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軒轅婉（下）
“弟妹，你好。”軒轅婉的臉上帶着溫婉的笑容，對月寒微微點頭。
月寒也點頭致意。雖然與軒轅婉的交流不多，但軒轅婉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是一個溫婉的女子，就連軒轅凌都曾經說過，自己的姐姐軒轅婉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晚上的天氣還是有些冷的，晚上還是少出來走動為好。”軒轅婉上前理了理月寒的風衣，扶着月寒走到一個避風的位置坐下，淡淡地說道。
“謝謝。”月寒笑着搖了搖頭，道：“心裏突然有些不舒服，所以想出來走走。”偏過頭有些好奇地看向軒轅婉，月寒偏頭問道：“今晚軒轅家應該很熱鬧，姐姐為什麼還在這裏？”
“呵。”軒轅婉低下頭輕輕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他們只記得這世間的熱鬧繁華，可還有誰知道，今天是母親的忌日？”
月寒一愣，猛地站起身道：“今天是母親的忌日？”軒轅婉和軒轅凌是親生姐弟，軒轅婉的母親，自然就是軒轅凌的母親，而作為軒轅凌的未婚妻，自己竟然不知道婆婆的忌日，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軒轅婉看出了月寒眼中的自責，嘴角微微上揚，輕聲安慰道：“這不怪你，軒轅他一直不喜歡說有關母親的事，母親的忌日恐怕他是想在當天親口告訴你吧。”
月寒點了點頭，軒轅凌當時走的的確匆忙。收起臉上的愧疚，月寒對軒轅婉道：“姐姐，可以讓我祭拜一下母親嗎？”
“當然。”軒轅婉點點頭，指着前方的湖淡淡地說道：“槐樹向來被視為不詳之物，可你知道為什麼我們軒轅家會留下這樣一顆槐樹嗎？”
月寒心中劃過一個猜測，抬起頭，看向軒轅婉。
“果然是個聰明的孩子。”軒轅婉抬手扶着月寒示意她坐下，又幫月寒理了理風衣，在確定月寒不會受涼之後才繼續說道：“雖然不該這麼說，但我的父親軒轅玄是一個無情的人。我和軒轅凌的母親是爺爺挑選的訂婚對象，對於父親而言，母親與他根本沒有任何感情所言。母親雖然柔弱，但卻是自尊心極強，一開始，兩人卻也是相安無事。”
月寒看着面前平靜的湖面，靜靜地聽着軒轅婉將父母兩人的事情緩緩道來。軒轅婉繼續說道：“父親向來無情，作為軒轅家的下一任家主，女人對他來說不過是發泄的一種工具罷了。軒轅家對血統向來重視，除了娶進門的正妻之外，是不允許在外面留下子嗣的，母親自知自己無法限制父親，所以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她懷上小弟八個月的時候，竟然有一個女人牽着比我大不了幾歲的男孩，上門認親。”
這個孩子應該就是秦墨風了。月寒在心裏嘆了一口氣，這樣說來，看來軒轅凌和秦墨風之間的宿仇恐怕和他們的母親又關了。
“母親雖然柔弱，但性子剛烈，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就一直鬱鬱寡歡。在生下軒轅凌之後的一個月，竟然得到了父親堅決要求軒轅家承認那個私生子的消息，這對母親是極大的侮辱，母親一怒之下，就在這棵槐樹上吊自盡了。”
因為黑夜無月，所以月寒看不見軒轅婉的表情，雖然自己一直沒有母親，但卻能夠在軒轅婉淡淡的陳述中感覺到她的悲傷。月寒站起身，對着那顆槐樹深深地鞠了三躬，算是對這位婆婆的悼念。
“小月，你是個好姑娘。”軒轅婉扶起月寒，淡淡地笑道：“其實，我一直擔心小弟會變成和父親一樣無情的人。軒轅家對長子的教育一向如此，爺爺更是認為情感會使人優柔寡斷，會使軒轅家受到危機，所以從小我都只能偷偷去看小弟，而小弟則按照爺爺的期望，彷彿無情無心一樣，對什麼都不在乎。我有的時候真的會很擔心很害怕，不過太好了，月寒，你的出現讓凌發生了改變，謝謝你。”
聽着軒轅婉真誠的發言，月寒笑了，輕聲說道：“姐姐，是我該謝謝凌才是。”若說軒轅凌是從小被教育地無心無情，而她則是在上一世的遭遇讓她抱着遊戲人間的態度，唯有在遇見軒轅凌之後，她才知道，原來她月寒，也是可以得到幸福的人。
“別以為姐姐不知道你為軒轅凌付出了多少。”軒轅婉摸了摸月寒柔順的頭髮，淡淡說道：“凌的右手受了傷，你就懷了身孕，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我卻可以肯定，這個孩子你是為了凌而懷。”
月寒的眼睛閃過一絲精光，自己知道軒轅婉一向不理家族中的事物，卻沒想到她卻把這一切看的這麼透徹。
月寒並沒有在軒轅婉的面前掩飾自己的情感，所以軒轅婉清楚地看到了月寒眼中的精光。軒轅婉對此也只是欣賞地微微一笑，輕輕俯下身在月寒的耳邊輕聲說道：“小心爺爺，你讓他他最中意的孫子擁有了感情，他不會放過你。”
“我會小心的。”月寒點了點頭，眼中閃爍出自信的光彩：“我答應過凌，會平平安安等他回來。”
軒轅婉的眼中也劃出一絲滿意的光芒，看着眼前的這個弟妹，總有看見了軒轅凌的錯覺。或許自己的弟弟愛上這樣一個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他們一樣的驕傲，一樣的脫穎而出，一樣的讓人望而生畏。
“已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看了看天色，軒轅婉對月寒建議道。月寒點了點頭，小心地站起身和軒轅婉並肩而行。
夜色已經深了，湖邊的路很滑，軒轅婉的手虛放在月寒的腰側，防止月寒打滑。對於軒轅婉的保護，月寒覺得有些好笑，可心裏卻又升起了一些溫暖。
“啊……”月寒剛剛先行彎腰走過槐樹，就聽見後面的軒轅婉發出一聲慘叫。月寒連忙回頭，卻發現軒轅婉捂着腹部痛苦地跪倒在地，空氣中，瀰漫出一股濃密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