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嗜血妖嬈夏荀皓
手上的血早已乾涸,呈現暗黑色,慕雪忘不了疼痛,可更忘不了夏荀皓那暗黑色的眸子裏散發出來的狠戾。下顎傳來的疼痛提醒着慕雪,方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
苦笑一番,慕雪取了清水來清洗傷口。索性傷口不深,只是沾染了泥土,所以看起來倒是觸目驚心。
想起在宮外,晚涼總愛跑到市集裏聽那說書先生講些有趣的事兒,回頭就在蘇府的院子裏跟那些小丫鬟們念叨。三皇子夏荀皓,慕雪自是知曉。晚涼曾說,皇帝的幾個兒子裏,就屬三皇子最為英雄膽識。太子夏荀羽生性溫潤,三皇子夏荀皓為人果敢狠戾,七皇子夏荀衍倒是小毛孩一個。
慕雪輕嘆,今日真是驚險。那女子身着華麗宮裝,並非宮女所有。可這後宮之中除卻公主便只有妃嬪了。緊了眸子,慕雪稍稍用力,手心處已然血紅一片,白色的布上沾滿了血漬。
夏荀皓真是大膽,宮闈之內,竟然公然與妃嬪私通。這可是殺頭的死罪,可他為何放了她?
"蘇姐姐怎了?"
安蟬推門而入,手裏還拿着紙包。看見慕雪呆愣的坐在床上,手上的傷讓安蟬心驚。急忙反鎖了門,拉起慕雪的手甚是心疼。
"安蟬,我沒事。"抽離了手,慕雪咬牙,淡淡的笑着。"方才給淑妃娘娘送完衣服,回來時不小心摔了,是我自己不小心。"
宮中人多口雜,自是不能告訴安蟬實情,只得瞞了去。"風寒還沒好么?"
慕雪瞧見桌上的紙包,心想安蟬肯定又是托外出置物的公公給捎來的。那葯也吃了好幾帖,也不見什麼效果。
"快了,這是小全子給我抓得最後一副葯。"
輕輕的咳嗽了兩聲,安蟬走到桌旁將紙包打開。慕雪起身,拿起紙包里的葯放在鼻尖嗅了嗅。好看的眉梢輕輕皺起。"這葯只是治癒普通的傷風,安蟬,你這病了許久,吃這哪能見好。"分明是給人坑了。
"那也沒法子,太醫院裏的大人哪裏肯來給我們看病,施藥也是極少數。小全子也是沒辦法,我給的銀子哪裏夠抓藥的。"
浣衣局的份錢最少,還得被內務府剋扣,剩下來的自是給了家中。安蟬的處境,慕雪也是知曉的。莫名的嘆口氣,慕雪鬆手拿了床下的包袱。
"妹妹好歹與我相識,缺着什麼也該說與我聽。好在進宮之前爹爹倒是準備了不少,這些銀子你先拿去,多了,我也沒有。"
掏出一錠銀子,慕雪塞進安蟬的手心裏,只見那安蟬驚嚇的鬆開手,急忙搖頭。
"蘇姐姐這是作甚,安蟬不要。"
她心知慕雪這是最後傍身之用,先前安平挨了板子,燒得糊塗慕雪也是拿了銀子給她。這剩下的,就只有這些了。
"拿着吧,我如今也用不上,難道要我眼看着你生病不理?"慕雪不依,又將銀子給了安蟬。那安蟬自是泫然欲哭,這偌大的皇宮,放眼去,哪裏還有人管她一個卑微的宮女作死。
"切忌莫要旁人知曉,安蟬,過來幫我處理傷口吧,我疼得厲害。"
慕雪一句話,堵了安蟬的嘴,安蟬低頭,只得默不作聲的給慕雪上藥,可心裏卻因為慕雪的舉動而感激不已。
狹促的眸子盯着殿外站立的宮女,夏荀皓輕哼,伸手抬起了薄景的下顎,端詳了一番。
"你倒是勤快。"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叫殿外的女子慌張的跪下身子,肩上不停的抖動。
"三皇子饒命。"薄景道,低着頭,始終不敢抬起頭來。
"記住,你不過是一枚棋子。"
邪肆的拂了衣袖,方才沾染的塵土也一併掃去。夏荀皓那張始終噙着笑的臉瞬間陰厲,一張冷峻的臉放大在薄景的面前。"我手中的棋子。"
"是,奴婢知曉。"
薄景回答,不敢直視夏荀皓的眼。
蕭淑妃當初要她獻身給夏荀皓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自己只不過是一枚棋子,還是一枚雙用棋子。夏荀皓知曉,可也要了她。薄景知道,這樣卑微不過的身份,到頭來也只是死路一條。
夏荀皓拂袖,甚至不曾低頭再看一眼。邁開步子便往正殿走去,徒留薄景跪在原地,雙肩顫動不已。
夏荀皓踏入正殿,丹青正好收了銀碗退下。瞧見夏荀皓到來,領了一干宮娥下去。
蕭淑妃正好食完,一方錦帕拭嘴。見來人是夏荀皓,不由的放下心來,招呼坐下。
"皓兒好些時候也不來母妃這裏,倒叫母妃想念。"
宮牆高院裏,寂寞空閨。夏邑繁忙國事,夜晚也甚少留宿她這翊坤宮。後宮佳麗三千,蕭淑妃知曉,女人不該善妒,可連自己的兒子也甚少來看自己,倒叫她放心不下。
"母妃該知曉,我在宮外,進宮可不是隨便。"
夏荀皓開口,語氣不似方才那般冷漠,可到底還是帶着疏離。對於蕭淑妃,他是有着感恩,可也有抗拒。
"母妃知道,你是在怪母妃,可是皓兒,後宮之中要想站穩腳跟,必須得為自己着想,而你是母妃唯一的希望。"
要論,夏荀皓不比夏荀羽差,可長幼有序。夏邑到此時還不廢去夏荀羽的太子之位,這叫蕭淑妃不得不防。
"該是我的,自是會盡數囊中,母妃少操心。"夏荀皓皺眉,"母妃召見浣衣局宮女作甚?"
似想起了方才那宮女的表現,夏荀皓斂眉,驚呼一時大意,不該輕易放走那宮女。蕭淑妃不會無故召見,何況能從蕭淑妃這裏安然出去的人,他怎能輕敵。
"哦?皓兒也瞧見了?那你可知她是誰。"
蕭淑妃笑,眼神里起了殺戮。
夏荀皓不答,伸手把玩着器具。
"戶部尚書蘇譽之女蘇慕雪。"蕭淑妃道。
夏荀皓把玩着玉器的手頓住,饒有興味的看着蕭淑妃的臉。
"兒子還有事去承乾殿,母妃近來保重身子,切忌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