜子中。
“你們......我靠，氰化氫可以抑制呼吸酶，造成細胞內窒息。短時間內吸入高濃度氰化氫氣體，可立即呼吸停止而死亡。”我把高中學到的化學知識在腦中閃了一遍說道。我用手指着端木千禧卻不知道說什麼。
“濃度1%......2%......5%......停。”一間類似實驗室連接了各種看不懂的儀器。
或許透明柜子裏的人呼吸已被抑制，渾身不斷顫抖，口吐白沫，人被固定死所以動彈不得，不過看得出來非常難受......
“準備電流......一千二百伏準備......”
“嗤”電流通過導線穿透赤裸男人的身體。
“啊！”慘叫聲充斥着山洞.....
電流通過頭部會使人昏迷，電流通過脊髓會使人截癱，電流通過中樞神經會引起中樞神經系統嚴重失調而導致死亡。最危險的電流路徑是由胸部到左手，從腳到腳是危險性較小的路徑。而我看見的是最殘忍的，因為貼片在那個男人的中樞神經上。
“你們......”此時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衝過去便用腳猛踹透明柜子，可是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竟如同踢在厚厚的鋼板上。
“啊！”隨着電流不斷加大，男人的慘叫越激烈，忽然，眼前的男人脫開了一層皮，一整張皮。
電流停止。
一張人皮。
還有一個全身乾枯，如同千年老樹的男人猙獰地笑着。
黝黑、粗糙、渾身乾裂，身上滲出黃白的液體，如果不是有頭有手，我還以為是沙漠中被風乾千年的樹榦。
“這是借皮人。”端木千鳶說道。
這是我第一次聽說過這個世界上還有借皮人，詭異的一幕若不是親眼所見，無論如何我也不敢相信。
醫院裏整個人沒有皮是真的？看到眼前的人皮，我信了。
而，沒有皮的“男人”很快化成灰燼，透明柜子中，只剩下幾根骨頭以及一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