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奇異宴席
時隔五日，姜乾眾人已經到了雲州境內的黑雲城，此處便是雲州最核心的主城，亦是鎮海鏢局的落腳點。
此行姜乾受囑託，要將雲芊送至雲家故土，現在已至雲州，自會有人來接應雲芊，不過恐怕在那人還未前來之際恐怕還要耽擱些時日。
黑雲城乃是修建在群山萬壑之中，雖然地勢險要，但是風景卻唯獨美麗，一望群山如煙，山川猶在心中。
嘈雜的吆喝貫穿主街，雲州自古來便是天下藥材最盛之地，滿街都是百年字號的藥店，不論是夥計掌柜，都顯出古樸的氣息來。
不過雲芊倒也是真的把姜乾當做了小弟，不斷地吆喝他做這做那，半天下來，已然賣了好大一堆東西，其中還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比如磁石和玄鐵，真不知一個姑娘家買這些玩意兒到底是為何。
對於玩意兒於嘉倒是沒有興趣，倒是對街邊一夥兒賣藝的有些感興趣，當中的漢子吆喝，他周圍彷彿是自己的一雙兒女，約有十幾歲模樣，頭頂碗碟，耍弄刀槍。
她從腰間掏出幾塊碎銀，憑空拋去，直直落在討錢的盤中，馬車並未停下，走到了客棧之前。
那漢子深深望了他們一眼，眼中除了感激還有其他東西。
“姜乾，快去給我買些糖葫蘆來，我要最甜的，要是有一點點酸味，你就連核一起吃下去。”
他心中有些鬱結這糖葫蘆本來就是酸酸甜甜，何來甜的透徹的。
眾人坐在客棧中，唯獨姜乾像個下人一樣跑來跑去，小二有意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些意味不明。
“眾位客官，要點兒什麼。”
於嘉搶先一步：“給我們來一串只甜不酸的糖葫蘆，我出二十倍的價錢，但是倘若有一星半點酸味，我就砸了這店。”
小二愁眉苦臉：“哎呦，客官，這我們哪兒找那糖葫蘆，山楂能不酸么。”
於嘉看着雲芊道：“雲姑娘，這當地熟門熟路的小二都找不出那糖葫蘆，你又何必為難姜兄弟呢？”
“找不出來只能說明沒有用心，這山楂經過腌制，是可以不酸的。”雲芊嬌哼。
“你都說要經過腌制，那哪裏找知道您大小姐駕臨的販子呢？”她辯解道，這小女娃子真把姜乾當做下人，這怎得了。
“那就明天給我找。”雲芊心中其實也只想為難姜乾，誰知被人捉住馬腳，心中有鬼。
眾人一齊坐下，消了誤會。
“有什麼最貴的，都端上來。”雲芊素手一揮，豪情萬丈。
小二笑容大盛，一同被這豪情感染。
“得嘞。”他心中大喜，好久都沒有這麼送上門的肥肉了，定要大宰一番。
幾人都不吭聲，心中知道雲芊從小都是雲家的掌上明珠，受不得一點委屈，所以養成這麼個性子。
幾人斟上茶。
“你們聽說了么！”忽然後桌的一人，神神秘秘地說著什麼，“這鎮海鏢局的寶物丟了。”
“啥！”他身旁一人說道，“你知道什麼，哪兒是丟了，你沒看見那天晚上，黑壓壓人啊。”
姜乾一聽是鎮海鏢局，便側耳傾聽。
他們喝了口酒，聲音壓得更低：“你是說是被人搶了，誰這麼大本事？”
另一人望了四周一眼，似乎是怕被人發現，又壓低聲音：“你知不知道，這二王爺到過鎮海鏢局！”
“你是說……”還沒等他吐出來，另一人便捂住他的嘴。
“你想死啊！”
他們兩一下安靜下來。
姜乾腦中有些混亂。
“鎮海鏢局有塊無字碑，”姜斐說道，“與先秦長生之道有關，當年在鎮海鏢局也引起了一場腥風血雨，但沒有一人能發現其中奧秘。”
姜乾有些奇怪，不知為何，姜斐似乎有些照顧他，難道二人之間有何聯繫，不知這與自己的過去有無瓜葛。
“那——”正當他發獃之時，自己腰間一輕，低頭才發現，自己的錢袋突然不見，這才反應過來，是遭了賊。
還未等他起身，錢袋便飛回桌上。
一個十七八歲模樣的叫花子被扔在地上，他有些惶然地盯着姜乾。
“我再也不敢了，求各位大爺放過我。”
“你是慣犯，不知偷了多少人的錢袋，若是輕饒了你，你又何能改正。”說話的人赫然是剛才賣藝的漢子，此時他站在門口，頗有一夫當關之勢。
“快上前去拜見恩人。”他將一雙兒女推上前去，自己也要跪倒在於嘉之前。
忽然一股力量截住了他，讓他有些驚異，於嘉看似瘦弱，手上力道卻如此勁道，果然是深藏不露。
“男兒膝下有黃金，你的一雙兒女在前，不要跪任何人，要跪便跪天地，跪父母。”於嘉出言。
“多謝恩人，我叫左尹藏，今家中妻子重病，特賣藝求醫，這是我的女兒，名左月萱，我的兒子名叫左旭陽。”他又說道，“今日恩人慷慨解囊，若有用的下在下之處，定當赴湯蹈火。”
話說那左月萱豆蔻年華，生的美麗，眉目含情，又有習武之人的英氣，猶抱琵琶半遮面。那左旭陽應是兄長，膚色猶如古銅，雖是謝恩，但頭顱總是昂起，少年之姿。左月萱聽聞此人是恩人，偏偏又生的俊俏，不由芳心暗許。
於嘉在心中腹誹道：“大家同為女子，你為何對我眉目傳情，哎！”
“江湖兒女出手相助是應當之事，不用多謝。”於嘉說道。
“只是這小子偷了恩人的錢袋，我才出手。”左尹藏拉回正要逃跑的小教化，“這傢伙叫狗剩，平日總是偷別人錢袋，即便每次被打也不改。”
此時狗剩十分驚恐，這幾個練家子若是打將上來，自己還不得脫層皮。
誰知於嘉走上前來，又從囊中掏出一枚碎銀子：“你若是不嫌棄，可以與我們一同吃食。”
他驚訝地看着於嘉。
“此話當真！”
“恩人……”
“有緣今日相見，何不一敘。”於嘉叫來小二，將碗筷齊備，又加了些菜。
桌椅拼起，熊毅與姜乾一同與左家人齊坐，雲芊一人坐一方，於嘉與姜斐齊坐，顯然姜斐毫無架子，不過於嘉眉目一動，坐到姜乾身旁，兩張桌子顯然有些擁擠，便加至三張，有了這小教化，小二笑容不但不減，反而更盛。
熊毅與漢子齊坐，兩個莽漢倒也合稱，左家兄妹倒顯得十分有禮，儘管狗剩在一旁猛吃點心。只有姜斐與雲芊獨坐。
“諸位可知那鎮海鏢局之事！”姜乾問道。
突然，狗剩停下嘴來。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