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十二 約戰廢棄工廠
陳沖卻不知道此時曲豐市郊一棟依山傍水俯瞰曲灣江的大別墅書房內一位身量魁梧霸氣嚇人的中年大漢正逼視着跪在他身前的洪慶天,而跪在地上的洪慶天滿臉悲憤地瞪着站在自己身前臉色冷淡的大漢。大漢手上還拿着一枚普通的諾基亞手機,看着悲憤的洪慶天冷聲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還有理了?”聲音洪亮直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洪慶天顯然早就習慣了對方的大嗓門,聽到對方的質問立即大聲道:“是,我覺得我沒有做錯。”
大漢冷笑道:“好啊!你沒做錯事那人家警察為什麼找上門來了?我走之前是怎麼交代你的?叫你不要插手鎮上的事情,結果怎麼樣了?被人打斷了雙腿居然還好意思抬出我的名號,你真以為是我兒子就可以在曲豐橫行嗎?”
洪慶天憤怒地吼道:“我不是你兒子,我是你弟弟!”
看來這魁梧的大漢便是洪霸天了,沒想到他已經在家了,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洪霸天身高一米八,這在南邊是罕見的,身上穿着綿綢汗衫,寬肩蜂腰劍眉朗目整個顯得氣勢逼人,面白無須但是那雙懾人的炯炯神目卻讓人非常有壓力,可惜此時一點也震懾不住跪在地上的兒子,只見他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整個人的氣勢忽然間收斂而去,顯得有些孤寂蕭索,然後轉身坐到書房中的大紫檀書桌後面的太師椅上。
房間角落的陰影處走出來一個人,這人正是當初向陳沖為洪慶天求情的那個漢子,只見他走到洪慶天身邊低聲道:“少爺,走吧。”
洪慶天憤恨地看了一眼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的洪霸天,冷哼了一聲爬起身來帶着自己保鏢摔門而去。
坐在太師椅上的洪霸天沒有理會洪慶天的憤慨,而是雙手扶着書桌閉目沉思着什麼,右手有節奏地在桌上一下一下地敲打着,節奏不緊不慢顯得很沉穩,就這樣整個書房內顯得很寂靜,唯有敲桌的聲音在裏面迴響。
良久洪霸天忽然睜開星目,整個人的氣勢又回來了,就好像一頭睡醒的雄獅,開口道:“對方的底細調查得怎麼樣了?”聲音一如既往的洪亮,整個房間都迴響着他的聲音。
很快便有聲音做出回應,聲音陰沉讓人聽上去覺得非常滲人,聲音是從房間另一個角落裏傳來的,顯然這人也早就在房間裏了,只聽他回道:“對方的具體底細還沒有查出來,不過已經查出對方是順道路過的,慶天想要借他的手除掉上次毆打他的人,其實他這樣做依舊錶現出了心機日益成熟,大哥又何必過分苛責呢?”
能夠叫洪霸天大哥的人顯然在他心目中地位很重要,所以才敢出言相勸,畢竟這是洪霸天的家事。洪霸天憤憤道:“那兔崽子能有什麼心機,連對方底細都不清楚就敢利用人家,當心被人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哼,對方明顯也是在利用他做掩護,要不是我回來得及時恐怕這時候洪家已經讓人給抄了。”
一個身影從角落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但是這人身上套着一件黑色的斗篷,連頭都給遮掩住了,看他身形大概一米七不到,全身被斗篷緊裹住比陳高還要消瘦三分,真有幾分竹竿的模樣,聲音陰氣森森的,要是在深夜被人給撞上恐怕真能把人嚇死,不過洪霸天顯然早就習以為常,所以一點也不驚訝,臉上憤怒的表情不變,顯然是被洪慶天氣得不輕。
斗篷人勸道:“慶天年紀還小,再說也沒經歷過什麼江湖紛爭,所以想事不夠全面也是很正常的,以後大哥好好教導就是。不過對方顯然是知道我們的底細,所以才會找上慶天。既然他如此不將我們放在眼裏,那我們說不定就要給他幾分顏色瞧瞧了。”說到這裏陰氣顯得更加重了幾分。
洪霸天冷笑道:“一條小小的過江龍的確要給他幾分顏色,對了,那個敢當面侮辱慶天的傢伙是什麼來路,居然明知道慶天是我兒子還敢敲斷他雙腿,看來這傢伙不是個瘋子就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傢伙,沒想到曲灣鎮上居然還有這樣一號人物,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
斗篷人嘿嘿陰笑道:“大哥這是在責備小弟的鷹梟組情報人員不夠賣力了,不過好叫大哥知道這個人也算是一條過江龍,據說這人以前不在我們曲豐混的,只是他是曲灣鎮下的陳家溝村人,在外面賺了點錢,所以便回來搞投資了,不知道怎麼就跟丘三水那傢伙混到一起去了,這次主要是為丘三水出頭。他叫陳沖,身邊有兩個兄弟,一個叫陳高,一個叫陳三才,他們三人都是陳家溝人,算是發小了。陳高家現在住在曲豐,自己在花鳥市場開了一個小店面,父親是市一中的老師,這人的資料是一清二楚的,不過有一點值得一提,那就是陳高早幾天有一筆錢進賬,居然整整有一個億,這筆錢顯然和陳沖有關。至於另一個人陳三才,據說是一個算命先生,不過也有一點值得一提,那就是這個年輕人據說是個瞎子,不過前段時間卻忽然復明了,我想這也應該和陳沖脫不了干係。”
洪霸天聽了這些消息臉上卻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道:“看來這個陳沖還真有些神神秘秘的,居然出手就是一個億,而且能夠將一個瞎子復明,這些都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對了,那個陳三才是怎麼復明的,是陳沖花錢請醫生治好的,還是他自己治好的?”
斗篷人咯咯陰笑道:“要是花錢請人治好的我也就不會提了,當然是陳沖親自出手醫治的。”
洪霸天點頭道:“嗯,這樣說來這個陳沖不但身手了得,而且還懂得醫術,這可就真正不是一般人了,看來我有必要親自去會會他了。”
斗篷人忙道:“大哥想要讓他為嫂子治病?”
洪霸天搖頭道:“現在還不好說,先去見見此人再說。”
斗篷人道:“也好,他現在人就在曲豐,而且也參合在調查那過江龍的案件當中,大哥要不要現在就去會會他?”
洪霸天‘嗯’一聲轉頭驚訝道:“什麼?他也參合在這件事裏面了?”
斗篷人點頭道:“不錯,前段時間他去過一趟合市,而這兩個失蹤的孩子正是合市的,我想應該和他上次的合市之行有關,而且這次案件據說就是從合市開始的,所以也有合市的刑警參與在其中。”
洪霸天輕輕點頭道:“看來這條過江龍也有些不簡單啊!”
斗篷人道:“大哥,我倒是有些個想法,不知道你覺得怎麼樣?”
洪霸天道:“說說看。”
斗篷人道:“既然姓陳的那小子也參合到了此事裏面,我不不如就來個驅虎吞狼,咱們直接袖手旁觀,看看這兩方的實力究竟如何。”
洪霸天想了想,點頭道:“也好,正好慶天那兔崽子不是想要找回場子么,那就讓他繼續胡鬧一下,我們正好跟在後面看場好戲得了。”
斗篷人嘿嘿陰笑道:“希望姓陳的小子不要讓我們失望。”
既然有了決定,洪家很快就有了動作,洪慶天聽到自己父親居然答應了自己的計劃,頓時臉上浮現出一絲勝利的笑容,低哼道:“還不是我贏了,這事我本來就沒有做錯。”說完便帶着自己的保鏢出門去了。
看着匆匆忙忙出門而去的洪慶天,洪霸天站在陽台上微微搖頭嘆道:“這小兔崽子是一點也沉不住氣啊!”
身旁的斗篷人道:“大哥,我還是跟着過去瞧瞧吧,別讓事情鬧得一發不可收拾。”
洪霸天點頭道:“那你跟去瞧瞧吧。”
另一邊陳沖他們還不知道洪霸天已經回來了,既然沒有什麼事情陳沖便開車回酒店去了,這邊秦國忠他們自然有分局的人接待。
回到酒店陳沖洗了個澡便坐在房間裏低頭想着今天這一天的經過,他總覺得事情有哪裏不太對頭,所以他想要找到最初那個丟棄兩個孩子逃跑的人販子,所以拿起電話來撥了趙海的號碼,結果手機提示對方已關機。
陳沖微微一愣,心想這傢伙怎麼忽然關機了,難道又去幹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了。就在此時忽然手機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過來,陳沖想了想便按了接聽鍵,一個痛苦的聲音傳了過來,道:“陳哥,我栽了。”
陳沖聽到這沒頭沒腦的話,頓時皺了皺眉頭,還沒想起這聲音是誰的,電話里又傳來一個得意非凡的聲音,道:“姓陳,想要救這個叛徒的話就趕緊過來,我們在xxx等你。”說完便掛電話。
聽到這句話陳沖才想起前面那個聲音應該是趙海的,然後後面那個聲音馬上也猜到了,應該是洪慶天那小子的。
陳沖沉默了幾秒鐘便起身穿衣,他知道這一趟對方肯定設下了天羅地網等着自己,但是他沒有理由不去,畢竟趙海雖然不是自己的部下,但是兩人一直以來都算得上是合作關係,而且趙海也為自己提供了不少情報了,而自己想要和洪家兄弟繼續斗下去的話,恐怕少不了這樣一些小嘍啰做內應幫手,最主要的是自己不能弱了氣勢,所以這一趟自己是去定了。
穿好衣服,陳沖叫上龍一龍二開着車向目的地駛去,路上簡單地跟龍一龍二交流了一下,然後在接近目的地的時候,龍一龍二跳車而去,有龍一龍二做為暗中的幫手,這樣更加讓陳沖沒有後顧之憂。
到了目的地,是市郊的一個廢棄的工廠,廠子很大顯示着一群的繁榮昌盛,可惜現在已經被廢棄了,所以到處都破破爛爛。陳沖的路虎車一路顛簸着來到廠子中央的一個廣場上,立即便有車燈接二連三的亮起來,顯然洪慶天早就在這裏等候着。
陳沖將車子到了近前便熄了火從車上下來,迎着耀眼的車燈笑道:“洪慶天,出來吧。”
他已經看到了洪慶天的那輛寶馬x6了,果然看來陳沖之後從x6上面下來一個油頭粉面的丑小子,指着陳沖道:“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有膽子過來啊!今天你死定了!”
陳沖嘿嘿一笑,一點也不緊張。
洪慶天下車之後,其他車上頓時陸陸續續下來不少人,一個個身強體壯的顯然都是洪慶天的打手,全部拎着各式武器,有棒球棍自來水管西瓜刀等,隨着洪慶天一起上前,把車燈的燈光全部給阻擋了,黑壓壓的一片人。
看到陳沖居然沒有被自己這邊的陣勢給嚇到,洪慶天面上有些掛不住了,頓時怒聲道:“姓陳的,別怪我沒給你機會,現在跪下來給我磕頭,然後幫我把鞋子上的灰給舔乾淨,我今天就只敲斷你的雙腿,放你一條性命。”
陳沖呵呵笑道:“看來你還在為我敲斷你的雙腿生氣啊!唉,我早就說過了,那只是給你一個教訓,讓你知道就算你是洪霸天的兒子也不能夠不講道理。”
洪慶天聽了這話頓時大怒道:“姓陳的王八蛋你還敢胡說八道,今天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陳沖笑道:“那我就看看你如何讓我生不如死吧。不過到時候我要說沒有生不如死的話,恐怕你就要生不如死了,這可別怪我事先沒有提醒哦!”這番話陳沖說得很輕鬆,放佛是在開玩笑一般,但是他眼眸中全沒有一點笑意,他已經決定了要讓洪慶天下半輩子趟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好好反思一下自己這輩子的錯誤了。
洪慶天卻感覺對方嬉皮笑臉的對待自己是在侮辱自己,所以他很憤怒,憤怒欲狂,對身邊人一揮手吼道:“給把他先弄殘了,我要他跪倒我面前,看他還笑不笑得出來。”
陳沖看着洪慶天下令要把自己給打殘,一點也不為所動,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微笑着。