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生死劫難
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楊豪又後退幾步,遠離火堆,高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還沒聽到對方應聲,他們的身影就已出現在楊豪眼前。十多人,個個身穿漢服,身背弓箭,手握長刀。
看他們走過來的步伐體態,就可知道這些人身手矯健,武藝不凡。
當先一人把手裏的長刀向楊豪二人一指,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道:“偷了老子的山豬,還敢問老子是誰,看你們是活的不耐煩了。”
楊豪看對方說的是漢話,穿的是漢服,於是就笑道:“各位大哥,不要動怒,我想我們之間肯定有什麼誤會。”
那人突然面露不悅,怒聲道:“宋奴也配跟我稱兄道弟,我看你們真是不想活了。兄弟們,把他們給我殺了。”
楊豪等人聽到這話大吃一驚,忙握刀對峙。難道他們是金人?楊豪心裏害怕起來,看來來者不善,要是打起來,他們肯定打不過。
看他們漸漸逼近,慌忙高聲道:“慢着,山豬你們可以拿去,我們不要了。”
為首那人一臉不屑的表情,只聽他說道:“宋奴碰過的東西狗都不會吃,你這是在罵我們嗎,砍死他們。”他一揮手,不想再跟對方廢話,彷彿跟他們多說一句話就降了他的身份。
楊豪此時焦急萬分,冷汗直冒,心驚膽戰,這麼多年他哪裏遇見過這樣的陣仗。
眼看對方就要逼到眼前了,楊豪突然笑起來,踮起腳尖高聲叫道:“大哥,你們怎麼才回來,有人要搶我們。”
對面眾人聽到這話,慌忙回頭,不顧楊豪二人,向背後望去。
見對方上當,楊豪火速拉住高小梅向山上竄去,低聲道:“上山。”
半年多的訓練此時終於有了用武之地,楊豪拉着高小梅手腳並用,幾步就進了樹林。
腳下如風,用盡全力向前跑去,只想越遠越好。
在奔跑中聽到有人氣急敗壞地大喊一聲:“放箭。”
楊豪忙將高小梅推到自己身前,寧可自己受傷也不能讓一個小姑娘受一點傷害。
夜晚的樹林中漆黑一片,枯枝藤蔓遍地,灌木雜草叢生,地面坑坑窪窪,逃命之路異常艱難。
楊豪顧不得這些阻礙,直接橫衝直撞過去,死亡威脅之下,他沒時間感受被林木撞上的疼痛。
就在他護着高小梅一心逃命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後背一陣刺骨的劇痛傳來,他腳下一顫,差點摔倒在地。
楊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此時他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要活下去,年紀輕輕,不能就這麼死。
稍一停頓,深吸一口氣,他忍住疼痛,抬腿繼續向前摸去,多走一步就離死亡更遠一步。
他護着高小梅在黑暗的樹林裏不停的跑,不敢再有任何停留,他只想着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不知道跑了多遠,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腿越來越重,即使到了再也抬不動腳的時候,他還想掙扎着多跑一步。
他不是機器,也不是鐵人,所以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后,倒下了。
黑夜過去,迎來光明。
日上三竿,山間寂靜。偶爾能聽到鳥雀飛過枝頭,扇動翅膀。
側躺在地上的楊豪被強烈的陽光刺醒,艱難的睜開雙眼,只覺的周身上下酸疼無比。他掙扎着想坐起來卻發現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後背更疼痛的厲害。
高小梅衣衫殘破的蹲在他面前,雙眼紅腫,淚痕未消。見楊豪醒過來,她淚水如雨而下,激動地抓住他的手,笑道:“楊大哥,你活過來了!太好了!我還以為你死了。”
楊豪看着高小梅驚喜的表情,忍住後背傳來的劇烈疼痛,強裝笑意道:“我又沒死,什麼叫活過來了。”
高小梅見楊豪沒事了,忙用袖子擦乾眼淚,說道:“昨晚你跑着跑着就倒在地上,一點都不動彈,扶你的時候才發覺你受了傷,以為你死了,從此以後就只有我一個人了,我當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幸好你身上還熱乎着。”說著她又雙眼泛淚,他沒死就好了。
楊豪看着這麼緊張自己的高小梅,心裏一陣溫暖,後背疼的厲害,想必是箭入肉太深了,他強忍疼感說道:“扶我坐起來。”
高小梅慌忙又擦了一下流下的眼淚,靠近到他身旁,連拉帶推的把他扶着坐起。
忍受巨疼的楊豪咬牙坐住,他能感覺到後背的箭還在晃動,想伸手去拔,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抬不動手臂,連動一下手指都十分困難,於是只有求助高小梅:“幫我把背上的箭拔下來。”
聽楊豪這麼說了,高小梅就伸手去拔箭,可還沒碰到箭就縮回了伸出的手,看着楊豪痛苦的表情,她低聲說道:“我不敢,怕弄疼你。”
楊豪疼的直冒汗,全身無力都快要坐不住了,箭老扎在背上也不是個事,不拔出來會要命的。
楊豪看着她低聲道:“你別怕,沒事我不疼,先幫我把箭拔出來。”
高小梅輕輕搖頭,她還是很害怕,這樣的情況她並不會處理,以前受的一些皮外傷也沒管,都是自己好的。
楊豪沒再強求她給自己拔箭,他忍着長箭晃動帶來的疼痛,他把腦子裏記得的所有受傷的處理方法回憶了一遍,想找出合適的解決辦法。電影電視裏那些演員受了刀傷劍傷一般都是直接纏上布條,或者撒上藥粉再纏布條,可現在自己背後是一個洞,身上也沒有葯,直接拔箭纏布條很不靠譜,外傷要消毒,要不然感染就糟了。
消毒,沒有葯什麼東西能消毒,有什麼可以用?他絞盡腦汁的想,突然他想到了一樣東西,恍然大悟:“尿,尿可以消毒。”
高小梅聽着他的話不明所以,不知道他是要幹什麼,只是受傷哪有中毒?。
想到了消毒的辦法,楊豪心裏輕鬆了很多,於是就對高小梅道:“幫我找一個能裝水的東西來。”
他看着一臉茫然的高小梅,沒有給她解釋什麼,也不想解釋,現在他並沒有那麼多力氣可以耗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