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機緣傳承
“你有證據嗎?比如你父母當時被撞的現場照片,還有當時現場有什麼人可以為你作證?對方駕駛員,是否醉駕,有否無證駕駛,這些都非常重要。”嚴霜對我說道。
“這些我都沒有,證人也就是我們村裏的人,我可以回去找他們為我作證,都鄉里鄉親的,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我說道。當我到縣城來決定要通過法律手段為父母討回公道時,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這時候一系列的問題突然擺在我的面前時,才知我自己把事情想的太過簡單了。
隨後嚴霜又對我說:“這樣吧,我先把你的說的案情整理一下,梳理出些頭緒來,如果真的如你所說,就算肇事都沒有醉駕、沒有我所說的無證駕駛等情形,他們不會承擔什麼刑事責任,你只能在民事訴訟上多爭取些經常補償。另外,更為重要的是交警交通事故責任認定書,事故責任認定很重要。但是你說這份責任認定書上有你奶奶已簽過字了,這對你們非常不利。如果能夠有人證明當時你奶奶是受人脅迫所簽的字,這樣就可以推翻這份責任評定書。當然,好像也不太可能,畢竟當時警察是在現場的。”
嚴霜看了看我又接著說道“不過,你所說的劉強,我倒是有所耳聞,據我所知,他在景遠縣人脈極廣,黑道勢力根深締固,可謂在景遠呼風喚雨無所不能。據說景遠縣第一公子付清流與其交情匪淺。為其代理這件事的付宇與付清流據說是表親,付宇是付清流表叔的兒子。付宇父親付長春就坐咱們縣黑邦第一把交椅,這關係錯綜複雜的很,你明白嗎?”
等到嚴霜說完,我這不諳世事的腦袋中急速地被這些新名詞佔據了,什麼第一公子、表親表兄、黑道勢力。
我喃喃道“這是什麼時代,不是都已經二十一世紀了嗎,怎麼還會存在着這些人?難道有錢有勢就可以枉顧性命,老百姓就可以隨意欺負,難道我們政府就管不了嗎?難道正地就如嚴霜所說,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單單這其中任何一個人,我都惹不起。”
“就現在你所提供的案情來分析,想通過訴訟為你父母討回公道這條路基本上行不通,所以我建議你最好放棄這個打算,當然如果你要堅持去打這個官司也可以,但是贏的機率極低,可能到最後你花了錢與精力還得不到你想要的結果,還會得罪這些人!”嚴霜看着我道。
聽着嚴霜的分析,其中不無道理,雖然我們只是第一次見,我能看出她的真誠,她所言也是句句為我考慮,分析其中利弊。到此時我亦明白,如果我真要執意這樣做,可以不但不會為我父母討回公平,可能還會連累我的至親。我的妹妹還小,奶奶已年邁,如果我真的出事了,誰還能照顧他們,可能委屈求全是擺在我面前最好的選擇了。
嚴霜好像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又道“秦朗,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像我們做律師的,都希望遇到大案要案,借些出名,可就我個人而言,我覺得,為當事人分析輕重得失更為重要,明知道前路不通,卻不為當事人考慮,有失做人德行。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更何況你現在還很年經,有着大好的前途,可謂未來一切皆有可能。為什麼不能等到你有能力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再來解決這一切呢,遲到的正義並非就不可為。你自己考慮一下。另外這是我的名片,你有什麼事情可以給我打電話。”
是啊,我才十八歲,一時的衝動能為自己帶來什麼。可父母的死卻是我心中的痛,讓我無法放下。妹妹與奶奶是我的牽絆,無法割捨。我該怎麼辦?渾渾惡惡中,將名片收起,我辭別嚴霜,乘上了回家的公交車。我想過無數種可能,想找劉強等人拚命,可一想自己的家人,我又搖頭,我可以這麼做,她們怎麼辦。
我想着想着,車到村口停了下來,走下車,我如同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一般回家裏。此時蕊蕊與奶奶都在門口等着我回來,見到我緊張的關心。我沒有理采她們,徑直回到了裏屋,插上門后頹然倒在床上。
“朗朗,你怎麼了......”“哥哥,你怎麼了,說話啊......”親人在門外不停的關問着我,但我什麼都不想說。
“奶奶,蕊蕊....我累了,我睡會兒!”隨後我不再說話。奶奶和蕊蕊見我不再說話,知我此時心情低落,便也不再打擾我,只讓我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商量。我的眼皮越來越重,隨後便沉沉睡去。
恍惚間,忽然身上一緊,一股陰寒之氣壓迫身體,頓覺無法呼吸,我頓時急切起來,雖雙眼無法睜開,可面前之人卻分外清晰。
此人面色蒼白,毫無血色,手持一泛黃的綢緞捲軸,對我說道:“我本明朝景泰元年阮安,當年我奉皇命主持皇城城池的最後建設,重建奉天、華蓋、謹身三殿。但在景泰中年,我奉命治理張秋河,在前往張秋途中路經此地,被人暗害,無法善終。因我乃宦臣,無子嗣,身體殘缺無法再入輪迴,陰魂在此遊盪五百餘年,於昨日見你父母枉死,身如當年情形再現,今念你年少,心地純善,特將我幾十年心血傳承於你。助你早日大成,復仇有望。唯希你將我骸骨悉心安葬,用石盒埋於你家院中的那棵柳樹之下,每年陰曆十月十五子時,燃三支香面北祭拜,接連三年,助我早入輪迴。”
接下來阮安又說道,“此等機緣,其實你也不必謝我,也因我有求於你。我已苦等你三百餘年,自我打算轉入輪迴,尋覓有緣之人數百年,終等到你這位有緣之人。”
我回過神來,壓下心底的驚懼,回問道:“為何是我,我們緣何有緣?”
阮安看了看我,思索片刻道:“你我既有緣,我也不妨實話相告!你乃善緣之人,已歷經三世,三世從善,樂人好施,與人無爭,這已是第四世,也因你身具善緣,才可助我再入輪迴。身具善緣之人必定坎坷不斷,但也終因有善,註定福報連連,功成名就,成一世偉業。我知你言而有信,想會所託非人,傾我一世所悟才學盡承於你,寄望你將其傳承下去,多加勤勉,福澤後人。
今日子時,就是晚上十一點到一點間,定要將我的屍骨放入石盒埋於柳樹之下,切記,否則我再無輪迴機會,屆時必然惡變,為禍人間!”
我瞬間愕然,隨即朝着阮安點頭道,“前輩放心,晚輩定不敢忘,既我得前輩傳承,也是前輩弟子,師傅在上,受弟子一拜,我定不辱師傅遺願,將您的傳承發揚廣播,萬世流傳!師傅屍骸,弟子亦會按照師傅囑託悉心安罝,您老人家盡可放心!”
阮安朝我心慰點頭“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既拜我為師,那師傅也不藏私,除這傳承我再傳你一技,此技切不可隨意在人前賣弄,否則易招來殺身之禍,為師就因此技命隕,切記切記。”
阮安說完向著我眉心一點,一絲光束湧入我記憶之中。此術名為命術,一生所用次數與施術者善緣多少有莫大關係。啟用后可知一年之內將會發生的事,但對施術者傷害亦較大,唯有善緣強大之人催動后可降低或避免受其反噬之害,也是因我是身具三世善緣之體,阮安才放心將之傳授於我。做完這些,阮安身形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