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究竟
正因為如此，男子——把最後的審判託付給非人的大自然。
“那些因為我的善良而欺騙我的人，我會讓你們得到應有的報應。那些在我付出后還辜負我的人，你們該受到懲罰！”男子大聲的嘶吼着。
起風了，凜冽的寒風令人渾身顫抖。
慢慢地，他把瓶子投入了黑暗中。
……
滿員的公交車車門打開了。伊詩理被“砰”地彈到了站台上。與熱得如蒸籠一樣的公交車車內相比，還是外面的空氣清新宜人。他不禁悄悄地鬆了一口氣。但這隻不過是暫時的。因為他知道，他現在也許是在夢中或者是自己的意識又被拉到另外一個空間。畢竟在鬼鎮這段時間待久了后，也逐漸習慣了。
和一大幫下車的乘客重新擠在一起，馬上又有一種熱氣迎面襲來。
此時的伊詩理髮現距離自己所在的公交車附近有一間銀行，看上去應該屬於大型的。坐着伊詩理旁邊的男子就在這間銀行工作，
雖然才剛認識沒多久，但伊詩理已經跟混熟了，畢竟從大前天跟宇航等人回到住的地方后，自己躺在床上，剛閉眼就進入了這個空間，不，這也許只是夢。伊詩理也曾這麼告訴自己。
這名初交的男子雖然已經三十五歲了，但是，他還是一個只管拉顧客的小職員。也可以說是中年銀行職員，對自已毫無出頭之日的一種無可奈何吧。最近一個階段，在工作的時候，他也時常精神恍惚，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跟他相處兩、三天後，伊詩理覺得他不是“靈”，也許是跟自己一樣困在這個空間的人吧。
而此時此刻，伊詩理也跟這名男子一樣——感到周圍的一切，無論是人還是事物，都是灰色的，也感到渾身無力，感到毫無對策。
伊詩理的手裏，拿着褶皺得不成樣子的晚報。
【這是夢嗎？還是說跟上次一樣的空間？】
那份晚報已經被擠得一塌糊塗，但伊詩理還看了看報紙。究竟看到了什麼，自己已經忘得一乾二淨。兩人通行，邊走着，邊看着四周，只是一路無話，伊詩理便將報紙扔進了車站旁的果皮箱裏。
來到了樓梯前，有很多人使勁兒地往上走，可是，這男子一點精神頭兒都沒有。即使一階一階地往上走，他也覺得腳上好像帶上了秤砣一樣沉重。
今天在離開公司以前，銀行的行長將他叫住了：“怎麼還是老樣子，你的客戶辦的信用卡，要麼一點消費能力都沒有，要麼就是消費了，卻連最低還款也還不起，你認識的，都是窮人嗎……”這句話，直到現在，還刺得他耳朵直痛。
男子的朋友大多數是普通工人，而且因為工作原因，所辦理的信用卡額度也不高，那些稍微能辦高一點的，又擔心還款時有壓力……但，這並非是他自己所希望的，作為一名銀行的業務員，他也深知業績就是尊嚴這個道理。
男子本來想說：“我也在努力地拓展客戶啊！我也希望能有一些有消費能力的客戶辦理信用卡……”但是轉念一想，又作罷了。這些事情，銀行行長早就知道了。他之所以這樣說，只不過是因為想刁難下自己罷了。
眼睜睜地看着回家的職員們，身形紛紛超過了男子，不知不覺地，伊詩理跟這名男子成了最後兩個。
雖說是傍晚的下班高峰時間，但公交車站的工作人員，都急着回家。在沒人驗票的檢票口，男子出示了月票，慢慢地走了過去。而伊詩理則像透明人那樣，誰也沒發現他的存在。
上方的天空，仍然沒有完全黑下來。
車站的旁邊，就是一個大超市，有很多家底婦女也在那裏買東西。
男子一邊走，一邊向那邊看了一眼。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您回來了！”他轉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妻子。
“老婆，別發出那麼大的聲音！”男子顯出不高興的樣子:“你如果這樣喊叫，還不把人嚇一大跳嘛。大家不用看別人了。”
果然如此。旁邊的人一齊轉過頭來。
“啊，真對不起了……”女子用手把嘴一捂，急忙作了個“嚇了一跳”的樣子，但馬上又露出了笑容。
“您回來了……”這一次說話的聲音不大，恢復到了正常的語調，音量。她身上套着肥肥大大的套衫，下邊是寬寬鬆鬆的裙子。裙子背後，出現了很多褶子，但本人並未發覺。
看到如此龐大的身軀，伊詩理有些意外，不管怎麼看，她估計都有一百五十斤以上了。
男子想着，老婆肯定是為了迎接自己，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但是，也不至於這樣啊……不管怎麼說，她的服裝和身材，都顯得十分土氣、庸俗——讓自己有些丟人。
皮膚白晰、樣子中等，這兩點還說得過去；但是，這些也因為那蹩腳的化妝，而失去了原來的魅力。看上去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婦。就是因為那位好管閑事的親戚，不斷地勸說自己，他才和現在的妻子結了婚；其實男子對她，早就失去了興趣。不，應該說是覺得噁心。
“你今天想吃點什麼？我立馬去做！”
“不，不必了。”
“什麼叫不必啊？”
“就是……隨便的意思！”
“隨便又是什麼意思？”
“……”
聽着兩人的對話，伊詩理顯得有些尷尬，但這個空間，似乎也就這名男子能看到自己，也就只有他才能跟自己對話，其它人，幾乎無法發現自己的存在。究竟自己是靈魂出竅了還是自己處於夢中？這三天伊詩理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這是夢，那麼，現實生活中的自己是否還在沉睡當中？又或者說是跟上次一樣，被卷進了不同的空間。只是，身邊的這些人究竟是人是鬼？或許對他們而言，自己才是“鬼”吧！
“你是特意出來迎接我的嗎？”男子的語氣中，沒有任何感謝之意，反倒有一種責備的腔調。
“是，我也想順便買點東西。”妻子說著，便舉起了手中的一個大口袋，上面印有超市的標記。那個口袋好像夠重量。
……
作者:E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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