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自投十八層地獄

第七十九章 自投十八層地獄

第205節

倉促出逃的薛貴,急急如驚弓之鳥,蜷縮在五里鎮的一家小旅館裏,不敢露面。

薛貴想不明白,是誰要害他?連一個開出租的女司機,都想把他修理了。薛貴自認為是絕頂聰明之人,聰明人沒了主意,地球會停止轉動嗎?

薛貴看着窗外,不知何去何從。窗外的每一個人都值得懷疑,都像一個殺手,一旦他走出房門,就會冷不防,從後面捅他一刀,把他置於死地。

薛貴不敢想,越想越怕,毛骨悚然,全身發抖。薛貴是那種有心計沒膽量之人。他本以為左濱留下的秘密住所,可以藏身秘籍。沒想到,自己的一言一行早就暴露在對手的監控中,自己卻全然不知。

孤立無援是薛貴此時最大的短板。把誰加入自己的助手群?危難之時,沒一個知心朋友,這就是孤僻吝嗇的結果。

如果說給左濱報仇,誰能站出來說句話?左中成。

左中成和左濱是堂兄弟,並且,左濱活着時對左中成不薄。為大哥的冤死,伸張正義。左中成責無旁貸。對,找小左幫忙助威。

可是謠傳,左中成已經被“大砍刀”一夥收買了。

死馬當做活馬醫。現在也沒有其它好辦法。

薛貴一番裝扮,涼帽墨鏡,背着那個時刻不離身的皮包。走出小旅店。

出租車是不敢再打了,看都不敢正眼看。坐公交車。公交車上人多,遇上壞人也不敢輕易對他下毒手。

左中成入主左濱的別墅,在薛貴看來那是理所當然。這證明。左中成還是有一定的手段,如若不然,闞偉,狠三一夥能把這麼豐厚的財產,讓給他。

左中成奪得了這些財產,同時說明,左中成在和闞偉他們做鬥爭。

尋求左中成的合作,算是找對人了。

薛貴在離左濱別墅三站地的距離下了公交車。他決定沿着後邊的小路走着去。走着去可以觀察周邊的動向,一邊走,可以想一些勸慰小左的美言和毒計。要說左濱別墅,薛貴是再熟悉不過了。左濱活着時,一周之內,薛貴得有三五天晚上在這裏,陪着老左喝酒下棋,為老左出謀劃策,研究與“大砍刀”,“狠三”抗衡的對策。同時,薛貴也藉此機會,套取老左一些機密信息。有關首長的情況,左濱知道的。薛貴基本上都清楚了。

天色暗淡,夜色越發濃郁,薛貴站在左濱別墅後面的小路上,觀察了半小時,確認,別墅里只有左中成一人,悄無聲息地來到別墅門前,輕輕推開房門。

薛貴的突然現身,把左中成意外地,差一點靈魂出竅。

薛貴與左中成,年紀相仿,然而,看着左濱的面子,薛貴總是叫左中成一聲二哥。

“二哥。”薛貴傷感地要流淚。

“老弟呀,你上哪兒去了?咋才回來?”左中成強裝鎮靜。

“有人對我說,你要給大哥的冤情討個說法,所以我決定,回來幫你。多大的危險我都不怕。”薛貴擦拭沒有流淚的眼角。

兄弟倆一見相親,開始敘舊情,憶往事。

左中成總是問起一些,薛貴出醫院以後的事,在哪兒住?在哪藏身?等一些敏感問題。

薛貴的回答的答案,總是模稜兩可。不且重點。反問一些給大哥報仇的事宜。

“老弟,還沒吃飯吧!我定個位子,一會出去吃。”左中成拿起手機,向另一個房間走去。對於這座別墅,薛貴比左中成熟悉得多。

左中成走進房間,關上門。

薛貴立刻來到門后。牆壁的控燈開關旁邊,有一個白色紐扣般大小的摁鈕,摁下去,就是一個小型擴音裝置。

薛貴輕輕一摁,房間裏面左中成的聲音,傳入耳邊,

“,好吧,三哥,我一定把他穩住,你可快點來呀。”

薛貴快速判斷:三哥?哪個三哥?狠三?我靠,兔崽子,賣我?

趁着左中成還沒掛電話,薛貴拎起皮包,走出別墅,向別墅後邊的小路跑去,跑了一會,薛貴躲在幾顆灌木叢的後面,漆黑的夜色掩護着他。

大約二十分鐘,狠三開着那輛二手悍馬h1.領着幾個弟兄,來到別墅門前,隨後又開車向街里追去。左中成開着陸虎越野車,緊隨其後。

薛貴沿着小路向山坡走去。失誤。

這個左中成當真被闞偉收買。差一點變成他溜須拍馬的禮物。本來就是窮途末路,現在卻又引火燒身,何處是安身之地?

薛貴沿着城郊小路往五里鎮走。到了五里鎮又如何?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遠走他鄉,離開這是非之地?

不!

薛永光的死,薛貴沒有悲傷,而是又看到了新的希望。薛永光事件,一定是狠三一夥所為,為了殺人滅口。然而,薛永光案件,不亞於左濱案件。警方同樣不會輕易放過,一查到底,闞偉的末日不遠了。出頭之日到了,怎麼能走呢?

不走!死磕!

上哪兒找一個暫時的避難所?劉長水?行嗎?

第206節

薛貴沒有去五里鎮,走去五里鎮,那是太遙遠的路程。他在山坡的一處涼亭坐了一夜。他在猶豫。他想利用劉長水,但又不能主動。不能讓劉長水看出,自己眼下的困境。

等他的電話。

目前的處境是夠慘的。在追繳自己的隊伍中,又增加一夥勁敵:狠三。

薛貴自己也鬧不清,有多少人在找他。是什麼原因使這些人在追討他呢?薛貴有如此大的誘惑力?環顧周身上下,哪兒是有價值的可利用的重要條件?

昨天,劉長水的電話,短訊不停地響。現在卻一絲響音都沒有。看着拿在手裏的手機,給劉長水打過去?那會顯得太沒有價值,和尊嚴。

等!

忍!

等待可以忍,饑渴無法忍。薛貴已有一天一夜沒有進食了。

薛貴悄悄地走下山坡,在北郊的一家小吃部,要了一菜一飯。填飽肚子。薛貴拎着一瓶礦泉水,在街道上轉悠。突然前面駛來一輛車,陸虎,左濱的車,薛貴太熟悉了,這輛車他坐過上百次。

冤家路窄。咋會在這兒碰上他呢?兔崽子,還在四處找我?

“二哥,別跑”果然是左中成。

薛貴專入一個小衚衕,東拐西拐,甩掉了左中成。可是用不了多久,“狠三”的大隊人馬,必定會追趕至此。落入“狠三”的手裏,將是最悲慘的結局。

薛貴跑出衚衕口,看看四下無人,上了十四路公交車。投幣一元,坐在最後面,壓低帽檐,觀察上下車的人。

十四路公交車駛到了終點。司機師傅回頭看他,這時薛貴才意識到。該下車了。

薛貴重新踏上二十五公交車,從南郊返回市裡,在中心大橋,換乘九路公交車,進入了開發區。

薛貴坐在九路車上,盤算着下一步的行動方向。

這樣東躲西藏,實在太危險,聯絡劉長水,讓他找一個臨時安全的窩,窩藏一段時間。憑着多年的交往,劉長水還是可以信賴的。

至於劉長江,暫時也不能把他怎麼樣,因為薛貴手裏有劉長江需要的秘密。與劉長江合作,互惠互利,大家雙贏,劉長江不會放棄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在身處絕境,四面楚歌的危急關頭,薛貴決定,進入劉氏家族領地,暫避風頭。

薛貴在金鑫集團附近下了九路公交車。

在劉長水面前,不能露出慘狀和敗像。

薛貴硬着頭皮在金鑫集團的對面,華盛賓館,定了一個房間,然後,用賓館的電話,約劉長水見面。

劉長水奉大哥劉長江之命,立刻來見薛貴。

見到劉長水,薛貴先入為主,“劉老弟,你短訊,電話地要見我,什麼事這樣急迫呀?”

“你讓我找的那個薛永光,已經讓人‘作了’,這說明,你的處境也很危險,我大哥認為,把你請入我們集團,第一,可以保護你的人身安全。第二,有利於我們的緊密合作。薛大哥,別再猶豫了,我們的對手,已開始行動,如果我們再不團結一致,我們會被各個擊破。慘敗在首長的腳下,死無葬身之地。”

劉長水的來意,正中下懷,薛貴不露聲色,“會有這麼嚴重,不過,和劉氏集團的合作,我想,會有很大的收穫的,我們是為了共同的利益。”

“如果薛大哥同意合作,馬上跟我走,進入金鑫集團。”

“讓我在考慮考慮。”薛貴想再謙虛謙虛。

“還想啥!走進金鑫集團,您就等於走進了劉氏王國,再也不用為安全擔心,沒有人敢在碰你。”臨來時,劉長江一再吩咐。想盡一切辦法,抓住這隻“不死鳥”。

劉長水把薛貴請進了金鑫集團。

根據薛貴自己的要求,午夜時分,劉長水秘密把薛貴接進了金鑫集團十八層大樓的頂層。第十八層。這裏是劉長江的特殊領地。蘊藏着許多不為外人所知的密秘。

在漫長的人生旅途之中,作出重要選擇的時刻,也許只需幾秒鐘。聰明一世的薛貴,為自己這一錯誤的選擇,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從進入金鑫集團的第十八層大樓那天起,他就開始了那“十八層地獄般的生活”。他低估了劉長江那蛇蠍般狠毒的心腸。

被你扇過耳光的人,是不會站在那等着被你扇第二次的,他會尋找時機,回敬你一個更加響亮的耳光。

這就是劉長江的處世哲學。

第207節

開始十八層地獄生活的人,不止薛貴一個。還有一個人,比薛貴提前三天,就開始了地獄般痛苦不堪的生活。

他,就是崔宇。

莎莎的離去,把崔宇的歡樂和愛也一併帶走了。留下的只有痛苦與悔恨。

從認識莎莎那天起,三年來,和莎莎的歡樂與愛,就是崔宇精神上不可移動的有力支柱。莎莎的分手,把崔宇精神上這個無形的支柱,給拆卸了。

崔宇失去了有力支柱的精神,劇烈垮塌。

崔宇這三天來,除了喝酒,還是喝酒,精神與肉體,相伴垮塌。爛醉如泥。不分晝夜,整日活在醉生夢死之中。

山峰幾次打來電話,崔宇都不接。不是不接,是崔宇在酒精的麻醉中,失去了接電話的意識。莎莎姐的離去,崔宇必定會傷心,會痛苦。然而,傷心到什麼程度?痛苦到那個級別?山峰是無法估量。

放心不下崔宇的山峰,只好開着麵包車。親自過來看一看。

崔宇醉卧在沙發上,像一頭死豬,滿屋凌亂,滿桌杯盤狼藉,遍地酒瓶東倒西歪。這些都在山峰的意料之中。

失戀的痛苦也能摧毀一個人?

“崔宇,你醒醒。”山峰看着崔宇傷心的情景,很難過。多好的一對戀人,說分手就分手了。都是因為劉長江,山峰恨死劉長江。有朝一日,哼!

山峰誠心誠意把自己當做崔宇的朋友。他不能看着崔宇頹廢不管,他要幫崔宇度過失戀季。

怎麼幫?

山峰把崔宇抱到外面,一盆冷水,潑過去,從頭淋到腳。

崔宇被冷水潑醒。

“崔宇,你睜開眼睛看看,天沒有塌,太陽也沒有消失,地球還在照樣轉。莎莎走了,你還照樣活着,你沒有死,你要活得更好,聽明白了?”山峰擰着崔宇的耳朵大聲說。

崔宇睜開雙眼,遙望滿天晴空,明媚的陽光,送給他無限溫暖。崔宇重新感覺到陽光的溫暖,大地的氣息。

“去,換一身衣服,我領你去一個新地方。”

“去哪兒?能找回莎莎?”

“到了就知道了。”

山峰開着麵包車,把換了新裝的崔宇,領到了“傷心之家”酒吧。

“山尖,你還嫌我不夠傷心嗎?”

“不,我是想讓你看看,傷心人的快樂生活。”

“傷心人,快樂?”崔宇不解其意。

走進酒吧,崔宇第一眼就看到紀英。

“在這兒!山尖。”紀英在向他們招手。

“要論傷心,你的傷心能超過她的傷心嗎?”

不能,崔宇在心裏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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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惡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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