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舊情人
韓楚接到電話時，正看着屏幕敲鍵盤，微藍的熒光映在他的眼鏡上，一閃一閃地反光。新一期的面料博覽會就要開幕，這段日子忙的不可開交。
“喂。”
電話那端沉默。
“喂，哪位？”他探試的問。
韓楚欲想掛斷時，那端卻傳來：“韓楚，是我。”女人細語柔聲，透過無線電波傳入他耳邊時，他怔着，安若心說：“抱歉，不知道是否打擾到你，你的電話是從我經濟人那得知的。”
“噢，”他淡淡回復：“有什麼事嗎？”
“中午一起晚餐吧。”
韓楚欲想拒絕，可是安若心卻搶先說：“我在你公司樓下那個餐廳等你，不見不散。”
‘嘟…’電話那端傳來忙音，韓楚依舊未能緩過神。
——我在你公司樓下那個餐廳等你，不見不散。
猶豫良久…
等他趕到餐廳時安若心早早就來到，他坐下，若心問他：“喝什麼？”
“一杯黑咖啡。”
“我記得你以前一直就喜歡喝黑咖啡。原來這麼多年都沒變。”
他一怔，隨即說：“還是給我來杯果汁。”
果然安若心的神情細微的變化着，兩人的沉默使得午餐變得尷尬，她笑了笑說：“你還記得EncoreuneFois這首法語歌？是我們從前很喜歡聽的一首歌。”
waiter熟稔的將果汁放在桌前：“boss，還需要點什麼嗎？”
“下去吧。”
安若心怔着，原來這家餐廳是他的：“我說怎麼會這麼巧，怎會有人喜歡這樣不具商業性質的店名，原來你是老闆。”
沒錯，他承認，起初接手時，有意換了這個店名，它的中文意思是——前緣再續。
好一個‘前緣再續’，沒想到，真有一天和她坐在此噓寒霧暖。韓楚的神情淡然，比起五年前，他的淡漠已將她推至到千里之外。
他修長的手指敲擊着桌面，安若心發現了他無名指上那圈樣式簡單卻設計特別的戒指，徒然睜眸，啞着聲音問：“你結婚了？”
是的，如今他以為人夫。
安若心嘴角微咧着，突然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韓楚拿捏着精緻的高腳杯，不答反問：“你呢？”對於不想回答的問題，他選擇避重就輕。
“感情的事，我沒想太多，如今對我來說事業更重。”她笑了笑。
“你是信知旗下的藝人？”
“你那天也看到了，我不過是個過了氣的小丑罷了。”
他一怔，五年前的安若心，那個藝術院系最美的院花，有着驚艷的容顏和高挑的身材，如今現實磨平了她的高傲：“沒想到你已經創立ChU。”
“這一直是我的夢想。”
“夢想，對嗯，你還記得你二十二歲那年許過的願望嗎？”
他當然記得，他說過親自為她縫製嫁衣，讓她成為最美的新娘，穿獨一無二的嫁衣，轟轟烈烈的嫁給她。只是她拋下了他，不是嗎？
於是，他淡淡的說：“不記得了。”
“也對，韓總怎會還記得那些往事。”
“安若心，你別再裝了，當初到底是誰先拋棄誰的？”
他的語氣波瀾不驚，可她聽了肝膽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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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季度的面料會臨近，各地廠商紛紛遞來面料小樣，韓楚認真的翻閱着，目前旗下正在籌備新的潮流女裝品牌，11摟的設計部，他的團隊日夜不停的奮戰、策劃。從服裝的定位到品牌的設計主題，以及品牌名稱大致有了雛形。
助手傑克將策劃書遞到他眼前：“boss，您看看。”
“莎蔓。”他翻閱着：“只能是這些嗎？”言行犀利：“如今市場不景氣的情景下，各個品牌競爭廝殺激烈，就算依靠這ChU的名氣，這樣的策劃能佔領市場多長時間？”
傑克一籌莫展。
“市場的調查結果呢？我選擇夏季進（入，你該清楚這些衣服的生命有多長？”
“boss”
“重新修改一下。”
“還有一件事。”傑克將信封遞給韓楚：“這是信知廣告公司遞來的模特照片。”
韓楚翻看着，一張張靚麗的面容，他問：“你有什麼意見嗎？”怔忡間，安若心的照片映入眼帘。
“boss，我倒覺得安娜的形象挺符合莎蔓的品牌定位？”
“說說看。”
“不管從安娜小姐的外貿來說，都很符合莎蔓青春而不張揚，簡約而不簡單，精緻而不奢華的風格。”
他點點頭，取下眼鏡，倦意的揉捏鼻樑：“下去吧，我考慮看看。”
視線落在眾多美女中，他取出安若心的，五年來，他以為自己隱藏完好，可見到她的那刻，心還是會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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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接到晴天的電話時，正忙活着家務，她將電話夾在耳邊，一手擦拭着餐桌：“喂，小晴。”
“春天，你猜我今天去天恆看到了什麼？”
“什麼？”
她不太感興趣，那丫頭向來八卦新聞多，她看晴天不做娛記，真是辜負了她‘八卦’的天賦。
“你老公和一個女人共進午餐。”
“你說什麼？”手中的瓷盤不禁握緊：“可能是工作上的關係吧。”
“我只是給你透露下，你小心點，我看那兩人關係匪淺。”
“為什麼？”
“男女默然對視，你說能為什麼。”
“小晴。”她有些怒意。
“好吧，好吧，信不信由你。”
春天特意在網上翻閱，日誌里一些轉載的文章里記下男人出軌前的N種跡象。
她怕和小晴說，那丫頭定會取笑她，但是，最近韓楚的確有反常現象。
比如說，晚歸。似乎‘家’對他來說，只是個露宿的地方而已。
可是寶典里還說了，男人出軌後會對老婆心存內疚，說話的語氣會比平常和藹點，可也沒發覺他對她有多可親點。
春天告訴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韓楚打開衣櫃，取出那件封存多年的婚紗，他撫摸着，高高的腰線，裙擺呈微A形，羽毛、荷葉邊、立體花和水晶貼鑽，他特意趕上倫敦時裝周才**了上等的水晶沙。
一針一線，從設計到縫製，都是他獨自完成。
“楚，不睡嗎？”
收起回憶，他逕自走進浴室洗漱，可沒過多久，韓楚許些怒意的問她：“我原來那隻杯子呢？”
她不解，誠實的回答：“那支太舊了。”
“所以呢？”
“所以我給你換了一個。”她還沒說完，新杯子是只情侶杯，紅白相間，拼在一起是一顆心，寓意着心不可分割：“原來那支我扔了，很重要嗎？”
“為什麼不過問就自作主張呢？我說過我的生活不需要任何人來干涉。”
梁春天嚇傻了，他從沒那麼生氣過，第一次朝她發那麼大脾氣。
“你扔哪去了？”
“，，，”
“說啊！！！！”
原來自己就像這手中的杯子，只知道他們是杯具，卻不知道自己也不過場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