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自大成狂
蘇靈：你在幹啥呢？
龍吟：奧，我正在反覆聽着《前世今生》：
這是怎樣的前世今生？
輪迴中忘不掉的容顏。
這樣愛你身不由己，
長相廝守海枯石爛。
這是我們前世的約定，
今生相愛永不改變……
蘇靈：這首歌咋了？
龍吟：可真夠纏綿深情啊！
蘇靈：呵呵，這首歌是我的童年回憶。影視劇里的故事很痛苦的，我都不忍心看完。劇情很悲慘啊！
龍吟：雖然都是些很虛幻的話，基本上就是騙小姑娘的。
蘇靈：那當然，偶爾聽聽而已。現實生活中我們必須樂觀。
龍吟：大男人才不信這一套。哪有什麼海枯石爛？保證一年不見面，就忘得乾乾淨淨吧！
蘇靈：對啊，我看只有物質才是真的。感情嘛，甚至用不了一年，只需要放下那個瞬間，可能只有幾分鐘。
……………………
龍吟：是啊，任何男女，只要是清醒理智的，必須在某個時刻選擇放下，否則沒法繼續生存下去。
蘇靈：對啊，那當然。
龍吟：不過也很難說，可能真有痴情人，一輩子等着對方吧！
蘇靈：有些人不是放不下，這種人也許是需要虐的感覺，那種喜歡而得不到的感覺啊，得到了也許就是另一回事了。得到了也許照樣吵嘴打架啊！
龍吟：據說季羨林在德國有個戀人，就一直等待季羨林，等了一輩子。
蘇靈：對啊，胡適的美國同學不也這樣？她叫韋蓮司。其實這種人只是需要那種感覺罷了。
……………………
龍吟：對啊，我上回去參加同學聚會，見到了我的女神，也有些失望。雖然她還是很漂亮，可是脾氣性格，我現在感覺，也不好相處。如果嫁給我，恐怕我也受不了。
蘇靈：人總會變化的。再說只有女生知道什麼叫渣女，男生知道什麼叫渣男。
龍吟：她非常專橫獨斷，我感覺和我老婆也差不多，半斤八兩，一點當年的溫柔感覺也沒有了。那種令人心動的甜甜一笑的美好感覺，完全消失了。
蘇靈：在你們看來那些脾氣好的，又很嬌弱的，在我們女生看來，就是矯揉造作。只有女生最懂女生啊！
龍吟：生活的坎坷會使一個溫柔的女生，變得彪悍起來吧！
……………………
蘇靈：也許吧，那當然。
龍吟：我相信男人的內心裏，沒有一個喜歡女漢子的，都是喜歡小鳥依人的。
蘇靈：有些女的比較小鳥依人，可是呢，唉！不說也罷。
龍吟：這種女生不好嗎？很虛假嗎？
蘇靈：我說只有女生最了解女生。在我們看來人品不怎麼樣的，在男生看來就是人品最好的。所以渣女配好男，好女只能配渣男。
龍吟：哈哈哈！這可能就叫各取所需吧！好漢無好妻，賴漢攀花枝，自古以來就這樣吧！
蘇靈：也許是吧！不會玩就玩不過別人。
……………………
龍吟：你的脾氣算啥型的？偏溫柔，還是更女漢子？
蘇靈：我也不知道啊！算一般吧！
龍吟：呵呵，我看也不要緊，不是專橫霸道，起碼很講理。偶爾也有脾氣，不過還是通情達理的。
蘇靈：當然了，我就像個說書先生，啥都得講理。
龍吟：嗯嗯，我感覺你還是很理性的，用詞很少過火。
蘇靈：凡事都有因啊！沒有人情味肯定是有原因的。
龍吟：將來你的男人應該不會罵你是女漢子。當今這個時代的悲劇，就是女漢子遍地都是啊！
……………………
蘇靈：就比如說，如果我好朋友做錯了事，我一樣不會給他留臉。其實誰也不想是女漢子，只是有些男的太懦弱，或者說心理難以承受社會壓力，家裏必須有個人心理強大，不是男的，就只能是女的了。你覺得呢？
龍吟：呵呵，你是說有些女孩子，是被迫做女漢子的嗎？難道說是因為我的懦弱性格，所以我的媳婦才變得如此強悍的嗎？
蘇靈：也許吧，我早已說過，強悍不強悍，並不是我看人的重點啊！
龍吟：應該不是吧？還是天性更重要。假如她是一個溫柔的女人，能因為我變壞了？
蘇靈：一個人，主要是品質好，心好就夠了。你不要不知足啊！
龍吟：品質是啥？打罵老公，算品質好嗎？
蘇靈：品質就體現在生活各個方面，孝順老人，照顧家庭，努力掙錢，教育小孩，這些都是啊！
龍吟：正常女人都能做到吧？這不是最基本的嗎？
蘇靈：主要是得孝順。要不我會接受不了啊！有些人就做不到啊！
龍吟：不掙錢養家，不管孩子老人，這樣的人，我真沒見過幾個啊！
……………………
蘇靈：有啊！當然有。唉，我有個爺爺，因為兒子不孝順，兒媳婦也不孝順，沒辦法，最後……
龍吟：告狀了？到法院告兒子兒媳婦了？
蘇靈：唉！上山自殺了。屍體在幾天後，一場大雨之後，才被發現，都招蛆了……他就那麼悲慘地離開了人世……
龍吟：我擦！多大年齡？自己過不就是？難道不能動彈了？
蘇靈：他腿不好，也沒有房子。
龍吟：那是很難辦了。關鍵是經濟來源問題。
蘇靈：因為青年時候為了掙錢養孩子，腿就不太好。
龍吟：幹活砸斷腿了？
蘇靈：有腿傷，好在還能挪動着走啊！
龍吟：我覺得，只要還能動彈，就自己生活唄！幹嘛自殺？
蘇靈：我只是覺得太悲慘的一生啊！他沒有房子啊，也沒有經濟來源。都70多了，這麼大年紀能幹啥？你讓他幹啥能掙錢？
龍吟：除非動彈不了，否則就算當乞丐，也能活命啊，也不必自殺嘛！
……………………
蘇靈：人的失望不是一瞬間啊！都是長時間的鬱悶，最後才崩潰的。其實活着如果太痛苦，真的就只能那個樣了。
龍吟：反正我在老了的時候，我不喜歡讓別人照顧。我寧可自己過。就算不能動彈了，我也不會自殺。我覺得活着才有意義，好死不如賴活着。死了，一切奮鬥和成果，就都煙消雲散，沒有意義了。
蘇靈：你當然不用擔心，你兒子會照顧你啊！
龍吟：呵呵，就算兒子不照顧，我也不怕。我就上養老院啊，雇保姆照顧也行啊！
蘇靈：那是因為你有錢啊！
龍吟：呵呵，沒錯，我有退休金。經濟基礎確實很重要。
蘇靈：你如果沒錢，再沒有房子，兒子也不照顧你，估計你就不會這麼想了。
龍吟：你說得很對，人的條件是不一樣的。
蘇靈：人沒錢活着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就好像《在細雨中呼喊》裏，主人公的那個祖父多麼痛苦！連脾氣都不敢有，人老了，確實很麻煩。
龍吟：當然了，吃穿住用，啥也得花錢啊！老來難啊，這一點都很明白，除非混成大人物了，越老越值錢，像巴金，邵逸夫，張學良，一百多歲才去世，照樣有人照顧得很好啊！
蘇靈：唉，怎麼說呢？功過自有後人評價吧！
龍吟：我爭取混成巴金這樣的作家吧！吳豪多次說過，我比巴金可寫得好多了。
……………………
蘇靈：呵呵，恭祝大哥早日成功！對了，這個國慶，吳豪沒給你發消息嗎？
龍吟：沒有。沒任何聯繫。我們的關係越來越淡漠了。我內心裏，反而感到很輕鬆。我已經不習慣和他太親密了。
蘇靈：因為你不聯繫他，他總是聯繫你。他心中其實也有數。
龍吟：對啊，這幾個月我沒有主動聯繫過他一次。他傷害了我，我就覺得繼續交往沒啥意思了。
蘇靈：我覺得你應該聯繫他，發個祝福啥的，又不費啥心力。
龍吟：沒必要。不搞那些虛的。
蘇靈：你凡事別這麼絕啊！你這不是不留後路嗎？人生必須有後路。
龍吟：不不，我不在乎！我看一個人的心，如果不向著我了，我就不啰啰他了。我這個人喜歡孤獨。我討厭虛假的朋友。
蘇靈：如果他那個時候不是有意的，也有難言之隱也說不定。
龍吟：是嗎？不可能！他就是被某些人說服了，還幫某些人出主意害我！
……………………
蘇靈：可能他怕某些人，在面子上還是要做一下。
龍吟：某些人告我，他怕招惹了那些壞蛋，不肯給我作證，這樣的朋友，還算是朋友嗎？還落井下石，在我最痛苦的時候，逼我改寫作品，這樣的人，就算了吧！
蘇靈：如果他當時幫了你，私下裏讓你改作品呢？你會不會原諒他？
龍吟：那當然就是完全不一樣的局面了。現在他說好話也沒用了，因為我柴起來了，誰也奈何不得我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我自己就足夠強大，我一個人足夠對付他們幾千幾萬惡人！雖千萬人吾往矣！
蘇靈：大哥威武！世間若有不平事，縱酒揮刀斬人頭！
龍吟：呵呵，你剛才這句詩，真特么太霸氣了！讓我不由地想起了山中冷月的一篇小小說，全文如下：
……………………
“你已盡得我真傳，下山去吧。”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跪在地上，給自己的師父，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師父對弟子恩重如山，弟子無以為報，師父保重！”
少年拿起刀長鞠一躬，下山去了。
“徒兒記住，秉持本心方能立於天地。”
少年頓了頓身形，便徑直朝山下走去。
就這樣，少年一人一刀縱橫江湖，雖然年少，但一套刀法已入化境。幾年之後，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少年衣着簡樸，常常一刀伴身，而又十分低調，見其模樣者十不一二。正因如此，江湖上人稱“刀客”。刀客，與其刀一樣，乾脆利落，簡單低調。
某天，刀客來到一個茶樓，要了一壺茶，幾個點心。
刀客是不喝酒的，因為他始終相信保持清醒，才能活得長久。
刀客品着茶，望着遠處的一座金礦山怔怔出神，臉上還帶着幸福的笑容。
不知過了多久，樓下響起一片嘈雜聲。
刀客收回眼神，朝那裏看去，幾個黑衣人正在追殺一個年輕公子哥，公子哥瘋狂奔跑大聲呼救。
刀客縱身一躍，就從二層上跳了下去。
黑衣人一見有人壞事，立馬喊道：
“官府辦案，閑人退避。”
“官府辦案，就這麼見不得光？”
“老大怎麼辦？”
“速戰速決，殺了！”
“俠士小心！”
刀客伸手拔刀，身形幾個變換之後收刀。
“咣當！”
黑衣人手裏的劍都掉在了地上，再看那些黑衣人，手腕處均有一寸長的傷口，血流不止。
“廢了你們拿劍的手，滾吧！”
“敢問閣下何許人，也好讓兄弟們復命。”
刀客冷冷地道一聲：
“刀客！”
刀客的話音剛落，四周都圍滿了人，都想一睹刀客風采。
人還沒圍過來，刀客縱身一躍就離開了。
“多謝大俠救命之恩。”
“客氣。”
刀客擦着刀回了句。
後來刀客才知道，這位公子哥原來是當今太子，為爭奪皇位，被自己親兄弟一路追殺。
“懇求俠士幫我宰了那個畜牲。”
刀客想了想：
“我可以幫你，不過你也得幫我殺了這五個人。”
其中赫然有當今丞相，其餘四人也是官位顯赫。
“這五人深居簡出，而且府中戒備森嚴，我殺不了他們，如能答應我等你登上了皇位殺了這五人，我就幫你刺殺他。”
這五個人殺一個都會讓朝廷不穩，但是太子想了想一咬牙道：
“好！我答應你。”
“我二弟每月初一，喜歡在皇城外的七里亭觀日出，外圍戒備森嚴，但是亭中不喜人打擾，這是個好機會。”
刀客就等，一遍遍地擦着刀，一遍遍地想着自己能活下來的最佳方案，多年的行走江湖，讓他知道命是珍貴的，終於刀客等到初一。
這天午夜，刀客潛伏在七里亭，一等就是一夜。
第二天早上，二皇子果然出現，身邊沒有一人。刀客暴起一刀，將二皇子人頭斬落。清冷的刀面，映着刀客的面龐。
之後太子帶人圍了七里亭，二皇子親信死傷殆盡。不久，太子登基。
“答應我的事什麼時候做？”
“他們五人死一人，局勢必定會動蕩，我恐怕控制不住。”
“那好，給我個官職，我親手送他們到地獄。”
從那之後，刀客就做了京城的捕頭，搜查辦案，極為強勁，人稱神捕。雖然他也在搜查五人的證據，但是屢屢被上面私自扣押。
刀客心灰意冷，知道報仇無望，不能怪旁人，怪自己沒能力，看錯了人。幾年後，刀客無可奈何離開了官場，重新回到江湖。
之後，喝茶的刀客喝起了酒。一人一刀，行走天下，行俠正義，劫富濟貧。刀客的名聲更加如雷貫耳。
“世間若有不平事，縱酒揮刀斬人頭！”
……………………
蘇靈：哈哈哈！刀客若不喝酒，人間豈不少了一樂？你這樣孤獨，連唯一的朋友都不要了，豈不是成了獨行俠刀客一樣的人嗎？
龍吟：呵呵，我並不完全孤獨啊！因為你的出現，已經成了我的一個重要心理支柱！我覺得還有人支持我，欣賞我，所以我就很牛掰了。
蘇靈：唉，我其實也不知道，我到底支不支持你，但是我保證絕對不會傷害你。
龍吟：我不需要你表態。你能和我聊聊天，我就很高興了。當吳豪和某些人站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失去我這個朋友了。
蘇靈：看來你默認我支持你了。如果當時他幫你打敗了某些人呢？
龍吟：那當然會一直是好朋友啊！
蘇靈：可是以後他再說讓你改動作品呢？
龍吟：呵呵，那也會導致友誼破裂。只不過可能決裂的程度會輕一些，不至於如此決絕。
……………………
蘇靈：如果是我，我會覺得後者算是朋友一場，前者太那個啥了，我也受不了。
龍吟：太無情？其實就算你讓我修改，我也會很煩啊！因為我視作品如生命啊！至於吳豪的問題，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的背叛。
蘇靈：是，我也討厭背叛。
龍吟：吳豪竟然給某些人出點子，讓他們保存我還沒修改過的文章，而且還去公證處公證了，這一招很惡毒。
蘇靈：為啥公證？奧奧，我懂了，要想縛挺你，徹底搞倒你，讓你萬世不得翻身，就需要告你的明確證據，對吧？
龍吟：嗯嗯，這是某些人對我說的，所以我無法原諒吳豪了。
蘇靈：我懂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啊！
龍吟：最可恨的是，我說讓他幫我打官司，他竟然毫不猶豫地說：絕不！
蘇靈：絕不！！！我的天吶！他竟然如此絕情，看來確實沒有任何朋友的情分了！
……………………
龍吟：唉！我安慰自己說，也許我的一些文字，也傷害他的感情了。自從那天這一次電話之後，我心裏就徹底把他抹殺了，我們從此就分道揚鑣了。
蘇靈：我懂你了。那就他走他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吧！
龍吟：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我們的交往再次證明了這個真理。
蘇靈：也許因為你們的思維不一樣。他認為的傷害，在你看來沒啥；你認為的傷害，在他看來沒啥。然後才會導致這一切的發生吧！
龍吟：對啊，我們的思維太不一樣了，沒辦法。他們那些人認為的傷害，僅僅因為他們的思想境界太低，不懂文學而已啊！
蘇靈：是啊，那些故事在你看來是胡編八造，根本沒啥，可是對他們來說就是天啊！他們覺得就是惡名被刻入了石頭啊！
……………………
龍吟：沒錯，那些看了我的作品，認為自己受了傷害的人，我認為他們就是最標準的文學盲。
蘇靈：沒辦法，到處都是文學盲。算了，這個爭執也許會一直存在下去的。
龍吟：所以我很痛苦啊！理解我的人太少了！
蘇靈：我在此衷心希望，你以後能找到一個，真正懂你文學的人。
龍吟：看來很少，地球上很難有這種人。
蘇靈：祝願你餘生能找到吧！
龍吟：恐怕得等到幾百年後吧！
蘇靈：呵呵，哪有這麼悲觀啊，慢慢找吧！
龍吟：我的文學太強大，讓人看了就認為是為了抨擊誰，不是不痛不癢的風花雪月，和那些胡扯蛋的玄幻穿越，直接不可同年而語。他們是狗批裏面編笊籬，我是寫出活生生的殘酷現實。
蘇靈：嗯，你就努力寫吧！
龍吟：我覺得有一天人們會把我和魯迅並列的。
蘇靈：呵呵，大哥的自信心簡直爆棚，天下無敵啊！
龍吟：哈哈哈！換句話說，就是厚顏無恥，自大成狂，不要臉天下第一唄！
……………………
蘇靈：唉，可是人如果老是自以為是，自大成狂，早晚會遭報應的啊！下文是我某天的一段小隨筆：
其實我從小也是個自以為是的人，因為我比別人成熟，加上我嘴巴會說話，又讀過心理學，所以在別人看來，我就是個知心的姐姐。看着他們那麼崇拜我，把我當作偶像時，我心裏不禁升起了小驕傲。
我身邊的朋友，從來都不是我主動交的，都是他們主動和我交朋友。一系列的事情，讓我從驕傲變成了自大。我以為他們對我眾星捧月是真心的，所以慢慢地我對他們也露出了真心。
可到最後，除了我的一個閨蜜沒離開我，那些曾經跟着屁股後面的小跟班都走了；就連口口聲聲說愛我，追求我的一個男生，說過的話轉身就忘了；就連曾經我救助過的人，也對我忘恩負義了……
他們說那是因為我恃才傲物，不懂得為人處世。我承認，那都是我驕傲自大造成的結局。我總以為自己很能幹，很了不起，總以為自己很有能耐，懂得多又會說，就忘了自己的定位是什麼。他們說一句你好厲害，我就得意忘形；我忘了，那句話其實是有多層含義的。
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比我懂事，比我成熟，比我能幹，比我優秀的人，多得多了。現在我明白了，對這個世界來說，我只不過是一粒卑微的沙礫，充其量也就是顆小小的鑽石，其他也沒啥能驕傲自豪的了。當我真心的時候，他們變了，或許不是他們變了，而是我把人性想得太好了……
……………………
龍吟：呵呵，你的隨筆寫得很有趣。說起“自大成狂”這個詞，我就不由地想起了白自在。
白自在何許人也？他是金庸小說《俠客行》中武林著名門派雪山派的掌門人，再說詳細一點，白自在是雪山派開山立派的祖師爺，人稱威德先生的武林宗師。
白自在很自大。一般來說，自大者都有資本。白自在也有。白自在年輕時，曾有奇遇，武功大進，遠遠超越了傳他武功的師傅；他的幾個師弟，武功也都無法和他相提並論。因此，白自在創立了雪山派，雄踞大雪山，創立了好大一番事業。
但白自在遠不是自大能夠滿足的，他接下來就有點自我迷信了。自我迷信者往往固步自封，白自在就是固步自封的典型。自從創立了雪山派，白自在就沒有下過大雪山。在大雪山上，白自在唯我獨尊，各位師弟遠非白自在對手，徒子徒孫對白自在也只有仰視才見。久而久之，白自在難免會飄飄然，天下英雄，捨我其誰！一下子從自大邁進了自我迷信。
自我迷信的下一步，就是個人崇拜。白自在當然不滿足於自己覺得自己了不起，還需要周圍的人——師弟師侄和徒子徒孫——人人都崇拜自己才行。讓別人崇拜自己不容易，不過沒關係，白自在有的是辦法。
首先，歷史虛無。徒子徒孫們知道白自在就行了，列祖列宗，沒必要知道的絕不能知道。因此，雪山派上下，基本上都不知道雪山派是如何篳路襤褸，一步步發展起來的，好像自開天闢地，雪山派就已經存在，白自在就當著雪山派的掌門人。
其次，自我神化。白自在武功確實高超，但高超得有點幸運成分，這些事當然秘而不宣。高坐雲峰，雲霧繚繞，更容易讓人崇拜，對不對？
第三，還得來點閉關鎖國。雪山派以外的事情，少林and武當，青城and崆峒，弟子們是萬萬不能知道的，大家要堅信，武林正宗，唯我雪山。這樣，天下最厲害的是雪山派，雪山派最厲害的是白自在。天下第一嘛，嘻嘻，非我白自在莫屬！這樣，白自在耳邊，當然天天諛聲不絕，聲聲真誠，花樣翻新，白自在聽在耳里，美在心裏。
當然，阿諛奉承的話聽多了，人就容易忘乎所以。白自在後來瘋了。家人給他找來醫生，他不但不承認自己有病，還要醫生承認他是古往今來第一大高手，內功第一，拳腳第一，劍法第一。倘有些醫生不識好歹，偏偏要提起什麼達摩祖師，太極張三丰，對不起，白自在手起一掌，立時要了他的小命。
這樣，白自在就在他的雪山派里，當起了古往今來天下第一。只可惜，唯物主義有一條基本原則，存在決定意識，而不是意識決定存在。因此，石破天和俠客島的使者一到，白自在立即就發現這些人的拳腳、劍法、內功似乎都遠遠在他之上。
在小說里，金庸先生讓白自在立即自愧自責，知過能改了。只是，白自在真的知過能改嗎？我懷疑，白自在接下來會費盡心機來掩蓋真相。不過，小說是金庸寫的，我既然沒有寫武俠小說的本事，還是少說為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