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葉火蓮
沈若琪看着我,嘆了口氣,道:“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你的想法跟別人真的是太不一樣了。難道你不怕危險,你不知道這樣也許會讓你丟掉生命嗎?”
“生命的精彩在於對未知的挑戰,從未知走向已知,那才很有樂趣的事情。我很討厭那種什麼都要搞得智珠在握的人,一件事情反覆推演,這樣還有何樂趣?”
“這樣會減少失敗的可能,不好嗎?”
“失敗,人生沒有失敗,又何談人生?”
“看來你的想法太異於常人了,做事才會異於常人,怪不得你經常惹麻煩,難道這也是為了你所謂的樂趣所在?”
“說的不錯,我覺得人就是要去體驗生命,而不卑微地苟存生命,那就真的是浪費了生命。生命不在乎你活了多久,而是在於你體驗多少別人沒有的經歷。”
“說的很有哲理,跟你聊天真的很有意思。”沈若琪停下來,沉思了片刻,笑道。
“我們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吃點東西,補充一下能量。”
“好的,基實,現在我們才是真正的入山了。”沈若琪說著,將背包取下來,從包里拿出兩把砍刀,一支丟給我,一支自己拿在手裏,狡黠地道:“你走前面,開路的雜活,就交給你了。”我哈哈一笑,接過砍刀,當先而去。
遮星山恐怕自華夏全力搞經濟以來,就沒有什麼人再進去過了,在早先可能還有人入木盜木。現在嘛,這種笨重的活兒,也沒有人原意幹了。遮星山這時恢復了自我修復能力,原先人類開劈的小道上也長滿了枝蔓雜草,一遍生機。
我們進入的地方還屬於深山邊緣,沒有大的樹木,只是藤蔓很多,路不好走。我習慣山裏的道路,一路上高低起伏,奔跑跳躍,都蠻順利,所以我也就沒有真正開路。不過這可苦了沈若琪,但是沈若琪還很要強,咬緊牙關,亦步亦趨地跟在我的身後。
這種山裏的活動,極是耗費體力。為了保持體力,我們不做無謂交談了,一直在默默前行。再向山裡再挺進了一個多時辰,我回頭看了一眼沈若琪,俏臉紅撲撲,滿是汗珠兒,顯然已很累了。
“我們就在里休息一下。”
“好,那裏有條小溝,應該有水,在這裏休息也好。”沈若琪點頭同意,嘴呼着粗氣續道:“依據的進度來看,天黑前,我們可以趕到進入真正深山地段。”
我走到地勢較為平坦的地方,放在自己的背包,然後回來接上沈若琪,將她身上的背包取了下來。接過沈若琪的背包,我才感覺到包的重量超出我的預計,莫約有三十公斤。
“謝謝!”
沈若琪跟在我的身後,走到我放包處,不待我將她的包放下,就伸手接了過去。她在我放包的旁邊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然後打開她的背包,從裏面拿出準備好的食物,都是一些速食的東西,讓我想不到的還有兩袋榨菜與醬牛肉。
我們都知道此次用餐,在出山之前來說,將是最豐盛的一次,因為好吃的東西,壞的也快,這頓吃完之後,就剩下一些乾糧,如餅乾、方便麵之類的,我吃比沈若琪多,她為我準備的一份,我很快吃完了,她那份剩下的,我也拿過來吃了。
“你也不怕臟啊?”
“如果你吃過蟲卵、老鼠等等東西,你會覺得這個世間,能吃的東西,沒有髒的,而且都是美味。”
“啊,你還吃過這些噁心的東西啊?”
“有一次我陷落在大沙漠裏,那種大沙暴的情況下,我躲進一個風沙蓋住的城堡里,就是靠吃一些小生物活下來的,不然的話,我早為成白骨了。”
“你怎麼會跑到大沙漠裏去呢?”
“你說呢?”
“又是你所謂的體驗生命的快樂?”
“是的。”
沈若琪咯咯嬌笑了起來,白了我一眼,道:“你這是自我找虐啊。你說如果你真的死在裏面,那有多冤啊!”
“你就不能說點兒好啊!”我瞪了沈若琪一眼,做了一個鬼臉,道:“我是一個早已死去的鬼魂,我要抓你陪我。”沈若琪被我大笑了起來。
兩人說說笑笑,吃好了東西。我將沈若琪包里的東西勻了一些放入了我的包里,然後一馬當先,再向莽莽叢林進發。沈若琪背起了背包,跟在我的身後。
在莽莽叢林中,很容易迷失方向,在那些綿延數百里的大山裡,經常有人走進去而無法出來的情況發生。因為在那種遮天蔽日的狀況下,心裏很容易產生焦躁的情緒,進而失去冷靜的判斷力。而且真正的在山裏,是沒有預定的線路這種說法的,很多種情況都會讓你改道或者繞道,要不了多久,就會讓人失去方向感。在無法採用天象來觀察方位的時候,要儘可能利用地勢,水流、草木來綜合判斷自己所處的方位。
在和沈若琪入山的時候,我都做好這種打算,現代的科技很發達,採用定位、指南針等等不一而足的情況,但是在這種山裡,由於受到大自然的影響,這些電磁的科技,來自己地球的磁力,但真正的與地球的磁場相比,卻是差了天遠地遠,很容易失效。在這種情況,靠的就是人的原始技能。
踏入深山叢林,前行的狀況好多了,少了許多藤蔓纏繞,不過踏着鬆軟的腐葉,深一腳淺一腳的,也挺消耗體力的。一些不知名的鳥兒與野獸瘮人地鳴嘶,提醒着我們處理危險的境地。天天漸漸地陰暗了下來,我選了一個不錯的地方,搭起兩張吊床,然後在四周撒了一些雄黃之類東西,綁吊床的樹上也噴了雄黃酒,這樣就避免了一些蚊蟲。
我選的這個地方,還可看到天,我兩人躺在吊床上,舒展疲乏的身體,吃着乾糧,喝着自帶的礦泉水,讓人覺得十分愜意。畢竟我們不是真正的探險,只是在山裏遠足,吃喝的東西帶的還是比較的豐富。
由於兩人都走得很累了,我讓卡米爾先睡,我負責守上半夜。卡米爾也沒有推辭,直接在吊床上睡了。我在一塊大石上盤膝坐了下來,放鬆身體,運功調息了起來。在這種情況下,我感到自己的氣息延伸了出去,直接感受到附近風流水向,草動蟲鳴的狀況,好像周圍的一切都在我感知之下。
這種狀況在我以前練功的時候,也出現過,但自從我進入繁華的星漢市之後,再也沒人出現過。因為我把握不準出現這種狀況的原由,也無法定向努力,只得聽天由命。這次出現這種情況,我努力感知着這一切,那種滿足的感覺,真的無法言喻。
時間悄悄流逝,我一直在這種微妙的感覺中渡過,多了更深層的體會。待我收功的時,天已微亮。經過這一夜的體驗,我感到自己前所未的壯大,心裏充滿愉悅的狀況。此時我想到佛家所云的大歡喜狀態,正是我此下的寫照。
“咦,天亮了?”沈若琪發出一聲驚呼道。
“天快要大亮了。”
“你怎麼不叫醒我呢?”
“看你睡得這麼香,我怎麼忍心叫醒你?”
“你,你不睡一下,怎麼行?”
“沒事兒,你不用擔心我。”
“你快睡下,我們晚點再趕路。”
“不用,我現在精神很好。”
“呆會兒我們還有進山,需要保持體力,你真的睡會吧。”
“華夏古傳功法有很多神奇的東西,而我是一個古傳功法的修鍊者,我說不需要,那肯定是真的不需要,你要相信我所說的。”我不得不和沈若琪略略解釋一下。
“那好吧。”
沈若琪整理好,我稍稍洗了把臉,就和沈若琪一起再次步入深山。這次沈若琪走的很慢,偶爾看見一株小草,都會打量一會兒,最後才嘆息而去。
看到沈若琪幾次出一這種狀況,我微微一怔,問道:“你究竟在找什麼?可否告訴我,說不定我真的可以幫你。”
“你聽說過,黑葉火蓮。”
“你在這裏找黑葉火蓮?”
“我在一本書看到,說遮星山裏有這種東西。”
“那你知道黑葉火蓮長什麼樣,長在什麼環境嗎?”
“我,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黑葉火蓮的功效了?”
“知道一點兒。”
“黑葉火蓮,又稱幽冥蓮,也叫天蓮,更有一種說法,這種東西生在幽冥與天界交界之處。而我僅知,火邊生長的過程不能見一絲毫的陽光,但是卻又要長土壤溫度極高的地方,這種地方,一般都是有地下溫泉的地方。如果在地面上,能夠找到這種罕見之物,那才是怪事兒呢。”
“你知道哪裏有這東西?”
“開什麼玩笑,這種天地靈藥,豈是隨便可以找到的?”
“那可怎麼辦才好?”
“你實話告訴我,你找幽冥蓮幹嘛?
“我,我……”
“難道你在修鍊什麼功法?”
“天隔冥離大法。”
“啊,相傳這種功法是五百年元人所創,厲害無比,可惜除了創立那套功法的之外,再無人能夠煉成。你真的非要黑葉火連?”
“是的。”
看着一臉倔強的沈若琪,我嘆了口氣,道:“如果你真的想找到黑葉火蓮,就跟着我走,去碰碰運氣。”
聽到我這樣說,沈若琪馬上來了精神,跟着我一起朝深山走了去。我深知黑葉火蓮的生長條件,只有在絕域之中,才會有那種異種靈藥存在。一般稱得上絕域的地方,都有天地陷阱所在,如沼澤、地火、深潭等,而且還有靈獸看護。如想取得靈藥,那都是九死一生。當然這種情況,我現下也沒心情去給沈若琪去講。
我帶着沈若琪,往山谷里走,專走那種陰暗潮濕的地方,幸好我買的那種登山服防身效果不錯,將人牢牢護住,帶上眼鏡的話,整個人幾乎全部被包覆住了。途中數次遇到蚊蟲毒蛇襲擊,還好都預防得當,都沒有傷到人。
“五師兄,你說這次真的能夠取到火蓮嗎?”我們兩正在前行,忽然聽到人有說話,而且說的正是我們要找的東西,這一下把嚇得不輕。
我對沈若琪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兩人緩緩卧倒在一個小溝槽內,我低聲道:“想不到這裏真的你要的東西,不過看來此地很兇險,你往回走,去剛才我們來的地方等我。我一個人去找這個東西,盡最大的能力給你取來。”
“很難,先要解決這條大蟒,而且還是沼澤地段,難度太大了。”那個五師兄半晌才開口,明顯地不看好同伴的此行。
沈若琪本待不同意,剛好聽到了五師兄的話,我輕輕地道:“這麼危險,你有把握進去一試?我倒還有幾分把握。”
“這麼危險,你還是不要去了吧?”
“放心,就是危險,我才打算一個人去看看,如果不危險,我就帶你一起去了。”
“可是……”
“沒有可是了,我先送你回去。”
把沈若琪送返之後,我一個再次來到剛才的地點,我調整了一個身形,彈身而出,快速朝往狹谷奔了過去。
“什麼人?”
“站住!”
應該是剛才兩個對話的人發現了我,大呼小叫地朝我追來,我懶得理會兩人,快速地朝前奔去,兩人不舍地在我後面緊追,我一時間竟然沒有甩掉兩人。看到這種情況,我閃身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停下等待。
兩人一時不查,追到我藏身之處,看到人影一閃,兩人感到脅下一麻,渾身動彈不得,我將兩人提到一起坐着,然後轉身離去。我已經知道有人存在,所以提前將臉蒙住了,兩人更本看不到我的模樣。
“小子,你死定了。”
“你是什麼人?”這人聽口音好像是那個什麼五師兄。
懶得理會兩人的叫囂,我頭也不回繼續向前走去,此時的心思早已放在裏面的黑葉火蓮上去了。
莫約前行五里多路程,前面出現一個沼澤地,兩個老者拿着長劍,全副精力注視着沼澤深處,對我的到來都置若不聞。我沒敢走的太近,遠遠打量着兩個老者,只見兩人衣衫亂縷,顯得很是狼狽。
我感到奇怪,順着兩個老者的目光望去,只見一個黑色的獸類站在沼澤之中,雙眼閃着幽幽的凶光,正注視着兩個老者。看到這個似狗非狗,似兔非兔,有着一條土狗大小小的黑獸,我的心裏不由打了一個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