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後記

這是作者以明磊落為筆名開啟寫作的第一部作品。

作者實在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基於什麼靈感,起於何時何地,開始構思這麼一個荒誕的故事的了。只有依稀記得自己開始動筆之初,這個故事的架構還沒有完全成型。

故事不是一氣呵成的,寫寫擱擱,時而靈感乍現,又添幾筆,時而為工作瑣事,點墨不沾。就這樣將一部八萬多字的中篇小說的寫作時長無理地拉長了好幾年,寫到後面連作者自己對小說內容都“狀況外”了,因為寫作也需要作者進入角色的視角,體悟角色的情感。一旦走出角色,離開太久,再想回來就很麻煩,所以這實在是不利於寫作本身的陋習。

站在上帝視角看,我們這些人類,真的可悲。生來平凡,卻不甘於平凡,總想着應該追逐心中熾熱的夢想;想着追逐夢想吧,又怕破壞既得利益,只能苟安於現狀。又想得到更多,又怕失去已得,瞻前顧後,患得患失,渴望成功,害怕失敗。所以走走停停,兜兜轉轉,最後還是昂着高傲的頭顱邁着平凡的步子走完了一生。

佛曰人生八苦,作者覺得最苦莫過於“得不到,而又放不下”。對感情,對理想,恐怕大家多少都經歷過這種感覺。

這大概就是作者基於平凡的生活和枯燥無味的工作之餘偶得的靈感吧。夢,常常做;夢想,卻很單純,就只有一個。既視感、夢魘、靈異、荒誕,這些個關鍵詞為這本書的創作指明了一個基本方向。

先說說既視感吧。這玩意兒到底有沒有,至全書完也說不出個一二三。這個詞的創製倒是感覺蠻貼切的。在作者本人並不久長的生存經歷里,偶爾就會有這種似曾相識的既視感閃現閃滅,真的,在那一剎那間讓人感覺很神奇。於是好奇心重又愛胡思亂想的我,註定會忍不住去展開想像。要是人真有前生今世,這種偶發的既視感會不會就是我們對於自己前生今世的回憶片段呢?否則,為什麼你說它發生過,但實在想不起來。說它沒發生,總感覺很熟悉。有時候熟悉到預料下一秒會怎麼樣,它果真就那樣發生了。

荒誕!荒誕到讓我感覺毛骨悚然,於是靈異感油然而生。所以我想,就跟大家說一個帶點靈異感的荒誕故事吧。

故事的形式是夢與現實的交織,故事的內核是夢想的堅持。那麼夢境與夢想怎麼才能夠聯繫到一塊兒去呢?

它們都是虛幻的。

唯一的不同是,夢想通過後天的努力,是可以成真的。夢嘛,會不會成真,我不知道,我不是科學家,無權下這種定死的結論。

人活一個精神,人的精神我想大抵也是夢與現實的交織。沒有夢想的人如果是鹹魚,那只有夢想而不立足於現實的人是什麼魚呢?

有夢想但又沒膽量打破現狀,去追逐夢想的人呢?

作者一下子感覺自己有了很多東西需要思考。

通夢這種事,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那應該只是作者的一個靈感構思。人們說的鬼壓床、夢中夢、既視感這類神秘莫測的事情,作者本人卻是一件不落的全都經歷過。這些事情並不是不能解釋的,但作者在歷經的當下會認為它很“靈異”,既然大家有時候也會感到困擾,那不防就拿出來討論討論。

弗洛伊德說,人類的心理活動有着嚴格的因果關係,沒有一件事是偶然的,夢也絕不是偶然形成的聯想,而是慾望的滿足。人在睡眠時,超我鬆懈,潛意識中的慾望繞過抵抗,並以偽裝的方式,乘機闖入意識而形成夢,而夢,就是對清醒時被壓抑到潛意識中的慾望的一種表達,是通向潛意識的一條秘密通道。

夢的虛無性,夢想的或然性,這些難以捉摸同時也不可或缺的屬性,無疑是創作者非常好用的一張牌。

小說的主題,自然是關於夢想的探討,我們既不提倡脫離現實而完全理想化的夢想,也不提倡事事着眼於現實,把夢想看做現實的對立面,當做是霧裏看花的空中樓閣。化用周杰倫的一句歌詞,夢想看起來或許可笑,但它至少撐着我,試着不讓我跌倒。不管探討的最後結論是什麼,一個前提是必須存在的,那就是人,應該是要有點夢想的。

有人說,男主角曾驚鴻既戀戀不忘於沈雲,又放不下莫晴雨,是個大豬蹄子。

對此作者有三點要說。一,為什麼男主角就一定要是完全偉光正的形象呢。生而為人,本身就是集優缺點、善惡面等兩面性於一身的矛盾體。見到優秀的人,難免心猿意馬,我想這是人之常情。心之所想、意之所往,與身之所動,行之所為是兩碼事。誰能說自己一輩子只對一個人動過心呢?

二,人物的行為與邏輯、情節是緊密聯繫的。沈雲在情節上,是一個虛擬的人,而曾驚鴻卻是一個真實的人。那麼在邏輯上,當你喜歡一個虛擬的人,又該怎麼辦呢?你的心想着那個人,可是你的人還在現實里呀。既活在現實,就須重視現實的規則。

三,作者筆下的沈雲和莫晴雨兩個角色,其實是一種象徵。代表的是主角曾驚鴻的一種狀態:對夢想心嚮往之,卻也放不下現實的羈絆。一直在夢想與現實的處境中煎熬掙扎、彷徨徘徊。從這個角度來說,大多數人都有曾驚鴻的影子。

所以,我只是把曾驚鴻當普通人來寫,不是把他當作聖人來寫。我寫他堅持理想的優點,也寫他具有優柔寡斷的普通人性格的缺點。作者認為這樣的人,才是更貼近於普通人形象的人。

象徵主義的手法,必須要讀者在閱讀中敏銳地領悟到了,才能使它在情節上被賦予了特殊的含義。繼而由這含義,來牽引讀着思考整個小說的思想主旨。

如果沈雲代表虛幻的而又得不到的夢想,一直吸引着主角;莫晴雨代表真實可感卻又令人放不下的現實,卻一直被忽略。從這個角度看去,似乎那些表現曾驚鴻“渣”品質的情節,就有了特別的意義。他不是在兩個女人之間搖擺不定,而是在現實和夢想之間難以取捨。莫晴雨向他告白時,他捨不得自己的夢想;沈雲要帶他在夢裏徜徉時,他又老放不下現實。我想,大多數有夢想的人,幾乎都要經歷這樣一段艱難掙扎的青蔥歲月。一如那句歌詞裏唱的,理想總是誘惑着年輕的朋友,同時也只有理想在支撐着那些麻木的血肉。

所以結局“夢魘的輪迴”也就有了意義。不是曾驚鴻救回夢魘中的沈雲,而是他要救回自己的夢想,救回自己已經快要沉淪的心。作者希望他真正地達到中庸,即能與自己的現實和解,又能堅持自己的初心。當我們做不了英雄的時候,總也該腳踏大地,再來仰望星空吧。

何況,現實和夢想就算是統一對立的,那也是相互依賴,相互融合的矛盾體呀。當夢與現實交織,誰又能分清哪個是夢,哪個是現實呢。

恐怕寫到最後,作者自己也分不清了。也許,一直上趕着追求曾驚鴻的莫晴雨才是一個夢,那次山洞前偶遇的沈雲才是現實里的呢。

至於整個故事的動因是什麼,可能作者自己也不知道。比如,你要寫一個“穿越時空的愛戀”這樣的故事,那麼故事能夠形成的契機就是“穿越”,因為發生了穿越,所以才能發生穿越時空的愛戀。

也就是故事到底的樣子是怎麼樣運轉的,由什麼因得什麼果的問題。

是“前生今世論”,是“夢與現實交織論”,還是“書里的情節滲透進了現實”論?應該說當初開始構思它時的初心是什麼,本人現在已經想不起來了。但到了後面,作者覺得也沒那麼重要了,我只是借一個軀殼表達一個思想,思想能夠表達出來,而軀殼到底有幾個分身,其中哪一個才是真的,已經不太被在意了。

因為已經把它寫成了這個樣子,所以還是讓大家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地看吧。作者希望寫出可以從多角度解讀和開放式的結尾供大家根據自己的喜好去理解。

或許,簡單一點,就如故事裏描述的那樣,它就是一個簡單的交錯時空下發生的通夢,從而引發的男女主人公的邂逅。

或許再複雜一點,前半部分表現出來的是男主的夢境,後半部分隱喻它就是平凡而懷揣“作家夢”的莫晴雨寫得一本名叫《好夢頻驚》的小說的內容呢。

又或許,這些都不是。這既不是什麼嚴苛的現實,也不是什麼荒誕奇幻的夢,只不過是一個在生活中普通而又平凡的Loser,在一次無意的碰撞時偶得的人生三大錯覺之一的“她可能喜歡我”的既視感下,展開的一次漫長而無聊的意淫呢。

畢竟……哼,男人嘛!

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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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夢頻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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