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若愛有天意
“看見沒有,這輛垃圾車很有問題,全天學校出入的人都很正常,唯獨這輛垃圾車。”
技術人員指着監控錄像,放大之後一一分析,“還有這個清潔工人,他手裏拖得麻布袋子也有問題,其他人用的這種推車,這推車是放不下一個十一歲男孩的,所以那個清潔工很有可能把孩子裝在袋子裏運走了。”
佟岑岑心跳得特別快,她問技術人員,“能再放大一點看清楚那個清潔工的樣子嗎?”
“他帶着口罩,而且他特別小心,躲過了每個可以看到他正面的監控。”
技術人員已經把畫面放大到最大,最清晰的也就只是看見那人的後腦勺。
蔣老師眼尖,睜大眼睛指着那人的后脖子,“你看他那裏好像有個紋身。”
肖隊長翹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沒好氣地看她,“你四個眼睛的確比一般人眼力好。”
蔣老師一下站直了腰,“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幹嘛一直針對我!”
肖隊長冷哼一聲,沒再搭理她。
蔣老師覺得他實在是太傲慢了,不就是個破警察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這是一起有預謀的綁架案。”
肖隊長起身伸了個懶腰,復又從風衣里拿出他先前用的那個銀色打火機,給自己點了根煙,眯眼看着佟岑岑,“今天之內,你應該會接到綁匪電話。”
佟岑岑背心的汗浸出來,她的臉上越發蒼白。
心裏特別害怕,但除了聽從警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再做點什麼。
肖隊長派了自己的下屬小邱和小白跟她回家,等綁匪來電。
蔣老師沒什麼事了,就打算回學校。
走到警局門口,一輛帕薩特停在蔣老師面前,很快車窗滑了下來。
蔣老師懊惱的摘下眼鏡擦了擦,然後戴上,想看清楚是誰擋了她的路。
然後一彎腰,看見裏面那個討厭死人的臭警察。
蔣老師白了他一眼,很沒好氣地說,“肖大隊長有何事?”
肖立咧嘴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勾唇一笑,“蔣老師要是不嫌棄,我送你回學校。”
蔣老師這就樂了。
她笑起來,笑得燦爛又溫柔的,末了一下收起笑容,“我很嫌棄。”
肖立:“……”
……
佟岑岑等在家中,擔驚受怕斂去她一身鋒芒,她就像個普通的等孩子回家的母親一樣,等不到孩子,一張臉上全是焦慮和害怕。
陸祁南是下午五點鐘過來的,當時距離佟岑岑給他打電話,也不過半個小時開外。
佟岑岑堅強了這麼久,一滴淚沒掉,在看見陸祁南的時候再也忍不住,捂着臉哭了出來。
男人把她安撫在沙發上坐好,和小邱小白聊了幾句,了解了案情,之後默默地坐在佟岑岑邊上抽煙。
小邱把小白拉到了陽台上。
小邱說,“天,這都是些大人物,綁匪如果是了解那孩子是這樣的家世背景,一定會獅子大開口。”
小白嘆氣,“這些人會在意錢嗎,孩子平安才是最重要的,當年張世豪綁架李嘉誠的兒子,問李嘉誠要天價,李嘉誠不也眼睛不眨一下就給了嗎!”
“他妹的,當綁匪真是一不小心就變成億萬富豪了!”
聽小邱說這話,小白斜睨他一眼,“看樣子你很嚮往?”
“……”
小邱扁扁嘴,“我只是實話實說。”
屋裏,沙發上,佟岑岑縮成一團抱住自己,從陸祁南來了之後,她就沒再說過一句話。
陸祁南就坐在她身邊,她不開腔,他也不說話。
終於,佟岑岑抬頭看他,聲音沙啞道,“如果Oscar出事了,你會不會怪我?”
男人一手拿煙,一手摸她腦袋,“Oscar怎麼會出事,他會平安回來的。”
“我是說如果。”
“沒有如果。”
男人握住她的手,跟她保證,“我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晚上八點,佟岑岑手機響了。
小邱和小白立馬跑到她跟前,跟她一起聽電話。
佟岑岑手有點抖,不敢接電話,陸祁南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她終於接起。
“是佟岑岑嗎?”對方的聲音顯然是用了變聲器。
“是我。”
“你應該知道,你兒子被綁架了。”
“我知道。”
佟岑岑說著話,連唇都在打顫,陸祁南緊緊捏住她空着那隻手。
對方在那頭沉默片刻,又道,“他現在在我手裏,你應該想要聽聽他的聲音。”
說罷,那頭有幾秒鐘的沉默,再之後,佟岑岑聽到Oscar的聲音。
“媽媽。”
那一刻,佟岑岑終於忍不住哭出來,“Oscar……”
“媽媽。”
在Oscar第二次喊了媽媽之後,綁匪又把手機拿過去,“聽到了嗎,是你兒子的聲音嗎?”
佟岑岑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你想怎麼樣,我跟你無冤無仇,你放了我兒子……”
“五百萬美金,兩個小時之內給我準備好。”
“現在銀行下班了,你讓我上哪兒給你弄這麼多錢!”
佟岑岑歇斯底里吼着站起來,“我告訴你,假如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拚命!”
對方不想跟她廢話,“聽着,十點十分,在你家,我來取錢。還有,想你兒子活命的話,不要有警察!”
說完就掛了。
佟岑岑手一松,手機滾落在地上。
她抱着陸祁南嚎啕大哭,哭得都快沒氣了,“陸祁南你快想辦法,你快想辦法啊!”
兩個警員在一旁遞眼色,小白走上來,“佟小姐,你冷靜一點,看看有沒有辦法馬上湊到五百萬美金,如果不能滿足綁匪的要求,他們隨時可能撕票。”
陸祁南皺眉道,“五百萬美金,現在國家監管非常嚴,就是家裏開銀行也不可能馬上抽出來。”
佟岑岑突然想到了誰,立馬撿起手機。
她要找宋展博,宋展博一定有辦法。
電話打到了大洋彼岸的美國,是宋展博的秘書安迪接的電話,“佟小姐,宋先生跟美國這邊的高層在別墅里開會開一天了,現在還沒出來,所有人都沒帶手機進去。”
掛了電話,像是割斷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佟岑岑無助地跌坐在了沙發上。
陸祁南還算淡定,看佟岑岑那絕望的樣子,他只是拍着她的肩膀,“沒事,會有辦法的。”
這時候小白接了警局那邊的電話,“已經定位了嗎……好的,好的。”
小白掛了電話,然後走到佟岑岑跟前,“佟小姐,技術組的工作人員已經定位到孩子所在的地方,現在已經派了警察過去營救。”
陸祁南一臉平靜摁滅煙頭,“地址在哪裏?”
“南山墳場。”
陸祁南拿了手機往陽台上走,小白和小邱看見那高大深沉的背影立在那裏,他在打電話,打得有點久,聲音不大,聽不太清楚他在說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和孩子有關。
大概過去了十分鐘,男人從外頭進來。
他在佟岑岑跟前重新坐下,“言瑞森一個小時內帶錢過來。”
說完又看向小邱和小白,“先拿錢穩住綁匪,南山那邊派了兩隊人過去,不出意外的話,問題不大。”
由始至終,這個男人都是穩如泰山,哪怕是自己的兒子以身犯險,也絲毫沒有表現出一點焦躁,兩名警員不得不感嘆,這才是做大事的人。
不到一個小時,言瑞森和他手下的人拎了幾個箱子過來,裏面全是現金美鈔。
言瑞森人來了不到五分鐘就離開,這情形,待在這裏只會添麻煩。
十點十分,綁匪按時來敲門。
而此時此刻,樓下早已埋伏好了大隊人馬的特警。
陸祁南去開的門,綁匪一共三個人,全都穿着防彈衣,可想而知他們是有備而來,他們知道這裏一定會有警察埋伏。
為首的一個男人,身材高大結實,長相還算淸俊,他手裏拿着槍走在前面,一眼掃到沙發上打開的箱子,那幾個箱子,裏面全都是美金。
走後面的那個男人關了門,進屋之後就私下檢查還有沒有其他人,確定只有佟岑岑和陸祁南兩個人之後,才跑到為首那人耳邊低語。
為首的男人拿槍指着佟岑岑,同樣,陸祁南的額頭也被人拿槍抵住。
他們威脅他們坐下,然後給他們綁起來。
“佟小姐,真是沒想到,今天竟然能在你的香閨見到大名鼎鼎的陸部長。”
為首的男人笑着坐在一旁的茶几上,一隻腳踩上去,槍口對着嘴吹了吹,又再次放在佟岑岑的太陽穴位置。
佟岑岑閉上眼睛。
“你們這些有錢人,生活無憂無慮,想要什麼有什麼,你們可曾想過生活在底層的那一批人?”
佟岑岑緩緩睜眼,她大概知道了什麼。
另外兩個拿槍的人還在沙發那邊點錢,他們沒心思顧着這邊——佟岑岑看到陸祁南面不改色一張臉,他的眼神肯定而無畏,像是在給她傳遞着什麼信號。
佟岑岑再次閉眼,讓自己氣沉丹田,然後她睜眼,問面前這男人,“你是甘悅什麼人?”
男人大概是被她這問題驚到了,看着她,一時半會兒沒開腔。過了好一陣他才哈哈大笑,槍口抬起佟岑岑的下巴,“人家都說聰明的女人胸大無腦,這話錯了,佟小姐不僅漂亮,更是聰明透頂——沒錯,我是甘悅的弟弟,是那個被你弄進監獄的女人的弟弟,我叫甘!海!楓!”
佟岑岑淡淡一笑,“是她自己把自己弄進去的,我也是受害者,我差點死在機場高速上。”
“你這個冷血的女人,你知道你犯了什麼錯嗎!”
甘海楓暴怒之下,猛地一槍砸在佟岑岑的臉上,打得她偏過頭去,佟岑岑再把臉轉過來,嘴角已經在流血了,右臉也淤青了一大塊。
坐在對面一言不發的陸祁南咬緊了牙根,眼色陰沉得能結冰。
甘海楓一把捏住佟岑岑的下巴,佈滿血絲的眼睛直直逼視着她,“我姐是我們村唯一一個大學生,你知道她為了讓家裏人過得更好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嗎?你知道她為了上大學有多不容易嗎?你知道她為了在公司站穩腳跟付出了多少時間跟心血嗎!可你就這樣毀了她,你讓她從全村的驕傲變成了全村的笑柄!”
嘭的一聲響,甘海楓再一次拿槍砸在佟岑岑的臉上,這一次打在了她的太陽穴位置,只一會兒,她的眼睛就腫起來。
也就在甘海楓第二次對佟岑岑動手之後,陸祁南倏然起身,在甘海楓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的那一瞬間,男人高大的身影晃過他的視線,一個反手就擰住他的胳膊,然後把他按在了地上,同時眼疾手快猛地一腳將綁着佟岑岑的那個椅子往門口重重一踹,發出咚一聲巨響——
佟岑岑人在陸祁南身後,男人拿槍對準了甘海楓的太陽穴,正在點鈔那兩人慌了神,一時間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陸祁南由始至終都是那樣淡定,“你們倆老實點兒別動,不然我一槍崩了他!”
甘海楓如今成了刀俎魚肉,咬牙切齒對那兩人說,“老子不怕死,你們兩個人還干不過他嗎,朝他開槍!”
其中一個人顫巍巍的舉起槍,始終不敢動一下,就算做盡了傷天害理的事,到底還沒真的殺過人。
這時候,門開了,陸陸續續的有特警進來,將所有人圍住。
陸祁南那一腳把佟岑岑的椅子踢到門口時,樓下的特警聽到那東京待不住了,立馬往樓上沖,誰都沒想到上來看到的會是這樣一番場景。
警察將三名嫌犯逮捕,甘海楓被押走之前冷笑着看佟岑岑,“你這個賤女人,你一定不得好死!”
肖隊長狠狠在甘海楓頭上拍了一掌,嚼着口香糖說他,“都階下囚了,哪兒這麼多廢話,有話堂上跟法官說去。”
說完走到陸祁南跟前,微微一躬身,禮貌又謙卑地喊了一聲,“陸老師。”
陸祁南正給佟岑岑鬆綁,看着他笑了,“你還記得我是你老師,瞧瞧你管這轄區的治安!”
肖立站直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是我失職,是我失職。”
佟岑岑鬆了綁,她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趕緊問肖立,“肖隊長,Oscar人呢?他有沒有事,有沒有事啊?”
肖立看了一眼陸祁南,清了清嗓子道,“陸老師派的人,已經先一步到了綁架地,孩子現在很安全。”
聞言,佟岑岑終於鬆了口氣。
片刻后,她才後知後覺,看着陸祁南,“他叫你什麼?”
陸祁南雙手背在身後,沒再說什麼,只拍拍肖立的肩膀,“好好乾,有事先走。”
既然這邊兒子平安無事,他就得回去加班了。
下午就過來佟岑岑這頭,手裏許多事情還等着他去處理。
臨走時,他把那幾箱子美金交給肖立,讓他帶人原封不動給立信的言總送回去。
陸祁南走後,肖立告訴佟岑岑,以前他在警校的時候,陸祁南給他們上個一個月課,一句老師喊到現在。
……
Oscar被幾輛軍車安全護送回家,那真是他第一次見,真是熱血澎湃。
到家後跟佟岑岑描繪了一番,哪知道他媽一點都不感興趣,只全身檢查他,看看他有沒有傷到。
“我一點事都沒有,倒是你,看看你這臉腫的,明天怎麼出去見人!”
看自己媽媽被壞人打了,Oscar心疼得要死,一邊拿葯給媽媽擦,一邊在嘴裏叨叨,“你是不是跟人嘴硬了,明知道壞人都是冷血的,你又跟他們硬來是不是?”
Oscar平安回來,佟岑岑很高興,臉上那點兒傷她根本不放在心上,她笑眯眯地說,“當時我要轉移他們的注意力,這樣你爸爸才有機會脫身救我,我這不是蠢,是大智若愚。”
“這麼說你和我爸爸配合得很好,你們相當有默契咯?”
“……”
“你看你,總是不敢直面這個問題,你和我爸爸就是天生一對你幹嘛不承認!”
已經凌晨了,Oscar洗漱完佟岑岑就叫他進去睡覺了。
凌晨兩點,佟岑岑思前想後還是給陸祁南打了電話。
對方這會兒還在單位忙着,今晚是不打算回家了,接到佟岑岑來電,他的聲音都是那樣疲憊,“岑岑,這麼晚還不睡?”
“我就是知道你沒睡才打給你。”
“嗯,還有點事沒做完。今晚就睡單位了。”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
“別的事你可以跟我道謝,但Oscar是我兒子,你別忘了。”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和,溫柔,那是一種讓人着迷的溫暖,他對佟岑岑說,“你也早點睡,明天去醫院看看你臉上的傷。”
“沒大礙。”
“讓醫生拿點葯總是好的。”
“好。”
“那麼,晚安。”
“晚安。”
……
第二天是周五,Oscar說服佟岑岑送她回學校。
因為出了這樣的事情,佟岑岑很不想Oscar繼續留在這所學校,但是Oscar把自己被綁走的過程給她說了,意思是這次怪不了學校。
話雖如此,但是如果不是學校監管不嚴格,孩子怎麼會被人綁走呢。
校長和副校長都辭職了,這家教育集團會儘快安排新的校長過來,這就是他們對佟岑岑的交代。
蔣老師見Oscar安全回到學校,差點就喜笑顏開了,好歹為人師表,要注意形象,這才對着Oscar微微一笑,說,“知道你沒事,老師和同學都很開心。”
Oscar被綁架的事情不知道怎麼就傳到鄒萃屏耳朵里去了,估計是這學校有孩子的家長跟她是朋友,她一聽說這個事,立馬就跑去佟岑岑的公司鬧。
銳城自從被宋氏收購之後,安保比之前做得更好了,任何人過來都得有預約,還得要登記身份證,所以鄒萃屏根本上不去樓上,只能在大堂坐着等佟岑岑。
佟岑岑正在開會,高敏過來說陸家那位太太又來鬧事了,佟岑岑手一揮,讓她先別管。
會議結束,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
佟岑岑下來見鄒萃屏,面帶微笑。
鄒萃屏還是一身名牌,手上拎着愛馬仕,典型的闊太形象。
一間佟岑岑,她就哼了一聲,酸道,“佟小姐現在真是貴人事多,要見你一面真是不容易!”
佟岑岑點頭,“的確挺忙的,我這種勞碌命,自然是跟陸夫人比不得。”
“少跟我扯這些,我今天來是跟你說Oscar的事。”
“Oscar能有什麼事,他現在好好地在學校。”
“虧你說得出這樣的話,你以為我不知道,前兩天Oscar在那破學校被人綁架了!”
鄒萃屏聲調一下飈高,大堂里的前台和保安都往這邊看。
佟岑岑看她一眼,在皮沙發上坐下來。
鄒萃屏見她這不冷不熱的態度,心裏特別火大,不依不撓非要她給個說法,“佟岑岑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我孫子在你手裏遲早被你害死!”
佟岑岑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看也沒看她一眼,鄒萃屏像是一掌打在棉花上,如此不甘心,實在氣不過,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佟岑岑這是第二次被她打。
保安和前台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保安驚訝之餘趕緊呼叫保安,再這麼下去可不得了。
佟岑岑站起來,早前被甘海楓打的那個地方,此時被鄒萃屏扇得都麻木了,“你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趕緊離開,這不是由着你胡鬧的地方!”
鄒萃屏哪裏會罷休,打了一下不過癮,又要伸手打第二下,佟岑岑再也無法忍受,一把捏住她的胳膊狠狠一甩,鄒萃屏就這麼摔倒在地,腦門砰的砸在了茶几上,兩眼一花,就這麼暈了過去。
佟岑岑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也沒想到自己出手這麼重,怎麼人就暈了呢。
她趕緊蹲下去摸她的人中,看她還有呼吸,不由得鬆了口氣,她可不想鬧出人命。
很快保安就來了,人暈了,佟岑岑立馬叫他們把鄒萃屏送醫院。
……
晚上九點,佟岑岑還沒離開公司,坐在辦公室發獃。
高敏敲門進來,問她怎麼還沒走。
她抱着腦袋嘆了口氣。
高敏問她,“是不是在擔心白天那件事?”
她摁了摁眉心,“照我對她的了解,她一定會在陸祁南面前加油添醋渲染一通,到時候,我還真托腮看她,“所以說女人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心裏不是這麼想的,還滿嘴說什麼我不在意他了,我不想和他在一起了——事實上,你可以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你,但在他那裏就不行了,不願意他把你想像成一個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