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 失去一切的母子
炳陽曆979年5月1日
克魯羅德帝國最高峰,查亞島查亞雪山
“母親,為什麼我們一家要來這個雪山,找個海灘度假不好嗎?”
“哈啊……因為,比起海灘,這裏的雪景不是很有另外一番滋味嗎?畢竟跟人來人往的海灘不同,這裏沒那麼多人,適合我們一家新年好好度個安逸的假期。”
說是這麼說,但是作為克魯羅德帝國的皇孫之一,以後很有可能繼承克魯羅德帝國的皇位,如今才14歲的戴·碧翠絲·澤倫可是為自己母親——同樣有着一張黑髮赤瞳棕膚臉孔的克魯羅德帝國的皇太妃,赫拉斯·麗莎·碧翠絲感到一陣哀痛。
因為他的父親還有兩個哥哥,沒了。
尤其是他們在半年前參與毒殺澤倫的祖父,當今克魯羅德帝國的皇帝陛下。結果他們在發覺不對勁的皇家衛兵的面前還想硬來,於是讓一眾衛兵以及部分目睹此事的官員控制起來。
對此,作為事件的最大牽連者,他們母子即使真的沒有幹這種事情,更沒有參與過謀划,但是……他們母子也是理解,甚至有點難堪。
澤倫的祖父已經80多歲,而澤倫的父親早就是個55歲的中年漢子。以澤倫的祖父一臉紅潤,身體相當健康的體格,那是還能熬他個10年,繼續穩坐在皇位上。
所以,澤倫的父親還有兩個大哥,那是等不及,直接讓祖父“提前退位”。
於是隨着事件過去,非常難受的澤倫,還有早已心力盡悴的母親這對不知情的被波及者那是一直在宮裏飽受各種流言蜚語的攻訐。
即使是為了暫時逃避如此的攻訐,他們特意跑到雪山度假;但是……
澤倫的身旁至少有30名專業的護衛,以及相關的警員,甚至是裝甲車與直升機一類的載具遠距離盯着,他自己都感覺到自己身為皇孫卻形同囚徒的滋味。
可是這能有什麼辦法?這個事情過後,澤倫沒被剝奪皇位繼承權,僅僅是順序排位方面直接落在因禍得福,還在外頭服役的小叔,乃至小叔一家的男丁之後……
這已經是自己父親,還有兩個哥哥甘願自裁,換取祖父開恩不對澤倫與母親下手的結果。而且祖父也是知道他們母子的難堪,批准了他們母子到查亞峰的旅館過一下避暑日子,免得呆在皇宮裏頭飽受來自於各方各面的壓力。
只可惜在查亞雪山旅遊區,他們母子都能看到自己前往的目的地,也就是指定接待的旅館有三三兩兩的民眾在對着自己指指點點。
這年頭隨着科學技術的發展,比起傳統的報紙,電視新聞已經是克魯羅德帝國的民眾更加容易接受新聞的形式。所以,澤倫還有自己已經42歲的母親哪怕穿着棕褐色的樸素外套上山避暑;但是澤倫心裏清楚,從他們母子坐上纜車開始,大家的目光估計是不會輕易從自己身上移開。
因此在旅館完成登記后,澤倫那是跟母親一起被便衣守衛們護送到指定的一個二樓大房間,然後在窗外看着外面雪山的景色,準備好好放鬆一下心情……
砰!
可是隨着一陣槍聲響起,澤倫的臉上突然被某種帶有些許溫度的液體所覆蓋。然後他緩緩地將自己的腦袋朝着右邊一看,他的母親已經倒在地上,左邊的身子多了一個不斷往外迸發出鮮血的大洞……
“有刺客!”
這時候的澤倫只聽見身後的一名護衛進行警告,立刻被另外一個護衛拖拽到遠離窗戶的地方。
然而澤倫雙眼依舊盯着再也不動,僅僅只是繼續把地面的木質地板染紅的母親。
為什麼?
究竟是誰要殺他的母親?
砰!
只可惜比起這些問題,第二聲槍聲一響,澤倫那是再次被摔倒在地上,把他拽走的護衛腦袋開花,跟母親一樣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用說。
澤倫那是突然一個驚醒。
第二個應該吃子彈的,不是身旁護衛,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馬上回過神來的澤倫那是趕快從壓在自己身上的護衛屍體下爬出來,然後他是趕快找個安全地方,免得自己落得同樣的一個下場。
可是就在這樣的混亂當中,一陣突如其來的爆炸那是讓他瞬間飛了起來,接着他還有另外一個滿身是血的守衛那是狠狠地撞在牆上,然後他是暫時失去了意識……
“跺闊噠?唉茲哇跺闊噠?”
“呆啜咩咧,暫因滅颯!”
“嗨!”
砰!
雖然在槍聲的提示下,澤倫總算是清醒了不少,但是在他的眼前那是出現了兩名身上裹着子彈帶,手上拿着步槍,身高大約在一米五上下的黑毛狗頭人。而且伴隨着這幫黑毛狗頭人用某種他完全聽不懂的語言進行交流,早已燃起大火,且破碎不堪的旅館那是躺着一個又一個腦袋開花的死者。
所以他忍着劇烈的頭暈,咬着牙關,試圖趁着那兩個黑毛狗頭人還沒有轉過身來,忙着對其他屍體補槍,趕快逃離這個地方。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一轉身,一把守衛用的半自動手槍那是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澤倫笑了笑,他是自覺幸運地把槍拿在手裏,然後……
快跑!
然而他還沒走多遠,又是三個黑毛狗頭人手持步槍與***在旅館的走廊上巡邏,對此他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手槍。
得益於他的父兄以前帶過他去靶場打槍的優勢,他是躲在一個轉角位置裏頭按下扳機護圈后的彈匣釋放鈕。
彈匣裏頭還有10發子彈,要是自己剛剛搜一下護衛的身上還有沒有彈匣那該多好。
不過他也不可能回去房間一趟了,那些黑毛狗頭人再怎麼瞎也會察覺到有具屍體失蹤,開始找那具屍體跑到什麼地方了吧?
所以,感謝克魯羅德帝國是個不禁槍,還允許民眾合法持槍的國家。像他這樣的皇孫還能在7歲的時候,拿起父兄給自己打着玩的槍對着靶場裏頭的靶子進行射擊。
同時他留意了一下斜對面的房間,雖然裏頭有一攤朝着門外擴散的鮮血,但是趁着那三個黑毛狗頭人的眼睛不是朝自己方向看,他是立刻衝進這個距離自己不遠的房間。
結果也正如擇也看到的一樣,兩名之前看押自己母子的守衛已經倒在血泊之中。
為此,澤倫二話不說,立刻翻查他們身上有什麼樣的裝備。
一把匕首,兩個15發的半自動手槍彈匣。
沒了。
儘管沒什麼東西給自己,可是為了活下去,澤倫那是向他們輕輕地鞠躬表示感謝。
“嘿!安踏……”
只可惜時間總是一種不夠用的東西,澤倫是不得不趕快找到旅館的出口逃出生天。
不過當他試圖從房間的窗口中跑出去的時候,窗外那是有五名黑毛狗頭人看押着三十多名人質。這樣的畫面那是讓他立刻把腦袋縮回去,然後把槍口指向走廊的方向,以防不測。
不過非常恰好的是,他的槍口那是正好對準一個走進房間的黑毛狗頭人腦袋上。
啪!
隨着他扣動扳機,一發子彈順着槍口飛奔而出。比起眼前這個黑毛狗頭人的腦袋開花,他是立刻把槍口對準另一個將自己腦袋伸出來的黑毛狗頭人。
簡簡單單再次扣動扳機,又是一個黑毛狗頭人的腦袋讓子彈掀飛頭骨。
不知道為什麼,過去從未乾過殺人放火之類事情的澤倫那是第一次感到某種快樂,一種也許只有他自己能理解的快樂。
所以他的手槍那是一槍一個,原本在外面的五個黑毛狗頭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全部讓他當場擊殺。然後他是趕快上前把其中一個黑毛狗頭人身上的***拿在手裏,並且將人家的子彈帶拽到自己手裏。
“喃噠爹?安踏,膩凱咩!”
“嗨!”
伴隨着窗戶方向突然被子彈打得噼啪作響的警告,澤倫那是趕快往聽不見追兵的腳步方向狂奔。為此,他看了看自己手中不太認識的***。不過讓他有點意外驚喜的是,他以前好像在靶場看到大哥玩過這槍。
保險,單發,連發的符號他也看得懂。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跑,找一找旅館有沒有後門之類的地方讓他跑出去。
如果連自己都活不了,他還有機會去搭理那些淪為人質的民眾嗎?
尤其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少黑毛狗頭人襲擊這個旅館的時候。
結果當他從一個樓梯準備下樓的時候,又是三名黑毛狗頭人淪為他的槍下之鬼。不得不說,澤倫從小跟着父兄去靶場玩,在不知不覺之類已經練出了一手好槍法。而且讓他澤倫不敢相信的是,他手中的***很穩,**抵肩進行全自動射擊的時候就跟沒有后坐力一樣。
只是他還沒下完樓梯,一樓的其他黑毛狗頭人同夥立刻把槍口對準他的方向。對此,趕快回去的澤倫那是守在二樓,一看到黑毛狗頭人的腦袋就扣動扳機進行掃射。
八個。
算上之前那三個,八個。
還有剛剛那個房間的五個,十三個黑毛狗頭人。
感情他自己天生下來就是干這個的,爽!真的太爽了!要是用刀子匕首什麼的,估計他早就死了……
槍,還有子彈,這就是最好的寶貝!
不過比起感謝,回到二樓的澤倫那是面臨一個抉擇,他應該跑哪個方向逃難?
這些不知道講什麼語言,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來的黑毛狗頭人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願意留他一條活路的危險分子。
如果沒有猜錯,他澤倫搞不好就是那個最需要幹掉的目標。
“秀肋!”
只可惜他還沒有想好,一樓樓梯口的黑毛狗頭人說完又一個他不懂的東西后,一枚黑漆漆的卵型疙瘩直接飛了過來。
走!
澤倫好歹是跟着祖父看國閱兵,以及部隊訓練的皇族成員。通常來說,敵人是從來不會主動給你丟過來什麼寶貝的,有的僅僅只是讓你立刻找掩體隱蔽的危險***。
轟!
儘管自己的跑步速度不慢,很快就找到另一個房間進行躲避;但是手**爆炸產生的衝擊波依舊讓他感到一陣耳鳴目眩。
然而……他不想就這麼完蛋,還得繼續戰鬥。
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以嗦給!嗨呀庫……”
噠噠噠!
完全不想聽黑毛狗頭人講什麼的澤倫那是趁着手**爆炸的煙塵尚未散去,他是咬着牙關馬上從房間裏頭舉槍進行掃射。
即使他的準星與照門僅僅只是大概對準某些黑色毛髮的身影,但是……你們通通給他去死!別來煩他!誰讓你們在母親的身上開槍眼,那就不要問他為什麼現在動不動就一梭子進行回報!
很快,一個彈匣打空后,澤倫那是非常熟悉地把新彈匣插進彈匣口,然後用左手解脫位於扳機正上方的空倉掛機柄,使槍處於待擊狀態。
“嘿。”
這時候隨着一聲相當虛弱的女性聲音突然在澤倫的身後傳出,澤倫那是立刻把自己的快速裝填完畢的***槍口對準聲音的來源方向。
然而,在澤倫的面前,那是一個額頭在不斷流血,整個人只能趴在地上的年輕女生。
澤倫:“妳……”
女生:“殿下……外面!”
一聽這個同樣與自己有着黑髮赤瞳棕膚的年輕女生突然變了語氣的警告,澤倫自然是快速轉身。一名手持步槍的黑毛狗頭人可是飛奔而來,試圖用步槍上面的刺刀將澤倫幹掉。
但是澤倫的***已經上好子彈,他只需要輕輕扣動扳機,這個試圖偷襲的黑毛狗頭人很快就迸發出一個又一個槍眼,快速進入死亡的懷抱。
澤倫:“謝謝。”
女生:“殿下,我……”
澤倫:“稍等一下。沒人,妳還能起來嗎?”
女生:“行。”
雖然走得不快,但是連續殺死十幾名黑毛狗頭人的澤倫可沒有多少的恐懼。他重新回到樓梯口的位置后,一邊警戒着樓下還有沒有不知死活的黑毛狗頭人,一邊那是讓這個女生把黑毛狗頭人的武器裝備給搜刮掉。
澤倫:“這些給我。而且妳會用槍嗎?”
女生:“不會。”
澤倫:“哈……不是說我們國家……算了,我也沒時間說這個,告訴我妳叫什麼名字?”
女生:“回殿下的話,特拉維·瑪莉瑪蓮。”
澤倫:“呃,那瑪莉瑪蓮妳知不知道,旅館的出口在哪?”
一聽她如此拘謹,直接一手把東西拿過來,並且往自己身上收的澤倫那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個國家也太多人知道他是皇孫了吧?一個個說話都……
好吧。
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天下。
畢竟他是帝國的皇孫之一,哪怕父親與兩個哥哥的事情實在不好聽。
瑪莉瑪蓮:“這裏走下去第一個十字路口右轉,就是正門。”
澤倫:“有沒有其他的出口?”
瑪莉瑪蓮:“這……我就是從這個門口進來,然後在房間裏頭被爆炸掀飛的……”
又是一個什麼都不會,也什麼都不太知道的旅客。
澤倫自己那是一臉的茫然。
他可不知道外面還有多少黑毛狗頭人等着自己。所以,他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讓瑪莉瑪蓮把黑毛狗頭人留下的一些槍支彈藥儘可能地搜刮掉,趕快回去那個可以看到樓下的人質的房間。
然而很不幸,當他回到房間,並且找了個隱蔽一點的位置往樓下大門外的空地看。
還有一個。
對此,他是將手中的***槍口對準這個沒有把腦袋轉過來的傢伙,並且扣動了扳機。
接着他是看了看樓下的民眾一個個集體抱着腦袋,彎着身子蹲下的樣子,立刻讓瑪莉瑪蓮把繳獲的一堆武器裝備往樓下丟。
哪怕丟下去的東西砸中處於人質狀態的民眾,他也絲毫沒有任何的仁慈。畢竟瑪莉瑪蓮丟完一輪武器裝備后,他是完全不相信下面的人質們不會把槍撿起來,更不相信人質們當中沒有一個會打槍的。
總之,澤倫讓瑪莉瑪蓮完成這些事情,他是仔細留意到人質們很快就拿起槍,開始顫顫巍巍地離開這個地方。對此,澤倫那是趕快帶着瑪莉瑪蓮下樓,外出正門與人質們集合。
澤倫:“你們聽着,走,有多快就有多快,山底會有人過來找你們的。現在,瑪莉瑪蓮,妳跟他們走。”
瑪莉瑪蓮:”那殿下……”
澤倫:“總得有誰確保你們的背後很安全。快走。”
咣!
然而,澤倫沒講完多久,旅館後方的雪山突然發生雪崩。對此,一路在人質隊伍身後進行保衛的也沒什麼好說的,大家都是有多快就走多快。
只是越到這個逃命的時候,澤倫那是發現一些黑毛狗頭人也是從旅館裏頭慌慌張張地跑出來。
沒辦法。
澤倫兜里還有子彈,他還是可以再下山的步道中,憑藉著一塊又一塊的突兀岩石,不斷射殺這些想要自己小命的傢伙。
只是比起他的奮戰,雪山上面以極高的速度撲下來的雪崩線很快將旅館徹底掩埋。
瑪莉瑪蓮:“殿下,雪崩來了,快走……”
澤倫:“你們給我快走!帝國不缺我一個男的,要是你們沒活着離開,那我根本沒有資格講自己的皇室的子孫!而且,我還沒把殺死我母親的混蛋宰了!”
有時候澤倫也是不想,他是皇室的孩子,再怎麼樣都是很難做出拋棄普通民眾的行為。
但是當他在岩石掩體後面把下一個彈匣裝好,繼續反擊這些黑毛狗頭人的時候,白色的雪崩線瞬間把他徹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