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只要我有，只要她要
“你……”葉青璽被氣的直翻白眼，“行，你好樣的！”
“我葉青璽生了個要飯，放着我偌大的產業不要，稀罕做個要飯，真是好出息，你媽知道嗎？”
“街頭藝術家的兒子街頭賣唱怎麼了？她你借我，何況你的產業算什麼？灰色產業？我不想和你一樣，倒頭來弄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父子二人每逢見面，都爭鋒相對，水火不容，葉青璽吵煩了，上次見葉城神智不清不楚，穿女裝蹦躂，嫌丟人才沒繼續管着他！
“現在你清醒了，跟我學做生意！”
“我是藝術家。”葉城駁道。
“狗屁藝術家！”葉青璽破口大罵，“現實點，你已經養活不了你自己了！”
干設計師有何前途，何況他現在已經畫不出設計稿，平日窩在家裏當宅男，簡直荒唐！
葉城被他一斥，垂頭喪目，剛剛建設好的心理防線面臨崩塌。
被人看守在角落裏的於微時不忍葉城難過，聽不得葉青璽無厘頭的指責，他沒有從根本上意識到葉城需要什麼，“伯父，請尊重葉城，現如今不存在餓死的人，葉城有一副好嗓子。”
“你誰？”氣頭上的葉青璽，不分青紅皂白，潑婦一樣罵道，“我家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哪裏來的野丫頭，滾回你家去！”
“葉青璽，你住口！”微時心理受過傷，經不得這樣的罵，葉城紅了眼，誓死反抗，自己遭辱罵時都不曾憤怒至此，“她有沒有資格，我說了算，你無緣無故綁我，她罵你，是你活該！再不放我走，小心我發起病來，拆了你家！”
“混賬！”葉青璽大罵，叱吒澳門風雲的男人，痞味十足，“敢威脅你爹，活膩了！”
又怕他真的發病，小子有心理疾病，葉青璽是知道的，這些年像中邪一樣，時男時女。
起初，葉青璽以為他是裝的，並不在乎，等到重視起來，已經病入膏肓，曾壓着他去看醫生，奈何小子不配合，治療不了了之。
真怕他發病，像個變態，娘娘腔，蘭花指，光是想到，葉青璽的頭就大了。
命人解綁，威脅他們不得在街頭賣藝，否則帶人砸了他們的設備，厲聲威脅的樣子，實屬可怕。
葉城沒答應，為防止父子關係繼續惡化，於微時答應了葉青璽，這才離開葉青璽的住處。
“抱歉。”一言未發的葉城，在離開后卑微地向於微時道歉，“他那人霸道不講道理，我平時很少和他來往，連累你了。”
“怎麼能算連累，你也沒料到他會突然出現。沒關係，我們在網上有知名度，不能出去，可以拍短視頻。”
“聽說做主播收入不菲，我們做兩個才藝主播吧，混給你爸看。”她野心勃勃，興緻高昂。
葉城卻洞悉，她只不過是想安慰他，“我還好，習慣就不會難過了。”
天幕灰黃，似世界末日來襲，走在回家的道上，和萬千行人擦肩，卻有着難溶於這世界的蒼涼，“我和小橙，童年被分開，她被法院判給葉青璽，而我跟着媽媽，我們十幾年未見，成年後初見，我不知曉她是我妹妹。”
不知不覺走到一個分岔路口，誰會知道，一個不經意的選擇往往是陌路殊途。
“她來法國求學，我們誤打誤撞地相識，彼此有了好感才知道我們是兄妹。”
本是該隱藏心底一輩子的秘密，葉城卻在悲涼的氣氛下說了出來，於微時一直想知道他和小橙的事，就讓她知道好了。
“我們母親是半個法國人，我和母親在法國定居，她和母親相認后，住進我和母親的家。”
“一個屋檐下，低頭不見抬頭見，特別的尷尬，而我們母親是藝術家，常年在外辦設畫展，很少回家，小橙在法國年大學的三年，都是我在照顧她，我們兄妹像孤兒一樣彼此依偎，相互取暖，類似我和你現在的狀態。”
意外的是，於微時沒有吃驚，而是早就料到的表情，問，“挺不好過吧？”
葉城接著說，“我外公是中國有名的山水畫家，給我母親留下大筆的財產揮霍，我是富養大的孩子，慣壞了，玩機車、賽車、泡妞、混夜店、問題少年、不好好讀書，整日張揚，我沒上過大學，母親花錢給我搞了張文憑，我就是讀設計出身了。”
“小橙不同，她跟着葉青璽，整日誠惶誠恐，沒有溫暖的環境，沒有人關心，葉青璽到處得罪人，父子二人生活拮据，小橙和我說，她上高中時，買衛生巾都要跟同學借錢，你不知道我有多後悔，我後悔沒有主動跟葉青璽，害她過的這麼辛苦，女孩子才應該被富養，小橙溫柔體貼，從不怪任何人。她真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信命。”
“她特別聰明，活得明白，想要逃離葉青璽，唯一的辦法是考雅思，出國投靠我和母親，她做到了，上了一所不錯的大學，期間發表論文還拿了獎，她比我優秀，可她被葉青璽盯上，成了葉青璽的利用工具。”
“小橙的死和葉青璽有關？”
他們已走到家門口，於微時忽感覺涼嗖嗖的，葉城埋頭，將鑰匙插進鎖孔，轉開。
漆黑的房屋，抬手開燈，光照不進心間，“微時。我相信小橙沒走。”
“她活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活在我心裏。”
惋嘆，卻是崩潰，葉青璽的出現激發了葉城一直不願面對的，理智潰不成軍，當日的痛苦似翻江倒海，被數倍放大吞沒。
“你說小橙不是小橙，是靜璇，這怎麼可能？你知道我為創造小橙生不如死了多少夜晚？我常聽見小橙叫我哥哥，我真的聽見了，我們只是無法相見罷了，你說她想要我的身體，她想要什麼，我都願意給她，只要我有，只要她要。”
於微時明白葉城的心情，因為愧疚，所以竭盡所能去彌補，可這真的正確嗎？
“靜璇不是小橙，是你一昧自欺欺人，若真放不下小橙的死，就去和葉青璽說清楚！替小橙討回公道即可！”
“葉城，你要明白，人死不能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