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聞琴識音喟嘆惜
聞得一陣琴音，慕雪好生歡喜，這琴音絕非一般人能彈奏的出，這宮中當真是能人居多。只是一生葬送於此，未免可惜。去了書籍，慕雪瞧着前庭的花開得正艷。卻見得明蘭帶了一名宮女進了寧尚凌的房內，那宮女好生面生，倒於昨日那宮女不是同一人。
晚涼走進，瞧見慕雪的眸子，一陣嬉笑出聲。慕雪佯裝怒意，教晚涼噤了聲。只是瞅着那寧尚凌的屋子，憋屈的慌。
慕雪淡笑，豈會不知晚涼的性子，伸手敲了她的腦袋，關上了窗門。
＂你這丫頭，又想說甚？＂清婉的嗓音，教晚涼一陣陶醉，卻也及時回了神。眉目間儘是歡喜之色。
＂方才聽鍾粹宮裏年長的姐姐們說，昨個兒伺候寧小主的丫鬟被安貴妃喚了去，這會兒子還沒回呢。＂晚涼說道，慕雪卻是皺了眉，想不到來得這般的快。看來明蘭帶來的那名宮女卻是不簡單。
＂姐姐們說，去了儲秀宮，大抵是回不來了。＂
＂你這丫頭，這話快別說，真不知輕重。＂隔牆有耳，這丫頭就是不懂。
＂小姐說的極是，晚涼這張嘴就是管不住。＂
晚清端了膳食進來，聽見慕雪與晚涼的對話，不贊同的道。卻將膳食放下，見着晚涼失了光彩的眸子，心有不忍。＂這宮中可不比蘇府，晚涼應事事為小姐考慮。＂切莫叫人拿了話柄去。
＂我知曉，晚清不必教訓。＂原也沒有惡意，這一說倒是氣氛僵硬了去。慕雪瞅了晚涼一眼，嗲笑出聲。
＂你這丫頭，還長脾氣了呢。＂
慕雪坐下，瞧了那膳食。果真是在宮裏，不過一個小主，也不知明天的命運將會如何，這宮裏的小主們，明朝可能展翅也能斷翼。這內務府的公公們倒也是懂得拿捏分寸，看着前朝誰人得勢便照看着誰。
＂這宮裏的人個個都是看人做事，那寧小主的膳食可不是這般。＂晚涼時真的氣不過，倒也不是意氣用事。
＂你也道是宮內看人做事了，原也是知曉我的用意，如此不正好？＂慕雪不甚在意，榮華於她不過過眼煙雲，能在宮中安穩保全倒也是好的。不必張揚，那明蘭說的極是，切勿露了鋒芒叫人窺視了去，這寧尚凌不是吃了教訓？
晚涼噤聲，不再說話。慕雪吃了一些，實在沒了胃口，這才放下箸。想起方才那琴音，心下倒是有幾分難耐，這女子好不堅韌，比之她可要強忍的多了。
＂小姐不食了嗎？＂晚清問，卻見慕雪搖頭。
＂晚涼且與我出去走走。＂思起方才琴音，慕雪心內莫名想起窺探，卻是不知那琴音從何而來。
晚涼應聲，拿了外衣為慕雪披上。晚清倒是收拾起器具，待會兒膳房該是來收器具來的。
＂晚清且去佟小主那裏瞧瞧，就說我在前庭。＂
＂是，小姐。＂
那佟凌也是個粘人的主兒，比起旁人，慕雪倒是喜歡這般活潑卻無心機的女孩兒。
慕雪漫步，這會子剛過了晚膳，這前庭倒是極靜的，這日明蘭倒是沒教導什麼，只道是明個兒開始便要先行學習這宮中禮儀，距離大選尚且有一段時間。慕雪輕嘆，卻不想這一聲嘆倒叫人聽了去。
一聲低笑，慕雪循着聲兒瞧去，只見一白衣女子立於月季旁，伸手摘了那一朵月季交予身旁的青衣女子。慕雪挑眉，正巧尋見她轉身，蛾眉細緻，唇紅齒白，膚如凝霜。慕雪驚詫，這秀女當真是個個秀麗可循，芳華難掩。
那女子瞧見慕雪，頓下柔荑，回以慕雪一窩淺笑，頰邊細細的酒窩倒叫慕雪歡喜。
＂叨擾了姐姐么？＂慕雪問，攏了攏身上的外衣，上前去。
＂倒是沒有，妹妹是？＂
＂蘇慕雪。＂慕雪淺笑，憑着記憶，倒是想起了面前為何人。上前去欺身那月季，輕輕的嗅了一番，然後滿足一笑。
＂黎姐姐也喜這月季？＂
＂紅粉嫩葉，倒不似旁的矜貴，我喜簡單。＂那女子也不驚詫，對於蘇慕雪識得自己似乎早已預料。一番得體回話卻是慕雪喜歡，轉身瞧着晚涼一眼。
＂我這丫頭，上回倒是怨我折了花。＂慕雪埋怨，那黎蓉低笑，卻也不失禮。晚涼不依，跺着腳瞧着慕雪。
＂蘇妹妹這丫頭好生活潑，倒是比之我這丫頭要好上許多。＂黎蓉道，瞧了一眼身旁的丫頭扶靈，那扶靈抬眸，一雙清冷的眸子倒是讓人印象深刻。
＂我道晚清愚弄我，蘇姐姐原來在這兒。＂佟凌跑來，一把撞進了慕雪的懷裏，俏皮的聲音在慕雪面前響起，慕雪低笑。拉起了佟凌，佟凌這才瞧見了還有旁人在此。轉溜着眼珠，黑溜溜的眼珠好不活潑。
＂姐姐是？＂
＂佟妹妹卻是只識得你蘇姐姐。＂黎蓉笑，瞧見佟凌紅了一張臉，也就不與她打趣。＂佟妹妹可喚我黎姐姐，家父學士府黎姜。＂
＂黎姐姐。＂佟凌嘴甜，喚得也快，倒是慕雪與黎蓉笑了出來，佟凌羞紅了臉。這碧珠與晚清才氣喘吁吁的趕上。晚涼低笑，這佟小主可真是有趣的緊，看慕雪也是極喜歡她。
＂對了，姐姐可知道，今晨……＂
＂佟妹妹可別亂說了去。＂不待慕雪何止，那黎蓉倒是皺了眉，止了佟凌的話語。慕雪點頭，拉着佟凌的手拍了拍，然後搖頭。＂黎姐姐說的是，佟妹妹下次可別說，切記。＂
人多口雜，這丫頭還太小，要是方才不何止，這會子這丫頭還不知道要生出些什麼。佟凌吐舌，俏皮一笑，惹得黎蓉發出低笑。＂這丫頭，讓人好生憐愛。＂
三人有說有笑，往着前庭走去，晚清也算是幾人中聰慧的，機靈的跟上，距離卻也適中。主子們說著掏心窩子的話，自是要離得遠些。
＂黎姐姐今年多大？＂
＂十七了，妹妹呢？＂黎蓉問，那看向慕雪眸子裏竟也有一絲探究。＂我可記起了，那日明蘭姑姑可是問你話來着？＂
＂姐姐好記性。＂慕雪淡笑，卻對這黎蓉上了一分心，秀女何其多，她卻能注意到她，難免生疑。＂家父戶部尚書蘇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