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不該心慈手軟
沒有直接證據定她的罪,縱使太后再不滿也無可奈何。
熱鬧的大街上,三五成群的人們聚在一起低聲議論着什麼。
“聽說了嘛,顧然那賊人竟然喜歡男人啊!”
“還有更勁爆的呢,你們猜她喜歡的男人是誰?”
說話這人神神秘秘的眼看就要憋不住了,身後啃着蘋果的俊俏少年目色淡淡的望着前面插話道,“禁軍統領佟彬!”
“可不是!”
“顧然這混蛋欺男霸女到了這等無法無天的地步,那佟彬是誰,禁軍統領啊,那可是男人中的男人,顧然什麼東西,陰柔的怕是閹了就能當太監!竟然覬覦人家,還是個男人,你說她賤不賤,簡直噁心的讓人髮指!”
顧然猛的將蘋果塞進說話之人的口中,眼神涼涼的睥睨着他,“司南,他這麼能說,去當個小倌挺不錯的。”
身後跟着的人冷眼一瞥,“太丑了。”
“那就閹了當太監吧。”
大街上一圈瞎逛,顧然好好的心情都被聽到的閑言碎語給破壞了,不耐的往茶攤一坐,她禁不住抱怨起來。
“司南,他們成天的罵我就不怕舌頭抽筋嘛?”
“我又不是喜歡他們,他們激動個什麼,難道還真怕我搶了佟彬不成?”
眼珠子滴流一轉,顧然不禁喜上眉梢。
“佟彬那廝總瞧我不順眼,現在好了,他這一時半會兒的都別想跟我撇清了,倒是他落井下石的事我還沒跟他算賬呢,皇上今晚設了家宴,正好我可以進宮去收拾他!”
既是家宴本不該有她這麼外臣,奈何玄隱寺一事皇上有意調和她同太后之間的隔閡,是以她今晚盛裝出席,一派風流相使得更是出神入化。
眾皇子知曉皇上對太后孝順,在宴席上也是極盡表現,顧然始終噙着笑意冷眼端望他們其樂融融的假象,唯獨視線掠過那大皇子元子煒時凶光閃現。
酒過半酣之際,宮人引着一身華服的男子朝着高位走了來,顧然半眯着醉眼輕輕掃去,那半張冷峻的容顏躍入眼帘登時讓她酒意全醒。
是他!
那個她藉著葯勁兒強了的人,他怎麼會出現在宮裏?
今晚的人身着藍色錦衫,袖口金銀絲線綉着花卉圖案,俊臉冷清又淡然,黑眸不經意掠過她的方向而後望着前方,一頭墨發束起別著青色玉簪,端看這打扮便知其身份不簡單,更別說能直面聖上了。
疑慮漫上心頭,顧然不覺有着一絲緊張。
“微臣拜見皇上,拜見太后,皇後娘娘。”
“珩兒。”
太后見到他很是高興,一聲珩兒更是驚掉了顧然的下巴。
皇室中帶珩的就只有宣王府的世子元子珩了,此人遊離山水甚少在京,是以自己在京都這些年從未見過他,所以自己睡了的人竟是世子嗎?如今被他知曉了身份那自己還有活路!?
“真不該心慈手軟!”
顧然恨恨地咬牙。
皇上對其也是極為親切,雖是她離的遠了也能感覺到元子珩同皇上太后的關係深厚,再看其座次緊挨下首同大皇子相鄰,顧然心口憋着的悶氣怎麼也散不出來。
許是她的目光過於炙熱,那邊兩人皆扭過頭來看她,大皇子年長她幾歲,心思深沉不容窺測,只是淡淡一瞥就讓人心生壓力。
顧然才懶得在意,她兩眼直勾勾的瞧着元子珩,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他,可元子珩也僅是淡淡一看,像是從未見過她一樣毫不在意。
難捱的晚宴終於結束,顧然雖有些迫不及待可還是忍住出了宮,只是她並沒有回府,而是讓司南給她找了身夜行衣換上。
司南瞧着換好了裝束的人十分不解,“你還真打算在宮裏對佟彬動手啊?他功力不低不說,皇宮大內侍衛也不少。”
“不是他。”
顧然擺擺手心急如焚,“有個比他更該死的人,早知道那日在山裏我就不該貪圖他的美色手下留情。”
“嗯?”
司南並不知道她被人陰了一事,可看顧然的神色就知此事干係重大。
“司南,他知道我的身份,他知道我是女兒身,所以他,必須死!”
才不管他是不是世子,從他出現的那一刻他就必須死,自己要做的事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僥倖,稍有不慎滿盤皆輸,她如今已經輸不起了,輸不起,那就只能贏!
噠噠的馬蹄聲臨近,隱於暗處的顧然給司南使了個眼色,後者掠過身子擋在了駛來的馬車前。
“你是什麼人,宣王府的馬車也敢攔!”
司南矇著面,二話不說拔刀就朝着駕車的侍衛襲了去,誰知那侍衛武功也不差,司南佯裝後退引得此人追去。
安靜的街道上元子珩穩坐馬車內,顧然泛着殺意的眼不覺一緊,手裏攥着鋒利的匕首就朝馬車撲去,一把掀開帘子,一柄長劍對準了她的咽喉。
幽深的眸子猶如山林間的冷潭沁着絲絲冷意,猶如盯着獵物般似乎只要她輕輕一動劍鋒便可劃破她的喉嚨。
元子珩只一眼便認出了是她,狡黠的眸子不如那時染着情絲的媚態,卻少有的冷靜。
“顧大人,別來無恙。”
顧然定了定神,轉而笑出了聲,“你果然認出了我。”
利劍並未收回,顧然噙着笑意的眸子忽閃忽閃了幾下,接着道,“你握劍的手可真好看,可你的功夫如果那麼好的話,又為何輕易便被我撲倒了?可是也看上了我的美貌嗎?”
元子珩眼神一動,趁他分神之際顧然身子迅速鑽了進來,即便是脖子被劃出了一道血痕她也並未停下,反而把緊攥在手裏的匕首毫不猶豫的插進了他的胸口。
幾乎同時元子珩便捉住了她的手,大手用力阻止那匕首再進半分,幽冷的眸子此刻一片複雜之色。
顧然面上的黑布不知何時已然飄落,此刻正妖冶的笑着,明亮的眸子冷冽如刀,嘴角上揚的弧度帶着絲絲嘲弄。
“我說過的,別讓我再看見你,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說著她身子前傾用着力道,匕首不出意料的又往前推了幾分,元子珩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攬過她的腰身調了個方位將她禁錮在角落。
“你的事,我會守口如瓶,不管你男扮女裝混入朝堂有何目的!”
他攏着眉,忍着鑽心的疼,他不喜歡多管閑事,可卻莫名的願給她一個承諾安她的心。
她想殺他的心思是那麼的明顯,從宴會再遇的那一瞬他便瞭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