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妖君的語氣稍微和氣的點，又擺起來了王者的架子，拉長了聲音說道：“打聽一個女孩的下落。那女孩身長五尺，圓臉，杏仁眼，高鼻翹唇，名叫妖兮。”他鏗鏘有力道。

“是妖兮？”我驚訝道。

“怎麼？你認得？”妖君那兩隻黑眼睛陡然變大了不少。

心想，若是他知道他的妹妹已經變成了受制於玉郎七的魔頭，還不知道火冒三丈的他會不會從這房間衝出去殺了昏天暗地，到那時連累了川山一笑可不好，我對他說道：“我會儘力幫忙打聽的。”

“千存。”雪夜蹙着眉對着我，他攥着我手腕，那力道順着我的手臂傳到我的心中，我知道他不許我答應的。他轉頭對妖君說道：“妖君神通廣大，在這魔域找到妖兮定不是難事，而千存身份特殊，哪怕一點差池都會遭來殺身之禍，請妖君慎重定奪。”

“雪夜。”妖君生氣道。綠色煙霧從鏡子如條蛇般穿出來，變成一件青色長衫裹在雪夜身上，逐漸收緊，我發現雪夜臉上明顯露出疼痛之色，連忙問：“你怎麼了？”

妖君的聲音自那衣服上傳來，他問雪夜：“這一路而來，穿着我這件衣服甚是舒服，是不是？我這就是要告訴你，我這長滿刺的衣服可是說一不二的。”說罷那衣服自行展開，我看到衣服裏層全部是銀針。嚇的往後退了一步，扶住了桌子角。妖君真是狠毒，竟然用這種方式折磨雪夜，若是雪夜眼睛看的到，就不會受這種屈辱。

雪夜轉身要去抓那件衣服，衣服又神出鬼沒般裹住了他，雪夜用力要掙脫禁錮，臉上顯出更深的疼痛。

妖君笑道：“你越用力，那針就刺的越深，深到你的骨中，我順便嘗一嘗你的骨髓。”

“妖君息怒。”我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妖君，雪夜御史，你們不要再鬥了，我願意去查妖兮下落，我是心甘情願去乾的，你們不要再這樣了……”我抓住雪夜的雙腿苦求他。

“好，我這暫且饒了這逆臣。”那衣服瞬間鬆開了雪夜，又變成煙霧穿入鏡中，對我說道：“我限你三日查出妖兮下落，否則，我先宰了他。哼哼哼哼。”隨着他那帶着顫音的笑聲漸漸隱去，我才跑過去，上下看着雪夜：“是不是很疼？對不起，我不該猶豫，我應該立馬答應他的。害你又吃苦頭。”

雪夜將手放在我臉頰：“千存，這比起我思念你……一點都不苦。”

我是真的要謝謝鬼千妁給了一雙可以流淚的眼睛，我的眼淚又感動的落了下來，沾濕了他的衣襟。

若不是鬼千妁在院子中鬼哭狼嚎的叫我，我才不舍就此離開，但也仔細一算，我進他房中也有多時，就端着盆子就依依不捨的出去了。

早餐雪夜沒有出來和我們一起吃，他不想和我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這一點我是知道的。我就讓小白把早餐端到他的房間。

吃過飯之後，鬼千妁就和雪夜就要出門，我追着鬼千妁問去哪裏，她竟神秘兮兮的說：“秘密。”

我湊到鬼千妁耳邊小聲說道：“你要照看好雪夜。”

“啰嗦。”鬼千妁瞪我一眼。

鬼千妁和雪夜離開之後，我還是不放心的追着小白問，“我娘他們會不會迷路。”

“不會。大人就在門外等他們。”小白邊洗碗邊說道。

“一笑大人他回來了？”我驚訝道。為什麼早餐他沒有來和我們吃呢？

“他昨晚就回來了，一直住在書房。”小白將碗筷放好，他走過來對我說道：“知道昨天大人去幹什麼去了嗎？”

“幹什麼了？”我問道。其實川山一笑幹什麼，我並未主動去想過，也許心裏有人我根本不在意他會幹些什麼，眼見這小白是想告訴我，那我就順水推舟回了他一句。

“殺人。”小白抱着雙臂，看着我：“別看大人往日安靜的就像一朵蓮，其實他殺起人來是難以自控的？”

“為什麼？”我和川山一笑始終保持着距離，那種距離感就像我和一個剛剛見過兩三次面的陌生人。互相併不了解，偶爾相識笑一笑的這種疏離的關係。

“他是墮仙成魔。偶爾心情不穩定會走火入魔。也因此錯殺了不少人。不過他也一直在潛心修習。”小白見我不可思議的表情，又補充道：“所以，我這個做下人的做事情非常小心，是怕惹怒了他，那麼心情糟糕的他可就不得了了。”

“你也是想提醒我小心點，是不是？”我隱約感到小白在暗示我什麼，心想，難道早上我在雪夜房間呆的太久，引起小白的懷疑么？看來有些事情還是速戰速決的好。上午再打掃過屋子之後，見小白在院子中練字，我就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玉郎七是不是不愛蘇鸞子？”

“你怎麼想起問這個？”小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