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態度要擺好
正巧這時候有護士過來，喬湘一番詢問，才知道言嘉楠昨天凌晨已經出院了。
照護士的描述，也不算出院，那孩子受傷根本就是裝的。
昨天晚上，住院大樓發出殺豬一樣的嚎叫，言嘉楠被他爸揍了，屁股開了花，這下是真的站也不能坐也不能了。
喬湘離開醫院，心裏沉甸甸的。
言嘉楠為什麼要裝病，細細一想就知道了，無非是想要她多陪他。
那孩子這麼喜歡她，喬湘倒是沒有想到。
沒有真受傷就好，喬湘放下心來。
離開醫院，喬湘開車去附近的家樂福選購食材，想要許卉下午回來和她一起涮火鍋。
先前送佟淑儀，佟淑儀去的是反方向的一家商場，喬湘特意避開不去那邊，不想和母親撞在一起。
在車上的時候，佟淑儀說三月初是她孫伯父六十大壽，讓她好好選份禮物。
這麼些年，喬湘和孫思勉相處得挺好的，雖然他和余素顏一起背叛了她，但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喬湘早就沒有怨恨。
也許一開始就沒有怨恨吧。
孫思勉那種性格的人，怎麼可能始亂終棄。余素顏太會經營自己，不管是學業，還是事業，她的人生她向來都操控得很好，有時候喬湘在想，興許當年孫思勉去學校接她的時候，余素顏見他的第一眼，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目標。
孫思勉就是太善良，一個善良的男人，總是不忍傷害弱者，而在喬湘面前，余素顏太弱，太窮，無枝可依，孫思勉感情的天平自然會有偏移。
喬湘在商場挑了個紫砂壺，作為送給孫首長的禮物。
想起那時候跟孫思勉兩小無猜，她不過十四五歲，孫思勉也剛上大學，孫首長就已經在和孫夫人商量兩個孩子以後的婚事了……
孫首長和孫夫人都很喜歡喬湘，喬湘才是他們眼中滿意的兒媳婦兒人選，但是余素顏是孫思勉自己選的，夫婦二人拗不過他，家裏吵吵鬧鬧幾年，最近總算是鬆口了，孫家也要辦喜事了。
……
許卉採訪任務結束回來，正好是晚餐時間。
到家一進門就聞到屋子裏飄散的火鍋香味，許卉樂壞了，放下包就跑進去一把摟住喬湘嗷嗷叫。
“湘湘你太好了，我就知道你過來和我住一定會讓我享福的。”
“別給我戴高帽子了，快去洗手吃飯。”
喬湘推着許卉去廚房，許卉洗手的時候沒忘了問她，“你爸媽同意了嗎？”
喬湘挑着兩道眉毛，“不同意我也搬出來了，沒打算搬回去。”
兩個人走到客廳坐下，喬湘給許卉遞筷子。
許卉往鍋里下牛肉，一邊問喬湘，“你媽會不會怪我慫恿你啊？”
“不會。”
喬湘往許卉調料碟里加蒜泥，“早上她就找來了，我態度很堅決，她也不會真的逼我回去。”
養父養母對她是真好，雖然有時候喜歡強人所難，但喬湘明白，也只有把她當成親生，才會這麼重視她。
喬湘不是喬家親生的，這件事許卉也知道，但這些事情只要喬湘不開口提，許卉也就不會主動說。
“你說，我親生母親會長什麼樣子？”
吃着火鍋，喬湘突然說了一句話，許卉拿着筷子一愣，眼神筆直的盯着她。
末了喬湘也只是笑笑，“沒事兒，快吃吧。”
把燙好的金針菇夾到許卉碗裏，喬湘問她，“你這裏租金多少？回頭我給你……”
“神經，我能要你錢？”
許卉沒好氣的瞪她，“你要跟我談錢那就不親熱了，趁早滾蛋。”
喬湘也沒再勉強，笑着點點頭，“那以後你的伙食我都給你包了。”
……
晚上七點半，軍區大院。
二樓的兒童房裏，言嘉楠趴在床上，兩條小腿蹬在半空，眼巴巴的望着牆壁，模樣十分可憐。
昨晚被森哥發現他裝受傷，結果被揍了，屁股腫得坐都不能坐，連夜被送到了爺爺奶奶家。森哥放話，讓他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好了就滾回紐約。
言嘉楠心裏苦啊。
叩叩兩聲敲門聲，言嘉楠把目光轉到門口。
門被推開了，入眼的是大伯母溫柔的臉龐，言嘉楠心裏暖了不少。
大伯父好福氣，討了大伯母這麼漂亮又溫柔的女人做老婆，言嘉楠覺得他爸命不好，他出生的時候他媽媽就死了，這麼多年寂寞空虛冷，身邊的人又都是出雙入對的……
“嘉楠，大伯母給你做了你愛吃的酒釀丸子。”
唐婉瑩自己膝下無子，對言嘉楠像是親生的，喜愛得很。
走過來坐在床邊，言嘉楠已經拿兩條手臂撐着床面了，張着嘴巴“啊”了一聲，等着他大伯母喂他。
唐婉瑩一邊喂，一邊對他說，“等下你爸來了，記得態度要擺好，不然我和奶奶也幫不了你。”
“嗯嗯，我知道。”
小傢伙吃得滿嘴都是水，唐婉瑩拿紙巾給他擦掉，言嘉楠笑起來眼角眉梢都是言瑞森的影子，他說，“大伯母你對我這麼好，要是你是我媽媽就好了。”
唐婉瑩聽了一怔，跟着就笑着捏他的小臉，“不許胡說。”
“大伯母，你跟奶奶都給我找了哪些學校呀？”
言嘉楠小手托着下巴，一雙賊機靈的眼睛骨碌碌的轉。
“都是徽城最好的學校，找了三四個，還沒最後定下來。”
“哦，那天我看電視上有宣傳，有一家叫嘉德的……”
“那所學校我和你奶奶也去看過，是蠻不錯的。”
“那就這個學校好啦。”
“……”
“就這麼定了，我喜歡這個學校的名字。”
小傢伙往前爬過來一點，枕着唐婉瑩的腿撒嬌，“我媽媽死得太早了，幸好家裏有大伯母，有奶奶，不然我真的是個沒人疼的小孩，嗚嗚……”
唐婉瑩端着碗，因言嘉楠說這幾句話，一時有些失神。
半晌，她撫着言嘉楠小小的背脊，柔聲道，“嘉楠乖，你想要什麼就告訴大伯母，告訴爺爺奶奶，我們都會給你。”
……
唐婉瑩下樓去了，林嬸進來給孩子擦洗身子。
言先生是下了狠手，小嘉楠屁股又紅又腫，沾不得水，沒法洗澡，只能打水給他擦一擦。
林嬸跟言嘉楠擦洗的時候，趴床上看電視，順便在心裏謀划等下言瑞森來了之後該用什麼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