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執著 中蠱 墜崖
“好你個金福源，竟然勾結外邦，賣國求榮，真是我中原武林一大敗類。”霸雲天跳出來，呵斥道。
霸雲天的突然出現，倒是嚇了那二人一跳，金福源定眼一看，認出霸雲天，驚道：“霸老二，原來是你，你消失了十多年，還以為你死了，不曾想到你居然在這裏出現。”
“哼！老夫命長得很，還好老天讓我發現你的陰謀，今天我要替武林剷除你這個人渣。”說話之間，霸雲天已經含怒出手，施展擒拿術，抓向金福源，金福源全身一震，出手迎了上來。
兩人出手，招式極為平常，卻十分迅猛，威力很強，每一次出手都帶着破空聲。霸雲天一心要擒拿金福源，連連出擊，一招接着一招。金福源老當益壯，一推一擋之下，與霸雲天戰在一起。
二人雖老，身子靈活得很，霸雲天探手抓向金福源右臂，出手很快，眨眼便至。金福源右手繞了一圈，避過霸雲天一招，左手一拳推來，直襲霸雲天心窩，霸雲天右手收招，左手成掌，橫擋胸前，待金福源拳至，一下將金福源拳頭捏住，用力一扭。金福源不亂，順勢側翻了一個跟斗，卸去霸雲天施加在自己手臂上的力道，魚躍而起，一腿掃向霸雲天面門。霸雲天冷哼一聲，一記霸拳強勢砸了上去，擋下金福源一腿。
二人纏鬥數十招，均是人老成精，在招式上分不出勝負，霸雲天擒拿不住金福源，便打算將他擊敗。
霸雲天發功，綰訣結印，大手一揮，斬出一刀，只見一柄天刀飛出。天刀乃氣勁所化，雖沒有達到凝聚成先天罡刀的地步，但已經快實質化了。天刀飛出，越飛天刀越大，最後長達丈余，威力大增，似乎可斬山嶽。此時金福源也已經訣成，一柄氣劍飛出，迎風爆漲，氣息同樣的迫人。
刀劍對拼，一聲大響過後，眨眼雙雙崩潰，氣勁消散，二人身子微震，一招又斗得個旗鼓相當。
金福源笑道：“霸老二，這些年不見，長進了不少，吃我一掌。”
說話間，金福源飛身逼近霸雲天，綰了個訣，雙掌猛然拍來。這一掌，雖平靜無聲勢，但可以看見金福源雙掌之上，布着一層一層的黑氣，十分森然，也不知這金福源修鍊了什麼功法。即便這樣，霸雲天也不懼他，手底發功，調動真氣，雙掌印了上去，“嘣”的一聲與金福源對了個結實。隔着那麼遠的距離，苗雲天都感覺到自己藏身的地方，地面在劇烈震抖，可見二人對的這一掌，有多麼的強勁。
金福源算計在先，一掌對上，就沒有打算收功，反而增加功力，向前壓迫，待霸雲天調動功力與自己拼內力之時，在金福源的手掌之上，那些黑氣便一絲一絲的鑽入霸雲天雙手，開始侵蝕霸雲天的雙臂。
“好你個金福源。”霸雲天說著，再度增加內力，將黑氣一點一點的逼退出去。
苗雲天在暗中觀看，心裏十分擔心，畢竟還有一個人尊沒有出手，在一旁虎視眈眈，在這種情況下，霸雲天處境不妙。
“哼！”
金福源冷哼一聲，全身抖動，便見那些黑氣化成一條一條的細蛇，拚命的往霸雲天體內鑽，速度比之前快上數倍，讓霸雲天感覺到一陣刺痛。
“可笑。”
也不知霸雲天如何發功，又是用的是何種功法，只是感覺到他身體變得炙熱起來，在他的體表，燃燒起一層赤紅色的氣焰，被霸雲天牽引，匯聚雙臂，將一條條的細蛇燒化或是逼退回去，發出“嗞嗞”聲響。
兩人雙手之間，黑氣與赤紅色的氣焰不斷的噴涌，又不斷的相互磨滅，金福源哪知霸雲天還有這等神秘武功，算計落空。心中不甘，又無可奈何。
二人一直拼着內力，拼得汗珠子滾滾落。二人內力相當，拼了半響還是分不出高低，再拼下去，也拼不出個所以然，二人心領神會，猛然發力，各自將對方撞開，收回內力。二人紛紛空翻，順勢卸去對方的力道，又在半空實實的對了一掌，這才落下地來，紛紛退了老遠。
打不敗金福源，霸雲天不休手，欲發動大招。此時只聽人尊道：“金掌門，老夫助你一臂之力，將他拿下，正好拿他來試試這北冥蠱毒。”
說話間，人尊一個起落，來到霸雲天身後，與金福源前後將霸雲天夾住。
本來金福源與霸雲天就是旗鼓相當，然而那人尊想必也是在他們那個水平，霸雲天縱有手段，也會吃虧，想到此處，苗雲天也顧不了那麼多，軟劍在手，殺了出去。
“還有一人？”人尊輕語，轉身一看，只見苗雲天一劍襲來，不得以閃退開。
苗雲天落地，搶攻而上，劍影閃爍，瞬間刺出十幾劍，均是攻其面門。人尊左右閃動，避過苗雲天一刺，右手順勢而出，一把抓住苗雲天的劍身。苗雲天大駭，定眼望去，只見人尊右手變得十分潔白，如玉一般，像白骨一樣，難怪能徒手抓劍。
人尊施展玉骨神功，整隻手變成玉骨，十分堅硬，可擋刀劍。人尊抓住苗雲天的劍，也不撒手，暗運內勁，一股強烈的內勸以軟劍為介媒，湧向苗雲天，內勸之大，讓軟劍不停的波動，像起浪一般，劍身不停的顫抖，受力太大，隨時會斷裂。苗雲天運足了內為抵抗，還是覺得虎口一麻，不自覺的鬆手。一個罩面，劍便被人尊奪了去。
苗雲天心頭一緊，流星步爆發，一個爆閃，瞬間出手，重新將抓住劍柄，用力一扭絞，迫使人尊放手，將劍奪回，軟劍回手，苗雲天再次攻伐而上。
那邊，霸雲天發動強攻，只見他綰訣出手，整個人暴漲出一股氣勢，一發功，便有無數刀氣從地面破土而出，每一刀都長達丈余，像是一片刀林，足有數百柄之多。金福源心中一驚，感受到極大的威脅，想不到霸雲天武功到了這等地步，以前小看他了，這般想着，他人早已經凌空上躍，從刀林中脫身而起。然而無數的刀氣開始脫離地面，跟隨金福源飆射而上，欲破九天，十分壯觀，亦十分危險。
好在金福源已經結印完畢，也不知他使的是何功法，只見他身體周圍出現一道劍河，從頭至尾圍繞着他旋轉、扭動，像一條護身真龍一般，劍河不停的流動，將突飛而起的刀氣絞滅，刀劍雖是氣勁所化，卻有鏗鏘之聲傳出，彷彿是真實的刀劍對拼。
兩人倒是各有手段，斗得火熱，只是苗雲天那邊，情況大為不妙。此時的苗雲天已經是在苦苦支撐。人尊一手玉骨神功，苗雲天就吃不消，由於內力上的懸殊，任苗雲天使出百般手段，都不能撼動人尊分毫。
這般情況，老小雲天處於劣勢，苗雲天開口對霸雲天道：“霸老，先退吧。”
“哼！想走，沒那麼容易，留下來嘗嘗北冥蠱毒的味道。”人尊開口道。本來人尊想先讓金福源和霸雲天拼上一拼，看看金福源這泰山掌門的武功如何，現在怕苗雲天逃走，開始主動攻伐，要迅速將苗雲天拿下。
“金老二，吃我最後一招。”
霸雲天也知道情況不妙，但未立即退走，還要與金福源分個勝負。
霸雲天最後出的這一招，沒有了狂暴的聲勢，反而是風平浪靜一般，只是兩個呼吸過後，一股彌天的殺意伴隨着霸雲天刀意湧起，雖然不是實質的攻擊，但可以看到周圍樹木紛紛斷裂倒地，彷彿被人砍了千百刀一樣，斷枝無數，地面平空出現一道一道的口子，慢慢變成數條裂縫，石頭一塊一塊的磞飛，場面實在詭異，十分駭人，這是一種意境，是刀之殺意，被霸雲天運用到如此高的境界。
“殺！”
金福源大吼一聲，提起氣勢，這個時候，絕不能退縮，必須一往無前，不然會影響戰心。兩人都是先天之境之下的絕頂高手，霸雲天領悟出刀之殺意，金福源自然也領悟出劍之殺意，此時也毫無保留的施展開來。
金福源的殺意一起，如先前霸雲天一樣的詭異，兩股殺意交融，場面一下子狂暴起來，終於引發爆炸，爆炸一聲接着一聲，方圓二三十丈內，不停的在爆炸，樹木被一片一片的炸倒，亂石翻飛，地面大坑小坑的乍現，變得一片狼藉。
過了好一會兒，殺意滅，二人均受到對方殺的的侵蝕，紛紛咳血，死死的看着對方。
終究是敗不了金福源，只能打得個平手，霸雲天再怎麼不甘，這種時候也只能放棄。然而此時，苗雲天已經受了人尊一掌，嘴上還掛着血跡，人尊發功，一隻玉質大手乍現，迅速暴長，如一塊遮天大幕，從天而降，要將苗雲天生生捏死。
“滾開!”
霸雲天大呵一聲，殺了過去，替苗雲天解圍，一片刀氣飛出，從側面斬在玉質大手之上，將大手劈開，而後幻滅。
人尊眉頭一皺，話也沒說，再次發功，內力提升了一大截，那玉質大掌再現，遮天蔽日，空氣被排擠開來，形成一陣狂風，吹亂了二人衣衫。同一時間，金福源乘機出手，也是一掌拍來，雖沒有出現任何幻相，但他調動了能調的內力，一掌之下，好像一陣透明的海浪，排山倒海而來。
如此強大的兩掌，威力無法估量，兩道攻擊中的老小雲天已經無法抽身。霸雲天見此情景，先是一掌拍在苗雲天後背，將他推出去足夠遠，自己再綰訣發功，無數刀氣狂舞，硬接二人各一掌。
“霸老！”
“嘣……”
霸雲天剛才與金福源對拼受點傷，現在又一人硬接二人左右一擊，怎能抗得住，一下子被震翻出去幾丈遠，咳出一口血來，險些站不穩，受傷頗重。
“霸老！”
苗雲天搶上前去，扶住霸雲天。
“哈哈哈”
金福源正欲乘機下殺手，將霸雲天殺死，卻聽人尊笑了起來，他看向人尊。只聽人尊笑道：“剛才那一掌，知道他接不住，我已經將蠱毒打入他的體內，等着看好戲吧。”
金福源一聽，也停下手來，看看這北冥蠱毒到底如何。
“啊！”
苗雲天扶着霸雲天正要離去，只是剛一走，蠱毒就在霸雲天體內發作，就算是霸雲天這種經歷大風大浪的老人物也不禁叫了出來，叫聲很慘，嚇了苗雲天一跳。
“霸老”
“啊！”
“啊！”
“啊！”
蠱王入體，破骨食髓，每食一口，霸雲天便會慘叫一聲，大汗不停從他的額頭上滴下，疼痛盛過撕心裂肺，霸雲天想強忍，卻怎麼也忍不住。不多時，無與倫比的痛讓霸雲天面部開始扭曲，開始抱頭亂竄，大吼大叫。
“霸老，霸老”
“果然是好毒。”連霸雲天都被推磨得不成人形，金福源笑道。
少許，覺得差不多了，人尊開口道：“姓霸的，只要你今後願意臣服金掌門，隨時聽憑差遣，我便給你解藥。”
人尊為了讓痛苦中的霸雲天聽見，說話之時運足了功力，震得一旁的苗雲天耳朵發麻，“嗡嗡”作響。
“我、干你祖宗、十八代。”
只聽霸雲天生生擠出一句話，又叫了起來。
“啊—”
苗雲天極度痛心，卻又不知如何，真是急死人。
“老子死都不會臣服”
只聽霸雲天吞吐的說到，便見他往石崖邊奔去，縱身跳崖。
“霸老！”
苗雲天怎會眼睜睜看着他尋死，腳下發力，追了上去，一把抓去，還好，勉強抓住了霸雲天的一塊衣角。
“不服，去死。”
見霸雲天寧願死都不願臣服，而苗雲天又知道的太多，金福源不能留他二人，猛然拍出一掌，擊向石崖邊上的二人，只聽苗雲天的一聲慘叫，便與霸雲天一起趺落石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